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是此意。”
洛泱闻言,心头的大石落下,欣然一笑,“知我者,非公子也!”
慕离扬唇一笑,忽而想起了白天南宫羽说的话,和千亦雪那奇怪的态度。
他脸上的笑意,又慢慢地消失了!
“丑姑娘,阿雪她手腕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泱一怔,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这……”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因为千亦雪肯定是不希望慕离知道她殉情的事,以免慕离内疚,增加他的心里负担。
但是,转念一想,她不应该让千亦雪总是这样默默无闻的付出,千亦雪习惯了!
可她看了心疼!
思及此,她道,“公子,阿雪手腕上的是刀伤。”
“刀伤,重吗?”慕离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感。
洛泱直视着她,神色凝重的回答,“很重,划破了大动脉,差点性命不保!”
“她是……”慕离神色恍惚,像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没错,就是为了公子你……殉情所致!”
慕离倒吸了口凉气,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
“阿雪她……太傻了!”他哽咽,心竟比刀割还要疼。
“是,她是傻,明知道是得不到回应的爱,却还是义无反顾,哪怕是性命,她也甘愿奉上。因为公子是她的天,她的光!没了公子,她的天就榻了,她的光就灭了!你让她如何活下去?”
慕离抿唇,“终归是孽缘,我以为经过南诏一事,能让她死心,没有想到她还是执迷不悟。”
“情网深陷之人,本就难以自拔,何况阿雪思慕公子多年,岂能说放下就放下?所以……”
说到这,洛泱不由顿住,眼含期许的望着慕离,慕离迎上她的视线,心中大动,“所以什么?”
“所以,能不能请公子给阿雪一次机会,试着和她相处,或许时间久了,公子会爱上她,也说不定。”
她激动的哀求,尽量为千亦雪争取。
岂料,慕离直接偏过脸,决然道,“不可!”
不可两个字,像把锤子一样,砸在洛泱心头,一下击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急了,“为何不可?难道就因为阿雪是奴,公子连一次尝试的机会都不愿给她么?”
“我自己的心很清楚,与阿雪并无男女之情,明知如此,为何要给她希望?丑姑娘……你可知当希望破灭时的那种绝望,会比没有希望痛上千百倍。何苦要阿雪遭受这种罪?”
慕离的话,句句戳心,洛泱岂会不懂,若是换做从前,明知阿雪爱而不得,她是不会像现在这般开口求慕离的。
因为,爱不能强求,她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自从看到阿雪为慕离殉情之后,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她觉得阿雪实在是太苦,太可怜了!才会忍不住跟慕离开这个口。
如今慕离拒绝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还是不死心,竖起一根手指,近乎哀求。
“公子,就一次,能不能试这一次?就当我求你了,给阿雪一次机会。”
“丑姑娘,你要我说多少遍,才会死心,强求来的爱,那还是爱吗?”
慕离俊雅的脸沉了下来,在夜色的衬托下,更显可怕,那是洛泱从未见过的。
“公子,阿雪这么好?难道真的不值得你爱吗?”洛泱不死心。
慕离叹了口气,只能耐着性子解释,“爱一个人,不是用好不好来衡量了的,它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感受,阿雪是很好,可是我对她没有那种感觉。”
“那你对谁有那种感觉?”洛泱脱口而出,满眸期许的看着他。
慕离,“……”
见慕离不语,和他那有些微妙的尴尬表情,洛泱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变相逼问他到底爱谁?
霎时,她脸色微红,有些尴尬的拢了拢额前散乱的发丝。
一时间,气氛也跟着紧张起来,空气稀薄的几乎令人窒息。
洛泱忽而想到了什么,这才反应过来,她不禁自嘲一笑,“你看我,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明明知道公子心里有人了,并且还知道那个人是谁,还如此追问于你,真是自讨没趣。
面对洛泱失落自嘲的样子,慕离张了张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再次陷入无言的尴尬之中,蓦地,洛泱抬起头,眼含雾气。
“既然如此,今晚这些话,公子就当我没有说过。更深露重,公子早些休息吧!”
慕离抿唇,并微微颔首,“风雪越来越大,你也早些回房歇着。”
“好!”
洛泱话音刚落,慕离便转身往屋内而去,洛泱目送她离开的背影,水雾染上一层雾气。
她叹了口气,正欲迈步进屋时,无意间瞥见不远处的千亦雪。
她正站在柱子后面,并不显眼,所以他们没有发现她。
“阿雪!”洛泱低唤,意外不已。
此时,千亦雪也知道了洛泱发现了她,慌张之下,急忙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洛姑娘!”千亦雪哽咽。
“我和公子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洛泱试探性的问。
“嗯!”千亦雪含泪点头。
“你……”洛泱心中一痛,不知道说什么。
千亦雪急忙解释,“对不起,洛姑娘,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的。”
说这话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她回屋之后,一直无睡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整个人压抑的难受。
所以,干脆出屋透透气。
没有想到,刚踏出屋子,无意间瞥见院子里的洛泱和慕离在谈论她的事。
一不小心,全都听了进去。
洛泱急忙解释,“阿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心里难过。”
千亦雪含泪点头,“洛姑娘,谢谢你为了我跟公子说那些话。”
说到这,她哽咽了,握住洛泱的手,低眉道,“在这个世上,除了公子和阿羽,就属你待我最好了!”
洛泱闻言,心头一酸,反握住千亦雪的手,安慰,“阿雪,对不起,都怪我没用,没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