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的作用原来是抵挡妖魔的。”拓跋清惊叹的看着阳城虽,这信息量太大,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接受不了,老学究接着道:“驱魔人南下越过长城,妖魔节节败退,随着长城一点点的完成,驱魔人距离长城也越来越远。
“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了驱魔人与龙骑士的灭亡?”青鬼也忍不住问道,老学究回答道:“瘟疫,一场关于龙的瘟疫,一场导致了龙灭绝的瘟疫。
“后来,龙灭绝了,长城虽然建成了可是当时的君王却起了私心。”老学究如同亲眼看到了当时的情况一样,接着道:“君王组织联军,在加布河建立了一条长达千里的防线,用来抵抗驱魔人与龙骑士。
“后来呢?驱魔人与龙骑士反抗了?”拓跋清眉头紧锁,老学究点头道:“没错!驱魔人分成了两派,一派选择了为人类的延续牺牲了,就是你们看到的黑影鬼,他们受到了妖魔的诅咒,成为了不死不活的鬼怪,但也在十万大山中留下了数道屏障,用来抵抗妖魔北上。
三个人听的很认真,空白的历史一点点的被老学究讲了出来,“另一派驱魔人一路北上,杀的联军节节败退,最后联军中的谋士献计诈降。”
“人类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让后人为之胆寒啊!拓跋清突然想起了种种历史阴谋,不禁感叹起来,老学究眯着眼笑着道:“没错,诈降的地点选在妄语林,那个时候那里还是一座大城邦,但从那天开始就成了驱魔人的埋骨场。”
老学究似乎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接着道:“诈降那天风和日丽,为了彻底清除驱魔人,君王选择了最偏激的方法,那就是打算毁掉整个城邦。
“那要屠杀多少无辜的人?”拓跋清简直不敢相信,老学究接着道:“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全部丧生,驱魔人不仅仅没能拯救城邦的百姓,还尽数丧生火海,大火烧了七天,第二年春天君王打算重建那座大城,可是刚踏入灰烬的第二天便被吓死了,紧接着第三天妄语林便形成了。”
“形成了什么意思?”拓跋清的问题也是青鬼与阳城虽内心的疑问,老学究淡淡的道:“树木疯长,却没有一丝叶子,寸草不生的土地不能生存容纳任何生物,从此成为了人类的禁地,诅咒也是从那天开始的。”
“那龙骑士呢?”阳城虽眉头紧锁,听的很认真,很走心,老学究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我想想,有些记不清了,记忆力越来越差可怎么办?”想了好一会才说道:“龙骑士知道了驱魔人的结果选择了起义,起事地点选在寒水堡,一路打到加布河,可是没有了龙,龙骑士原本就稀少的人数便更少了,没有力战联军的力量,不巧的是联军不知道龙骑士战斗力急剧下降,所以联军内讧了。”
青鬼淡淡的道:“最难琢磨的是人心,最让人看不透的也是人心!”老学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接着道:“内讧的联军导致了加布河以北的分裂,分裂的时间长达一百多年,而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龙骑士统一了南方各部一点点建立了现在的龙吟帝国,与金圣帝国分庭抗礼。”
夜深了,狂风肆虐,小雨淅淅沥沥被吹打的四分五裂,老学究看着窗外出神,拓跋清试探着问道:“后来如何了?为什么这些事大陆通史上没有任何记载?”“当时人心涣散,时局也是飘忽不定,龙吟帝国初建并没有各大家族的支撑,只能依靠那些没有龙的龙骑士运转,一盘散沙的龙吟帝国就这样混乱了数百年,地盘被金圣帝国侵占,变成了四处游牧的民族,马背上的国家。”老学究停了下来,如同断片了一样,青鬼试探着问道:“老先生,你还好吧?”
老学究回过神来道:“没什么,突然间脑袋好像空白了一样,我说到哪了?”青鬼提示道:“马背上的国家。”
听了这话老学究点头道:“哦!对了!龙吟帝国的统一要比想象中的难,第一代龙吟王用尽一生才统一各部,建立了各大城邦,让各大世家相序崛起。
拓跋清听得出神,阳城虽突然问道:“龙骑士是如何末落的?”老学究想了好一会才回答道:“龙没了,龙骑士便被骑兵取替,没有了龙的龙骑士失去了魔法的源泉,力量也大打了折扣,能运用的魔法屈指可数,能自由支配魔法的人也越来越少,所以能成为龙骑士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青鬼回过神来问道:“妄语林的诅咒究竟是什么?老学究眉头皱了皱淡淡的说道:“年纪大了,精力都不集中,你在重复一下刚才的问题。”
青鬼道:“妄语林的诅咒是什么?”老学究点头表示听懂了,回答道:“有进无回,进去的人几乎都变成了那里的亡灵,不得魂归冥界,更不能折返人世间,那里的时间是永恒,一成不变的永恒,所有的亡灵会在妄语林中徘徊游荡,重复昨天的事,一直到时间的尽头。”
”是死了吗?”阳城虽咽了口口水,有些害怕的问道,老学究搓了搓眼睛回答道:“那可是比死还要恐怖的。”比死亡更恐怖的事可能只有直面这个世界与直面他人内心了。
青鬼见老学究如此不在状态便对拓跋清与阳城虽道:“我们也不要急于这一时,老先生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我送他回屋子休息吧?”
