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恋人的相会

“十方。”师父叫道。

“哎。”十方应声跑进师父的房间，“有什么事，师父。”

“你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出去。”师父说。

十方眨巴着眼睛：“师父，您这回要我去哪里？”

“去找上次那个人。”

“上次？”

“他的名字叫天力。其他你就不用了问了，你去了自然就会碰到。”

“好，这次您要去做什么，师父？”十方恭敬地问。

“没什么，你就一直跟着他就是了。”

十方的脑子懵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师父，那我什么时候回来啊？”

师父干脆地说：“去了就不用回来了。”

十方霍地跪下，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恳求道：“师父，我不去，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跟您学呢？你不要我去了好不好。”

师父笑了笑说：“你看你，跟小孩子似的。”

“我本来就不大，师父，您不要赶我走。”

“我知道，你是怕再也见不着师父了是吧。你放心好了，你只要一直跟着他很快就会见到师父了。”

十方擦了擦眼泪说道：“什么？师父您也要去。”

“天机不可泄露，你快去吧。”

“哎，好。我就收拾东西。”十方站了起来又问了一遍：“师父，您真的去啊？”

“总之你会见到师父的。”

“师父，您说话算话！”他一边收拾一边不停说，“你说话一定要算话。”

雪飘下班了，开门回到房间。天力还没有来信，现在她什么信息也不知道，感觉就好像两个人隔绝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她刚一坐下，就听见了楼道有高跟鞋的走路声，随后有人敲门。

难道是雪玲，她想。

门开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她记了起来，是白光辉的助理。想到白光辉，她不禁打了寒颤。

“有什么事吗？”

“哦，你不打算请我做一下吗？”

雪飘想，这个人真直接，等下无论她提什么样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她真不知道白光辉的助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进来吧。”雪飘说。她想，一个人在家不是很安全，她能想到的就是雪玲了。自从雪玲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后，她就对她产生了信任，并且还加上同情。她想打电话给雪玲，可是又没有手机，现在又不好出去。

夏季进去坐下后说：“我来找你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是白老师对天力的事情很感兴趣，想让我来问一下，有他的消息了吗？”

雪飘摇了摇头。

“真可惜，百老师一直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恢复记忆的。”

突然杂乱响起了脚步声，又有人敲门。声音很大声。来人绝对不是雪玲，雪飘想。她在这里住这么久以来，除了雪玲和那个天力的同事和眼前的这个白光辉的助手来过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雪飘正在担心的时候，夏季已经把门打开了。

一个打扮的像是管家的人见到她们就高兴的说：“你好，雪飘小姐，雪玲小姐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商量，特地派我来接你。”

是雪玲啊，来的正好，雪飘想。可是又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一时也说不出来。

夏季急急忙忙说：“我和雪飘小姐在这里有点事，等下我们自己去找他。”

“可是雪玲小姐吩咐我一定要把她接过去。”

雪飘正想甩开夏季又见夏季想要打发他走，忙说：“好，好，我去。走吧。”

三人来到楼下，一辆小车就停在旁边。

“雪飘小姐，请吧。”

雪飘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坐了进去。那人发动车子正要开走的时候，夏季突然喊道：“我也去，我跟雪飘一起去。”

雪飘一想，遭了，她也要去。

那人打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

车子开了一路，雪飘因为没能摆脱夏季而闷闷不乐。突然她想到了什么，雪玲的家里虽然有钱，但她是一个从来就不乱花钱的人，连她自己出行都是坐自行车。派人来接她完全不符合她的风格。但又一想，万一是她真有紧急的事情，不能来她家，而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爸爸，那么现在发生的事情就可以解释了。但是如果不是这样呢？难道是夏季设计的一个圈套？可是她设计这个圈套有什么用呢？她一时想不清楚，只有到了目的地才知道。

汽车一路开着，到了一家废弃的工厂。雪飘的心砰砰跳着，预感到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前面有一家废弃的仓库，汽车开了进去。接着就听见后面有人将仓库的门迅速的关了。

“你想干什么！”这句话在雪飘想要喊出之前夏季早就叫出口了。

“对不起了，两位小姐，你们要再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司机说。

“你们这是绑架，知道吗？”夏季喊道，“这是犯法的！”

“不要吵好吗？不然的话就会没有饭吃的。”

