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诧异,“男人在那桌。”
“我知道。”裴辰州说,“我更想在这桌。”
这一桌饭菜的分量要少一点,容丫头在这边吃,他不忍心,如果他在那边吃,会于心有愧。
秦容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心头暖暖的,傻伢子。
“咳,州伢子,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跑女人那边吃饭去了?”王老大、大声嚷嚷,“你再想和容丫头寸步不离,也不至于嘛。”
裴辰州说,“在哪一桌都是一样的。”
也不再管那些人。
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看见,男人们见裴辰州不肯动,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心里面都犯嘀咕,裴辰州是完全不把男人的面子放在心头了啊,这样看得开,他们可做不来。
在古代,男尊女卑思想严重,男人、大桌,女人小桌,秦容知道那些人会怎么想,所以裴辰州这样才难能可贵。
吃好以后,帮忙收拾了一下,秦容和裴辰州这才上了街去。
裴辰州去上茅厕,让秦容走着等她。
秦容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身高不到一米五,瘌痢头,一脸麻子,一条手臂先天萎缩,驼背。
不是她刚穿越过来陈氏要把她卖给的那个男人是谁?
孙光棍被踢坏了下、体,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村人的面前,估计是伤养得差不多了,心情也调节过来了,出来到处晃悠,看到大姑娘小媳妇就直勾勾盯着看。
看到秦容,他眯起了眼睛。
两个多月没见,这个丫头丰润了不少,不再是以前瘦骨嶙峋的豆芽样子,皮肤也白了些,看起来好看了三分。
想到命、根被毁掉的耻辱,孙癞痢又恨又心痒,虽然他现在做不成男人的事了,可也想把秦容好好地收拾一顿,这样才能勉强平他的心头之恼。
他眼里冒出两道精光,嘿嘿一笑。
“哟,容丫头儿,好一段时间没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啊。”说着,挡在了秦容的面前。
说话的时候,孙癞痢一口黄牙露出来,布满了牙垢,正好有一块掉落下来。
秦容忍着恶心想吐的冲动,向后退了一步,扬扬下巴,“怎么样关你屁事,不想挨打,就赶快从我的面前滚开。”
孙瘌痢见秦容闪躲,以为她是在怕他,猥琐地笑着,继续走进。
“滚,滚什么啊,你娘都把你卖给我了,上次的事情没成,这次我们好好地玩玩。”
伸手来摸秦容的脸。
秦容眼眸一冷,这样的人,哪怕是打,她都觉得脏了手。
可是,没办法,不得不打了。
她一个侧身,抬起一脚,揣在孙癞痢的腰部上。
“嗷呜,你这个死丫头。”孙癞痢倒在地上,捂着腰子,一脸的痛苦,冷汗涔涔。
他想要爬起来,无奈挣扎了老半天都无济于事,被秦容踹的部、位又酸又疼,一阵阵在身体里涌动。
秦容一脚踩在他的脑门上,“怕了没?”
孙癞痢一阵头晕目眩,可还是不服气,咬牙切齿,“怕?死丫头,你千万不要落到我的手里,不然,我会让你比我难过一千倍。”
“好啊,有本事你来抓啊,你的命、根坏了,我就踢你脑袋,踩你的心脏,你以为你不是男人了,就可以肆无忌惮了?”秦容一脸的鄙夷。
有些人和低等动物没什么两样,对女人更是没有半点尊重,这样的人,她碰上了,想怎么踩就怎么踩,你不踩他,他就来践踏你的人格。
孙癞痢气不过,伸手去抓她的脚。
秦容一脚踩在他的手肘上,用力一碾,咔擦一声,骨头脱臼了,孙癞痢惨叫一声,脸白得像纸一样,差一点晕了过去。
她还背着一个背篓,可是以她的身手,对付这样的一个人,完全不在话下。
裴辰州上了茅厕赶过来,看到这样的情景,眉头一皱,“容丫头,这个流氓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当初要不是他意外出现,容丫头被孙癞痢占了便宜的话,这一辈子......他不敢想象。
秦容,“还想跟我好好玩玩呢,州伢子,你同意吗?”