拓跋清看着老学究与青鬼消失的背影淡淡的说了句,“我到了今天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秘密,原来我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说着又一次惆怅起来,看着外边早就黑透了的天拓跋清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接下来的路,父亲,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阳城虽一听急忙道:“既要顺其自然又要有所准备,大公子,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必如此自责,出事杀人的都是我干的,你并没有参与。”拓跋清一听提了提声音道:“虽,别这么说。一切皆是由我而起,该自责的是我,而不是你。
“别说了!时间不会倒流,就算倒流我们也不能让其复生,就算复生,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也不会是那个小女孩喜欢的世界。”拓跋清表面上看已经释然了,可是内心依旧没能安宁多少。
青鬼出了老学究的屋子,看了看窗外的情况道:“雨似乎停了,我们也该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说罢转身离开了,阳城虽有些好奇的喊住了青鬼,问道:“你睡哪里?该不会又去屋顶吧?”青鬼摆了摆手道:“不用管我,你们两个照顾好自己就行。”
第二天天一亮拓跋清三人便告辞了老学究直奔寒水堡,老学究再三嘱托道:“寒水堡已经被妖魔袭击多次了,你们三个一定要小心才是,近日会有一场大战,决定生死存亡的大战,如果各大世家与领主不在乎这里,那么寒水堡必破。
拓跋清想了想道:“老先生放心,我们会努力的,努力守住寒水堡,守住人类的屏障。”老学究点了点头接着道:“你父亲的死,你千万别紧追不放,男子汉大丈夫要分的清轻重,要明白深浅,你们都是帝国的未来,所以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拓跋清听了这话急忙问道:“老先生是不是知道我父亲死于何音?”老学究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再三嘱托拓跋清三人注意安全,因为一不小心便是永远,拓跋清驱马狂奔向寒水堡,青鬼与阳城虽紧随其后。
拓跋清一行三人来到寒水堡门外,大门紧闭,戍守们如同惊弓之鸟的从城防上看了下来,拓跋清大喊道:“我是拓跋世家大公子拓跋清,请几位...”话还没说完城防上的阳城宴急忙看了过来,大喊道:“大公子?你怎么来了?”
城门缓缓的被打开,拓跋清见到阳城宴问道:“姑姑,我父亲是怎么死的?”阳城宴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的说道:“这些日子以来的,我们无暇他顾,寒水堡被妖魔袭击数次,鸦军也是损兵折将。”
阳城虽一听惊恐的问道:“姑姑,妖魔之事是真的?”这个时候拓跋俊录从屋子里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见到拓跋清急忙高兴的说道:“我的侄儿,你怎么来了?何时到的?”
拓跋清行礼拜见拓跋俊录,自己唯一的叔叔,多年不见的思念一下子迸发出来,拓跋俊录上下打量一番拓跋清道:“果然是我拓跋家的后人,人高马大,体格精壮,好啊!好啊!”
“叔叔,我此次前来寒水堡一是为了调查我父亲的死因,二是想把父亲的骨灰带回故里。”拓跋清的话阳城宴很同意,道:“难得你有这孝心。”可是拓跋俊录却脸色变了变。
话不多说几个人向屋子里走去,地面依旧很潮湿,血水似乎还没有干净,寒水堡内外充满了血腥味,拓跋清知道这里一定经历了难以置信的事。随口问道:“连鸦军都不是妖魔的对手吗?”
阳城宴淡淡的道:“个头小,力量大的惊人,速度更是敏捷,上一次还来了新物种,轻轻一跃便上了城防。”阳城虽一听脱口道:“真他娘的是怪物!
“我们有什么准备吗?”拓跋清问道,阳城宴看了看拓跋俊录,拓跋俊录点了点头示意阳城宴直说,阳城宴便直言道:“寒水堡被灭释帝布下了结界,妖魔不能正面进攻,所以每次进攻都选择空袭,一只巨大的鸟直接飞到寒水堡上空,然后如同下雨一样的妖魔从天而降。”
听了这话阳城虽道:“为何不把大鸟打下来?”阳城宴摇头道:“异想天开!那大鸟遮天蔽日,普通弓弩根本就造不成威胁,甚至连羽毛都穿不透。”拓跋俊录接过话茬道:“堡内正在研制床弩,是改良的床弩,希望能对大鸟造成威胁。”说话间灭释帝推开了屋子,看到拓跋清的一瞬间愣住了,拓跋清微微一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灭释帝急忙行礼道:“大公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拓跋清将灭释帝扶起,对阳城宴与灭释帝道:“我这次来寒水堡目的是调查我父亲的死因,不知道你们两个知道多少?”