雪飘想，这不都是你自找的，非要跟着来。但这种想法转瞬即逝，随后代之是对她的同情。本来这是针对她来的，现在却要夏季也要赔着她。

“不好意思，是我连累你了。”雪飘说。

“怎么能这样说，”夏季说，“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雪飘被她的话感动了，说：“谢谢你！”

这是一间很大的仓库，看起来像是一个废旧的车间，里面空空荡荡。雪飘不知道这个司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司机拿出一把枪，指着雪飘说：“不许动。”然后他就从一扇小门出去了。

她们听见外面锁门的声音，后来人大概走了。

天力静静地坐在窗边，老师还没有消息，不知道那些人将他怎么样了。如果他们拥有很强大科技的话，会不会把他肢解了，分析它的结构。他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就哆嗦。小三送信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差不多该到家了。送过这封信之后他就要出发了，他决定独自闯进去。最坏的结果就是他将死去。他怕死，他还没有了解世界的奥秘就要重新回归尘土世界，对他来说毕竟不甘心。但是老师是一定要救的。经过这么多天的艰难选择，他选择孤身前往，因为小三不能再失去了。

门开了，小三回来了，手里头拿着一张纸。

“小三，信没送到？”

小三没有说话，将纸条递给他。天力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你女朋友在我这里，拨打下面的电话。接着是一串数字。

“她不在家？”

小三点点头。

“谁会绑架她呢？”天力说。

“不知道。”

没想到在他要行动时候突然发生这样一件棘手的事。天力心烦地来回踱步。一遍又一遍。心里乱糟糟。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种特别难受的感觉，当初大火把房子烧掉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感觉，老师一去无回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我们先去救她。”小三说。

“不知道。”

“你冷静一下。”

“是的，我一定要去救她。但我们要分析一下对方的来路。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人。”

“兴许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你这话提醒了我！”天力坐了下来，“是的，万一是我们的对手，那至少比去山洞里要好办的多。如果不是他们，那么就是有其他的人，其他的什么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是吧。太好了，小三。你让我一下子就豁然开朗。”

小三愣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的什么话让他霍然开朗了，他觉得天力刚才的分析在他看来很正常，难道他想到这样的结论也很困难，不可能啊。更想不清楚天力刚才内心发生的变化。

“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们现在就去打电话。”

夜色下，城市里灯火辉煌，在这个旧旧的仓库里，夏季和雪飘正在盘算着如何离开。她们寻找着有用的工具。雪飘很早就发现如果能够开动汽车的话，兴许能够冲出去。但是她从来没试过，不会开，问夏季，夏季也摇头。只好作罢。雪飘发现，仓库里面有几根柱子一直通往顶棚，如果能爬上去的话，就可以从顶棚逃走了。雪飘三两下就爬到了柱子的中间，但是夏季试了试，连一个人高都爬不上，只好无奈地说：“我不行，从来没做过锻炼。”雪飘是农村人，夏季时城市人，雪飘觉得她说的没错。她想到夏季护着她的情形，不忍心一个人离去。

外面有人走动，她们靠近仓库门，仔细倾听外面发生的事情。只听一个人说：“你终于来了。”

另一个人说：“我女朋友在哪里？”这个声音让雪飘为之一振，这不是天力的声音吗？

“就在里面，看你有没有那个诚意了。”

“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想要你。怎么样，你换你女朋友，一个换一个。”

“可是我怎么相信你会放了她呢？”

“你不信也得信。”

……

雪飘和夏季每一句话都不放过，突然身后有人说道：“不用听了。”

两人惊慌地回头，一个小孩模样的人坐在车顶，甩着两条腿。

“你是谁？”夏季问，“怎么进来的。”

“没事，他是来救我们的。”雪飘说，“我认识他，他跟天力是一起的。”

这人就是小三，他咧开嘴笑道：“她是跟你一起的吗？”他问雪飘。

“是的。”

“好吧，那我们走。”

“走？怎么走，爬上去吗？”夏季怀疑地看着这个小男孩。

“你们看。”小三指着那扇小门。

两人定睛望去，只见那小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裂开了一个口子。

“可是他们都在外面，我们出去不是又要被抓了回来吗？他们人很多。”夏季说。

“人多管什么用？”小三说，“你要是不走，我就带雪飘走。”