裴辰州心里升起一股滔滔怒气,“这样的人,你打他是脏了你的手脚,让我来。”
秦容闪到一边,孙癞痢身上一股恶臭味,一辈子没洗澡的那种,她再踩着他的头,就要吐了。
裴辰州一脚一脚,像雨点一样,不断落在孙癞痢的脸上,身上。
“莫打了,莫打了,再打就死人了。”孙癞痢赶紧求饶。
裴辰州哪里肯轻易饶他,踹得孙癞痢奄奄一息,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才停了脚。
鲜血从孙癞痢眼耳口鼻流出来。
“怕不是要出人命。“秦容有点担心,孙癞痢可恨,可是要是没命了,就是一桩命案。
裴辰州摇头,“容丫头,不要怕,我没伤他的要害,死不了。”
虽然孙癞痢的头和胸口挨了不少,不过,他打得更多的,是孙癞痢的其他部、位。
“我们走吧。”秦容看着孙癞痢实在是辣眼睛。
“嗯。”裴辰州把秦容身上的背篓接过来,睥睨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以后,看到容丫头都自动躲得远远的,不然,把你扔到山里喂狼。”
神不知鬼不觉,把一个人弄到山里,让老虎和狼啃了,是查不出什么的。
孙癞痢眼里都是恐惧,哆哆嗦嗦地说,“是,是。”
到了镇子上,已经差不多是一个时辰以后。
裴辰州的怒气很久才消去,一路上脸色都不好看。
秦容笑看他一眼,“孙癞痢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我讨厌有人侮辱你,哪怕是嘴巴上说说都不行,我恨不得把这些人碎尸万断。”男人的眉眼间,掠过一丝平常从来不会有的阴翳。
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又是感情最纯粹的时候,哪里容得下自己最在意的人被人羞辱呢?
秦容握住他的手,“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我们同心协力,哪些想要对我们不利的,通通都不会得逞。”
看着那双明亮乌黑的眸子,裴辰州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光,“嗯,容丫头,我是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的,哪怕是豁出这条命。”
秦容扑哧一笑,“一个孙癞痢,你就说要死要活的,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不是,我是说其他的情况。”裴辰州当然没有把孙癞痢看在眼里。
“好啦,这些事就不提了,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的时候,就开开心心的,走,去卖蜂蜜。”
“容丫头,我们要去药铺子卖吗?”裴辰州问。
这一点秦容已经想好了,“不,我们去镇子上的大户人家。”
蜂蜜的功效,那些有钱一点的人家的妇人是知道的,她们也很热衷于买蜂蜜美容养颜。
把蜂蜜卖给有钱的妇人,比卖给药铺子值钱多了。
秦容打听了一下,镇子上最有钱的人家,是李家,作为永乐镇第一大乡绅地主家,李家名下掌握着永乐镇十几家酒楼,有上千亩良田,还把生意做到了县城里去,可说是家大业大。
李家的围墙,是白砖青玉瓦,墙上围着一圈的铁蒺藜,铁蒺藜上带着尖刺,这是专门防御小偷用的。
从门外看进去,都是一进一进的大院子,以画廊连接着,垂花门转圜处又是一面洞天,假山亭子,花圃园子,应有尽有。
秦容看到了她的梦想。
裴辰州看一眼秦容,默默地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努力,哪一天让容丫头也过上这样地生活。
“喂,你们两个,杵在门前做什么,快走快走,被老爷子知道了,可是要生气的。”
门丁看两人衣着寒酸,女的还好一点,男的就质朴得不能再质朴了,过来赶人。
“这位大哥,我们来卖蜂蜜,纯野生的,不知道你们家夫人需要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