灭释帝看了看阳城宴,拓跋清转移目光到阳城宴身上,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阳城宴急忙摇头说道:“没有,家主是中毒而亡,下毒的人至今还没找到。”“你们查的怎么样了?”拓跋清很认真的看着阳城宴与灭释帝,二人默不作声,见气氛有些凝固拓跋俊录
急忙说道:“侄儿,你刚来,对这里的情况还不了解。”“叔叔,你别劝我,我想知道为什么父亲最信任最得力的两个人,在父亲死后无所作为,至今为止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不说,竟然将鸦军滞留在南方,你们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拓跋清有些激动,灭释帝看了看阳城虽,阳城虽叹气道:“二位都是长辈,大公子原本也不想如此,可是鸦军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太多的事,拓跋然叛乱,杀了我父亲阳城深,险些将河东攻破。
阳城宴一听难以置信的问道:“虽,你重说我大哥他怎么了?”阳城宴的大哥是阳城深,阳城虽看着自己的姑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父亲被拓跋然杀害了。
听了这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阳城宴陷入了自责,自言自语道:“如果我能早些带回鸦军,就不会是这个样子,我大哥也不会被杀!”拓跋清知道这次的事件让很多人失去了家人,安慰道:“姑姑,好在啸已经平定了叛乱,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阳城宴捂着脸,泪水簌簌的流了下来,道:“管什么赤云大陆?管什么人类存亡?我连家人都没能保护好!”这个中年美女陷入了自责中,拓跋清不知道如何安慰与灭释帝走出了屋子。
春风吹打着潮湿的地面,夜幕一点点的落下,拓跋清道:“我父亲死的时候痛苦吗?”灭释帝想起了拓跋猛死亡时的点点滴滴,道:“还好吧!毒发身亡的,折腾了好一会才离开。”
“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嘱托?”拓跋清仔细的盘问着父亲离开的细节,灭释帝点了点头道:“家主告诉我寒水堡不能丢,人类也不该被毁灭,让我尽我的职责。”“我老爹永远都是以大局为重,不然也不会从加布河前线退回帝都,然后来到这寒水堡。”拓跋清的思绪回到了半年前,拓跋猛离开加布河战线的那天,嘱托自己大局为重的情景,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灭释帝点头道:“老家主一世英名,你不用为此伤心,他很相信这片大陆上的每个人,他坚信人类可以战胜私心,欲望与传说中的妖魔。”
拓跋清摇头苦笑道:“为天下人操碎了心,自己却不得善终,图了个啥?”灭释帝拍了拍拓跋清的肩膀道:“人活一生,贪名逐利者居多,为天下考虑的人寥寥无几,家主便是其中一个。
”得到了什么?天下人又有谁记得我父亲的付出?又有谁歌颂他为人类延续所做的一切?”拓跋清红着眼直视灭释帝,灭释帝笑了笑道:“你知道龙骑士与驱魔人吗?”
拓跋清点了点头道:“来的路上,我见到一个老人,他跟我们讲了这片大陆上空白的那段历史。”
灭释帝问道:“你有什么感想?”拓跋清摇头,灭释帝接着道:“这个世界,无论你做过什么终究都会被人遗忘,不管你是拯救这个世界的人,还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人。”没错,那个创始者早已被人遗忘了。
说话间夜风骤起吹打着城防,城外草海随风摇荡着,拓跋清眼角的泪水被夜风吹落,灭释帝突然说道:“家主的死我有责任,那段时间为了让结界更快的完成我没能守在家主身边。
拓跋清摆了摆手道:“都过去了!如今这种情况我也很难抉择,身为人子却不能为父报仇,看到寒水堡如此惨烈的情况却不能改变什么,你说我有什么用?”拓跋清接着道:“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你也不必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以前我不懂什么是宿命,现在慢慢的懂了。”
灭释帝笑了,扶在城防上岔开话题道:“变了!世道变幻的太快,这个世界在一点点的抛弃我们。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悲观?”拓跋清取笑道,灭释帝解释道:“以前的我是唯一的龙骑士,是这个国家的佼佼者,可是到前些日子我才发现自己的能力太有限。
拓跋清看着灭释帝道:“怎么龙骑士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灭释帝认真的说道:“前几天,我认为自己会死的很惨,没想到却迸发了巨大的能量,那时候我很兴奋,以为可以拯救这一城的人,可是整个人却在瞬间瘫痪了。”
灭释帝说的就是前不久寒水堡的战争,“好不容易恢复了,却发现魔法完全感觉不到了。”灭释帝的笑容很无奈,也很无助,接着道:“我不知道寒水堡还能不能抵挡住下一次妖魔的进攻。”
拓跋清站直了身体道:“我来了,寒水堡就不会出事,你放心我这就去给大皇子龙之去渡鸦。”话音刚落就要下城防,灭释帝一把拉住拓跋清指着草海中的那一点光亮道:“你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