夏季被逼得没办法，只好答应。

他们来到小门口。雪飘发现发现裂口似乎有点小，正好可以通过小三的身体，却不能通过她和夏季的身体。正在犯难。哪知小三两手抓住裂口边缘，轻轻一扯，裂口大了两倍。夏季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出了小门，眼前是一片草地，这是仓库的另一面。夏季正要问往哪里走，却发现自己竟然被小男孩一手钳住，就好像被钢丝紧紧勒住一样。原来小三一手夹一个。纵身一跃，仓库被远远的甩在身后。

雪飘急道：“天力怎么办。”

“放心。”小三说。

夏季这个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小三把他们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那里停着一辆车，他把门安排在一车内，嘱咐道：“不要离开，我很快就会。”

小三回到仓库那里的时候，天力已经被他们抓住了，藏了起来。还好他们早有准备，小三通过大脑里接受的信号找到了藏天力的地方。他被关在一间小房间里，两个人在外守着。似乎觉得足够了。

小三想，他们难道没有发现了雪飘他们不见了？或者是已经抓到天力，觉得他们不重要了。还是已经有人去追了。他向关着天力的房间走去，那两个执勤的人看着一个小孩往这边走。也没在意。等到小孩走到他们面前，其中一个吼道：“喂，小杂种，不要命了。快走，小心老子打死你。”

另一个觉得奇怪，这么晚了有小孩会到这种偏僻地方来，看他的打扮也不像乞丐。他从身上拔出枪指着小孩说：“你是谁？谁让你来的。”又对他的搭档说：“一定是诱饵，有人利用这个小孩转移我们的视线。”搭档立即同意了他的话。也拔出枪威胁道：“我数三，你不走我就开枪了。”

“一……二……”就在他张口要数三的时候，连同他的担当也一起躺在了地上。“三”是再也数不出了。

小三带走了天力。月光下，这座旧仓库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天力和小三出现的时候，雪飘的眼角闪现出亮晶晶的东西，天力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她。按照雪飘的观点，严格说来，他们已经一年多没见面了。

他们回到了天力跟小三待的地方。空间很小，只有一间房。因为这是小三当初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租的。

夏季一直在恐惧而又兴奋地性情中度过，恐惧的是，面对小三这么强大的力量，他会对她这么样。兴奋的是，白光辉如果知道了这样一个大秘密会怎么对她呢？最终兴奋超越了恐惧，因为一来他通过对天力他们观察觉得完全有信心控制他们。他迫不及待地找机会与白光辉取得联系。

雪飘跟天力再见面，她实在有太多的话要跟他说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她跟他见面。这天晚上，他们两个通宵未眠。天力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告诉了她。

“这个要从老师说起。”天力说，他看了看夏季，“你跟我来。”他引着雪飘出了门，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夏季想要跟着去，但是小三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只好悻悻睡了。

“我说的老师就是来我们村的那个人，你知道吗？他是从很远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来的。他是一个机器人。”天力说，雪飘的眼睛瞪大着惊讶地望着他，她很想问他好多问题，但她知道天力一定会说完，天力继续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村子是一个很偏僻很偏僻的地方，他的父亲——就是造他的人——就是在那里把他给造出来的。他是第一代，还有些缺陷，主要是能源问题没有解决。所以他必须时常节省能量，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是一副无精打采样。后来造了一个青年模样的，最后一个造了一个小孩模样，就是小三。他造出小三的时候，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但是他想死的那么早，因为有很多很重要很神秘的问题他就差一小步就可以把他们看穿了。他只求上天还能让他多活几天。可是他知道自己快支撑不住了。就让他们三个承担起培养后代的责任。希望有一天能够将问题都破解了。老师和小三就外出寻找合适的人选，第二代的那个救留在当地。老师是他们的先锋，因为他造的时间最长，学的知识也多。小三是来辅助他的，万一出了问题小三就会出来解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老师已经找好几个苗子，他们已经被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很多的研究资料，都是那个，我就称他作博士吧。都是博士以前的心血。就在一年前，老师找到了我，他给了我一本笔记本，因为那是他选人的标准。那个笔记本里不仅有丰富的内容，有的还是故意用密码写成的。没有天赋的人很难会认为那本笔记有什么价值。后来他看上了我。又教了我很多东西，所以我一直叫他老师。结果，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似乎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可能还不是一般的人。他们想要得到那本笔记，后来就烧了我们家，然后……”天力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然后，咳，我就跟老师打算动身去博士那里。”雪飘注意他略去了那段事情，她不愿他伤心，也就不提起，天力说，“我们碰到了一个奇怪的算命术士，他给了我一个衷告，我没有听，后来我救了雪玲。她走了之后，我也记不清我是怎么失忆的，感觉睡了一觉之后就是那样了。之后那一段我就不说了。你都知道。后来，小三找到我，他就帮助我恢复记忆了，这说明博士的智慧已经超越我们时代。小三的大脑和老师的大脑是连通的。我们得知那个曾经想要我们的笔记的人可能背后有一个强大集团，老师为了弄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和实力，进了他们的基地——这是我的猜测，大概那个地方就是他们的基地，是在一座深山里。这几天，我都在为这个问题发愁。”天力说完了看着雪飘。雪飘也看着他。

