终于困了!
慕离也松了口气,这一天来,他绞尽脑汁回想有关彼岸花暗器的一切。
但是,什么头绪也没有,而他的精神也饱受折磨,神经一旦松懈之后,整个人就会觉得异常的累。
所以,他很快便睡了过去。
迷糊中,他好像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他在原地看了一会,雾气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
直觉告诉他,不能再原地等待,所以他选了个方向往前走去。
穿过雾气,不知走了多久,远处竟出现了一处府宅。雾气渐渐散去,府宅露出全貌。
慕离看着府宅的样子,黑眸微微眯起,这不是以前的太子府吗?
他父王的府邸,他幼时的居所,他的家,奇怪……他怎么会梦到这?
慕离正纳闷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个人影他认得,正是父王最信任的暗卫。
慕离伸手,正欲跟她打招呼,不料暗卫形色匆匆,从他身上穿过。而他,就像一股无形的空气一般,没有任何感觉。
慕离愣了一下,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下意识的跟着暗卫进了内堂。
在那里,他看到了久违的父亲,父亲正负手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王爷!”暗卫跪在请安。
慕槿言侧目看向他,“你回来了!”
“嗯,属下回来了!”
“事情办得如何?”慕槿言沉声问。
暗卫垂下眼眸,一副自责的模样,“属下已经将王爷的意思转达清楚,可惜属下无能,未能如王爷所愿。”
闻言,慕槿言原本盛着星辰大海的眸,瞬间暗淡下去,连负在身后的手指也不由收紧,发出咯咯的响声。
好一会,他才整理好情绪,冷声问。
“她如何说的?”
“她说,破镜不可能重圆!”暗卫一字不差的回答。
听到这话,慕槿言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般,缓缓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致。既有痛苦,又有惋惜,甚至还透着浓烈的不甘。
好半晌,他才重新挣开眼睛,像是不信似的,又问了一遍。
“她真的这么说?”
“王爷,那是她的原话,一字不差。”
暗卫的话,像根针似的,直刺慕槿言的心脏,他心脏极速收缩着,脸上血色尽褪。
身体更是站不稳,往边上靠去,暗卫看到主人的变化,伸手欲扶,却被慕槿言阻止。
“王爷,你还好吧!”暗卫担心询问。
慕槿言深吸了两口气,好一会才保持平静,“本王没事。”
暗卫这才收回手,跪回原地,静静地等待着慕槿言接下来的话。
果然,慕槿言稳定好心神之后,放缓声调又问,“她……可还说过些什么?”
暗卫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慕槿言,由于他是背对着慕离。
所以,此时的慕离根本看不见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只能听见暗卫的声音。
“这是她让属下转交给王爷的。”
慕槿言死寂的眸色划过一抹光亮,目光下意识的移到暗卫手里捧着的东西。
当看清东西后,他的泪再也没有忍住落了下来,颤抖伸手,抚上那东西。那感觉,好似抚着世上最珍贵的东宝贝。
见慕槿言如此感动,暗卫又道,“她让属下转告王爷,说前尘尽毁,让王爷忘了跟她发生过的一切。还有……”
说到这,暗卫居然欲言又止,好似有些顾忌。
“还说了什么?”慕槿言追问,心下竟莫名的不安起来。
“她还说,如果重新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她绝不想认识王爷。”
这句话,如同狂风暴雨,冲击着慕槿言的心,他一拳砸在窗户上,木窗迅速裂出几道裂缝。
“王爷息怒,也许这只是她的一时气话,当不得真的。”
“你下去吧!”
慕槿言支走了暗卫,独留他一个人内堂,然后垂眸看向手里的信物,手指不断抚摸着。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本王?为什么?”
他说这话时,眼泪落了下来,刚好滴落在手心的信物之上。
他心疼不已,立刻用袖子去擦拭,手也跟着乱了起来。
于此同时,一个幼小的身影冲了进来,嘴里喊着父王。
慕离伸手欲拉,可他的手要碰到小男孩的手时,就像抓到了一团虚无的空气。
他根本无法阻止小男孩往前冲的步伐,眼睁睁的看着小男孩撞到自己父亲身上。
父亲猝不及防,身体失衡晃了一下,手里的信物没有抓稳,落在了地上,吸引了小男孩的注意。
小男孩动作比慕槿言还快,顺手捡起来看了眼,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眼,他却再也移不开眼睛。
他拿着信物,目光浅浅的盯着慕槿言,奶声奶气的问,“父王,这是什么东西?”
慕槿言脸色大变,一把从小男孩手里夺过信物,深怕小男孩会毁坏信物一般,气冲冲责备。
“谁让你碰它的。”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达到暴呵的高度,小男孩被吓住了,愣愣地看着慕槿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陌生。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一向温文尔雅,从不曾发过脾气,待人也十分谦和。
而他又是父亲的独子,父亲一向很疼他,从未对他说过一句重话,更别提凶他了。
可如今,父亲不但吼他,而且还跟变了个人似的,暴戾之气尽显,这完全不似父亲平时的样子,若非这张他熟悉的脸,他还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父……父王,你怎么了?孩儿不过是碰了一下那东西而已。”
小男孩委屈巴巴的看着慕槿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慕槿言小心翼翼的检查手里的东西,确定他没有损坏之后,方才瞧向小男孩。
但是目光中,仍带着戒备,“怎么了?这东西是你能碰的吗?”
“孩儿只是帮父王捡起来,父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小男孩委屈不已。
“不需要,它若是受到损伤,是你能担待得起的吗?”慕槿言反问,言语间充满了责备。
小男孩更加委屈了,眼泪一下流了出来,“难道在父王心里,这东西比孩儿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