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文那边,还没有消息?”
一间,极尽奢华的总统套房内,赵雨良穿着大裤衩,披着真丝睡衣站在卧室门口接听电话。
棱角分明的脸上,阴鹫之色,随着电话那头汇报声音的逐渐微弱,越发冷峻起来。
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宽大舒适的双人床上,一个妖艳女子,不着半缕,玉体横陈,躺在上面,似乎睡的很沉。
“好了,我知道了。”赵雨铭挂了电话,低头盯着手机看了几秒钟,给堂弟赵雨良发了条信息,然后直接关机,进去浴室里面洗澡去了。
电话那头,孙进学有些惶惶不安,直到一旁有人提醒,这才意识到,电话早已经被赵雨铭挂断了。
“杨大头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孙进学接过一旁递过来的酒杯,仰头猛地喝了下去。
以此掩饰,自己刚才在包厢众人面前,流露出的尴尬。
一边吞咽着烈酒,一边盯着手机屏幕,翻找着杨兴文的手机号码。
他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应该是跟他要了联系方式。
划拉过来划拉过去,就是没有杨兴文的号码。
放下酒杯,坐到包厢角落里,捂住一只耳朵给尤杰把电话拨了过去。
尤杰那边一直无人接听,直到第三次拨过去的时候,电话才被接通。
孙进学还没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过来一阵不可描述的呻吟声。
“你小子,腰子吃多了吧,”孙进学对着手机就吼了一嗓子,“这才几点啊,就抬炮出城了。”
电话那头,响起尤杰懒洋洋的声音:“孙少,以后这个点,别给我打电话,太他妈扫兄弟我兴致了,正要冲锋呢你就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我都怀疑你小子是成心的。”
孙进学呲着牙,嘿嘿笑了起来:“杰少,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我也不可能连珠炮似的给你打电话啊。”
“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发视频过去,嘿嘿。”
“你先去洗吧。”电话那头,尤杰一把推开靠过来的光不出溜的酮体,也懒得穿什么,靠在被子上说,“孙少,什么事你说我听着。”
孙进学显然是听到尤杰说的第一句话了,咧着嘴巴“善意”提醒尤杰:“杰少,好歹咱俩通着电话呢,你稍微考虑下兄弟的感受,说话注点意啊。”
尤杰嘿嘿笑了笑,眼神狼似地瞄着慢悠悠晃进浴室的酮体,没有说话。
“刚才铭少打电话过来问了,说杨兴文那边是不是没动手啊,他派过去的人,每天看到沈云峰那小子没事人一样按时上下班。”
孙进学有些担心地说道,“铭少的脾气你我兄弟清楚,如果杨兴文那边再拖延下去,到时候铭少追究起来,恐怕你我吃不了就得兜着走了。”
电话那头,尤杰“嗯”了一声,扯过浴巾胡乱缠在腰上,赤着脚在柔软的地毯上踱步,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孙进学绝对没有危言耸听,显然,尤杰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孙少,我现在就给杨......”
“嗡嗡嗡......”
孙进学听到,尤杰说话一半就停住了,紧接着就传来了手机来电声。
“孙少,先挂了啊,我一会给你打过去。”尤杰看清来电号码,心里就紧张起来,“是良少打过来的,我估计也是问杨兴文怎么还没动手的事。”
孙进学“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才把手机从耳边挪开,立刻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两个衣着清凉的女人,早已端着高脚杯,朝他靠了过来。
在城市的某一个奢华的房间里,尤杰恭敬地对着手机:“良少,是我,您说......”
浴室门推开,裹着浴巾的妖娆女子就要过来拉尤杰进去,被他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
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袁栋梁却丝毫没有睡意,整个别墅也是亮着灯,尤其是一楼大厅内,用灯火辉煌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这个时候,在他家别墅里,没有丝毫睡意的,可不止是袁栋梁一个人。
坐在他旁边的中年女人,很富态,面相和善,或许是因为看到坐在对面丈夫脸上露出的不安,让她也心生一丝担忧。
家里的司机和女佣,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就被还没回到家的中年女人一个电话,安排休假了。
所以,此刻,诺大的别墅里,只有袁栋梁和父母一家三口人。
坐在袁栋梁对面的中年男人,靠坐在宽大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双臂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自己儿子。
袁栋梁的脸型和个子,很明显是跟了自个的董事长爸,只有眼睛跟鼻子,像极了自己的妈妈,也就是坐在他旁边的中年妇女。
中年男子,就是这栋独栋别墅的主人、袁栋梁的爸爸,汉中某外贸公司董事长袁升荣。
坐在袁栋梁旁边的中年女人,叫柳方雅,是袁栋梁的妈妈,在自家外贸公司管着财务。
一家三口,这个姿势,已经坐了快半个小时了。
“栋梁,你给爸说实话,珍裕轩账上突然多出来的80万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升荣压着心中火气,温言问自家这根独苗。
柳方雅手搭在袁栋梁的手背上,示意让他好好跟爸爸说话。
“爸,妈,我没有撒谎,”袁栋梁笑了笑,虽然极为勉强,“这个问题,儿子我没有回答五十遍,那也有三十次了吧,您二位怎么就不相信我的话呢?”
“账上多出来的那80万,的的确确是店里卖古玩挣的。”
“爸、妈,我就想不明白了,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吗,”袁栋梁抬头看眼对面皱眉不展的董事长爸爸,“你们就这么盼着我破产?”
袁升荣摆摆手,沉着声音说:“别跟你老子打岔,今晚你要是不交代清楚,咱们三个,谁都不要睡觉了。”
柳方雅有些担心地看了眼丈夫,扭头劝说儿子:“栋梁,你爸爸血压高,最怕熬夜了,有什么话跟爸爸好好说。”
“老袁,你也一样,跟自己儿子置什么气,先把降压药喝上。”
袁升荣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眼睛却一直朝袁栋梁脸上看。
柳方雅轻轻拍了拍袁栋梁手背,示意他先服个软,让爸爸把药喝了。
“爸,你把药喝了,我就老实坦白,”袁栋梁无奈地叹口气,“儿子求求你,怎么说你也是大公司的董事长,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搞这一处?”
“咱们就事论事,拿自己身体健康开玩笑,那就没意思了啊。”
说着话,走过去把水杯塞到爸爸右手里,又取过药瓶,掰开爸爸左手,倒出两粒降压药在他手心。
看着儿子轻车熟路地做着动作,柳方雅微皱的眉头,立刻就舒展开了,原本有些担忧的神色,也很快就被满满的欣慰替代了。
袁升荣稍微抵抗了几秒钟,在儿子“强大”的亲情攻势下,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这不就对了,”袁栋梁看着爸爸把药喝下去,这才转身坐到妈妈身边,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算是看清楚了,您夫妻二人吧,就没有盼着做儿子的好,我做自己喜欢的事,就那么不着你们待见?”
袁升荣要说话,被柳方雅制止了。
“老袁,你先别说话,刚喝过药,现在靠在沙发上眯一会。”
“栋梁,男子汉一口吐沫一个钉子,先说清楚,那80万是怎么回事,至于你来不来公司上班,改天再说。”
柳方雅语气随和,但说出来的话,让袁升荣、袁栋梁父子二人,找不到一点反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