第二天，夏季兴冲冲地过来把他们叫醒。两人睡眼惺忪。

“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睡外面。谢谢你救了我。”夏季说，“对了，你的朋友真是厉害，他的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我也不知道。”天力说。

夏季也不追问，就说：“为了感谢你们呢，我去做一个好菜来报答你。”

“不用了。你早点回去吧，家里人该担心了。”天力说。他这么说确实是为了夏季着想，因为他现在的对手是很强大的。当然，他也怕夏季知道更多的东西。

“怎么不用。”夏季惊奇地说，“我知道你是怕我家人担心是吧。没事，我去打个电话给他们，报个平安，然后呢，我过了中午就走，好不好？”

面对这样的人，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天力希望他早点离开。就说：“你做个早餐就好了。”

“不行，早餐怎么能显出我的厨艺呢？早上就随便将就一下了。我去买菜了。”

天力希望他不是对方的人。看着夏季离开的背影，他叹道：“明枪易躲啊！”

吃早饭的时候，小三不见了。因为他是不需要吃东西的，天力怕他露出破绽，假托有事，让他出去了。

夏季一个早上都很高兴，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蹦过来蹦过去。不时讲几个笑话，笑话似乎是她的拿手好戏。因为像天力和雪飘这样现在处于紧张状况的人居然也能够被她逗笑。

雪飘有些话想单独告诉天力，可是夏季一直在旁边嚷嚷，并不打算跟他们分开。雪飘于是拉着天力的手，夏季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这其中还有什么深意。然而事实是，雪飘的五根手指在按照一定的规律敲打着天力的手，过了一会儿天力也有规律的回应。这即使是专业人员也未必能察觉的动作，夏季就更不用说了。通过雪飘的敲打，天力知道了白光辉这么久一直在打探他的消息，夏季很可能是白光辉派来的。

白光辉为什么那么强烈的想要找到他呢？如果说仅仅因为他能够快速恢复记忆这件事，那似乎也不太正常。为什么要这么急呢？天力想到夏季今天早上曾经出去过一段时间，感觉到背脊有些凉。

夏季正兴奋地讲着她自己以前的故事，天力和雪飘更本就没有听进去。他站起身，打断夏季的演说，说：“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还没有办。”

“急吗？”雪飘配合着问。

“很急，现在就要去。”天力说着就往外走。

“我也去。”雪飘说。

“走吧。”两人竟然不顾夏季的反应，就往外走。

谁知夏季也跟着站起来，喊道：“等等我。”

天力想：“既然你跟来了，那就不要怪我。只好把你关起来了。”

他们出了门，这时小三急冲冲地跑了回来，见着天力就说：“快走，有人来了。”

“什么人？”天力问。

小三拉着天力就走，说：“很厉害的人。”

天力知道事情的严重，和雪飘对望了一眼说道：“快走。”

四个人上了街，往郊区的方向跑去。稍微跑了一会儿，夏季就气喘吁吁，脸色通红。眼见跟不上。这个时候从街道的拐角处眨眼间冲出三个人。后面跟着来了几个。

天力说：“小三，你看怎么样。”

“他们很厉害。”小三说。

其中三个人像影子般地一跃而出，一个朝小三奔去。另两个分别朝天力和雪飘扑过去。小三欲去救他们，无奈被缠住了身。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天力和雪飘都被拿住动弹不得。夏季也不知道是跑的太辛苦还是害怕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被随后的一个人抓了起来。她胆怯地看着这些人，事情的安排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小三只好住手。

天力说：“小三，你只管跑，不要管我们。快走！”

这时小三已经被拿下。

这一瞬间的情形被一些路过的居民撞见。胆小的两腿发软，稍微胆大的立即找了地方躲起来。接着他们发现，那些人影子一般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