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人注目，顾清夜知道该走了。

她握着姜北尧那只伤手，蜻蜓点水一般，在上面落下一吻。

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嘟囔着：“以后不要对自己那么狠心了，会疼的。”

她的心会很疼。她不想那么疼了。

绷带上隐隐约约有水痕，那是她落下的，因为水痕不明显，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收拾完桌上的一切，不在留恋，轻轻的扣上门，转身走了出去，快步往主殿走回去。

她走后，屋子里又变得空荡荡的，桌上收拾很干净，就仿佛她从未来过一样。

偏殿安静如初，可一直在床上躺着的少年，在顾清夜走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姜北尧的双眼直视着顾清夜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他头一次开始迷惑，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和原来的顾清夜完全是两个人，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魂穿这种离奇的事情。

向来不信鬼神的姜北尧，也无法说服自己。

像他这样从小被送到东城国来的质子，早已习惯了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意识的清明，他虽然伤重，可是，至始至终，他都是有意识的。

她的眼泪，她的温柔，姜北尧迷茫了，到底哪一个才是她？

被她吻过的左手此时烫的惊人，聪明如姜北尧，也会有困惑的时候。

他暗暗的骂了句：“艹”。

这种失控的感觉，他不喜欢。

还没想清楚，窗外突然闪进一个红色的声影。

红衣少年的长发不羁的绑在后面，剑眉下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不同于姜北尧的清俊，慕重以更像是雌雄难辨的妖孽。

他一来，顺手拿起旁边的碗，拿起针一试。

“哟！上好的千年灵芝，我之前还担心我的小尧尧受了重伤怎么办，特地跪求了师傅拿了灵药，可现在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慕重以笑的一脸灿烂，打趣的说道：“我的小尧尧艳福不浅，这郡主倒不像是传言的空有美貌，也不像传言中的憎恶你，真是让我，好意外呀！”

“你话太多了。”姜北尧都没有正眼瞧他。

“这么凶做什么？”慕重以瘪了瘪嘴，不怕死的继续说：“我听说半夜这郡主叫了太医诊治，现在又给你送来了灵药，小尧尧你不觉得两件事太巧了一点吗？”

姜北尧没理他，慕重以也不放弃，喋喋不休继续道：“她明面上做出厌恶你的样子，可背地里做的都是帮你事情，依我珍藏多年的恋爱宝典里所说，这郡主对你肯定是有意思......”

“说正经事，说完快滚。”面对慕重以的调侃，姜北尧的耐性到了极限，开始赶人了。

慕重以假装伤心的抹了抹他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说：“小尧尧，你好冷酷，好无情。亏人家大半夜特地来给你送消息。”

“慕、重、以，你够了！”姜北尧一字一顿喊出慕重以的名字，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此刻慕重以早就千疮百孔了。

“好吧。我说正事就是了。”慕重以委屈的戳着自己的手，态度一变，收起笑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