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间准备出门的萧韵罕见的踌躇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她的房间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回过头仔细的瞄了瞄,又竖起耳朵听了听,似乎没啥事。算了,她想,管他的,快要迟到了。
便把门关上,读书去了。在她离开后,房间里面传出一丝异动,又迅速恢复正常。只不过地板上留下了丝丝痕迹,似血、似水。
马路上汽笛声飞扬,尘土席卷而过,尖锐又刺耳的声音让过路的人不由得捂住耳朵。
萧韵急匆匆地走着,不时看看手表,最后干脆直接狂奔。
“哎哎哎,萧韵,你干嘛呢?这么急。”路上有同学看到她,不由得急呼出声。
“我还要赶着去做值日,先走啦。”萧韵的声音早就远去。
“呼呼呼”萧韵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缓了缓,慢慢的走进教室。
教室里面很自觉的响起读书声,已经来了很多人了。萧韵有点不好意思,还是赶紧拿起扫把,开始打扫起来。
“哎,萧韵啊~把作业交了呗。”组长彭志冬用手掇了掇刚刚回到位置的季韵,状似不经意的问她,“你今天怎么会这么晚?”
要知道萧韵以前读书回回都是前几个来的,今天这么不正常,他还是蛮好奇的。
彭志冬是个八婆,整天到处找八卦,知道了一点点别人的事,就到处叭叭叭,在班上不怎么受欢迎。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把私事宣扬得众人皆知。
萧韵没有回头,只是把作业递给了他,便拿出书看了起来。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晚上她的睡眠质量有了质的飞跃,早上自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自律,要不是有强大的生物钟,估计她能睡到中午去。
彭志冬见她没理也不恼,只是笑了笑又继续读书。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雨声淅淅沥沥,滴滴落地无声。只有屋檐上汇聚蜿蜒而下的雨时不时滴到楼下的雨棚,声音时大时小,时快时慢,像一曲乐章,拉长了调子,像极了催眠曲。
萧韵两手撑着脸看着讲台上讲课讲的激情澎湃的数学老师,心里却因为这个阴沉沉的天气莫名的有些低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让她感觉有点思绪不宁。
本来她平时是不容易被天气影响的,谁知道今天……真是越来越不淡定了。但是真的是因为天气吗?
萧韵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黑板上。别在头上的刘海因她不小心的拍打掉落下来,看起来平添了一丝美丽。
同桌余衡怀疑是他看错了,毕竟季韵平时穿着打扮平平无奇,还带着眼镜,怎么看“美丽”一词也栽不到她的身上。只得把这个归为错觉,但是内心深处如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叮……!”抑扬顿挫的下课铃在这群上了很久课的学生看来堪比天籁,瞬间懒懒散散的气氛崩开,这让老师很无奈,耸耸肩拿起书便离去。
在老师走了后,整个教室便像是菜市场,吆喝声,嬉笑声,桌椅推拉声……萧韵没有心情,在桌子上趴着,百无聊赖的样子让注意到她的人大感意外,毕竟萧韵什么时候都在刷题,这种无聊的时候太少见了。
“小韵儿~~~”拉长了的声调足以让人起鸡皮疙瘩,萧韵反身将赖在她身上的何萌扒下来,又转身趴好。
何萌跑到萧韵前边的位置看着萧韵褶皱的眉头,不由得伸手掇了掇,“咋啦?怎么无精打采的。”见她没理,又低着头用足够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难道是你姨妈到了?”
萧韵拍开她的脸,不自觉的缓了缓眉头,面对她这个不谙世事的好友,她总是不自知的要舒服很多,习惯了把所有事敛在心中的她,也不想跟她说这些:“没事。你也不想想,我还能有啥事,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人。当然我姨妈也没来,没事别瞎猜啊。乖~~”
“好吧~”面对好友不容置疑的眼神,何萌很听话的不再过问,也像萧韵一样懒懒散散的趴在桌子上。
不远处,几个女生咋咋呼呼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隐隐约约传来“好帅”、“唱歌好棒”……的惊呼,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的花边新闻,弄得初中生都为之心神荡漾。
放学后,学生们三三两两从教学楼鱼贯而出,初中生总是要悠闲自在些,面对放学大家基本上都要轻松些,或许嘴角轻扬,或许放声大笑。
只有少部分还要匆匆忙忙赶去下一场的补课中,整个人显得任劳任怨的麻木,没有初中生那种神采飞扬。
还有一类,就是像萧韵这样哭丧着脸,萎靡不振的,估计其中大部分是拿到成绩单,准备回去挨打的。
当然萧韵倒不至于哭丧着脸,回家挨打,不过她的脸色也不见得怎么好,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萧韵一只手插进裤兜,另一种手拉着何萌。
拉着她手的何萌蹦蹦跳跳,尽管这条路熟悉的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哪哪哪有饭馆,哪家饭馆好吃,哪哪哪又有奶茶店,哪种奶茶好喝,但是面对一个天性热爱在熟悉中发掘陌生,好奇心大于一切的她来说,一切都是有趣的、热闹的,需要去挖掘的。
所以面无表情的萧韵不得不花费极大的功夫拉住这个像野马般随时可以撒腿就跑的好友。
何萌眨巴着眼,盯着萧韵,狐疑地挠了挠头,摸了摸萧韵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再摸一摸萧韵的时候,萧韵闪开了:“你摸我脸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呀,但是,小韵,你的脸好好摸呀,嘿嘿,而且看起来白了好多呀。”
“是吗?”萧韵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脸,“有么?没有吧,不是一直是这样的吗?”
何萌拧着眉,围着萧韵仔细地打量了一翻,然后她掏出了手机,快速拍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先留给我,我想看一下几天后有变化没。”
然后又拉着萧韵的手亲昵的摇了摇,大眼睛水灵灵的,任谁一看也得心软。
“说吧,”萧韵很无奈地看着她,“有什么事?”
“嘿嘿嘿,小韵,你最近是不是用了啥护肤品?或者有啥秘方?”
“没有。”萧韵斩钉截铁道,“什么都没有,如果真的白了,也只可能是几天没有出门的原因。”
“真的吗?”哭泣脸.jpg
“谁叫你一天到晚不老实,到处乱跑,太阳不找你找谁。”无情.jpg
彭志冬从后面赶来,骑着自行车的他,就算是穿着校服也别有一番潇洒的韵味,即使青涩,但那种精气神足足的面貌也为他增分不少。
不过也只能迷惑一下那些稚嫩的小女生,萧韵看着眼前这个八婆的男生有些无语的想。
“你们在讨论什么?要不要我载你们回去啊?”彭志冬捋了捋头发,状似不经意的问。
何萌看见他撇了撇嘴,有些不屑,拉着萧韵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给他面子。“哎哎哎,你们怎么走了?”彭志冬在后面蹬着脚踏车,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听其语气也知道他在调笑。
何萌时不时反身瞪他两眼,像是在瞪一条癞皮狗,充满了反感。
萧韵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但是这种情况她还是很乐意给好友面子的,完全没有理会跟在后面的那个人。
彭志冬撩了一会儿,见没人理,还时不时遭人瞪,觉得没趣便先走了。
何萌瞄到前面的那个身影淹没在人海中,整个人就像斗败的公鸡瞬间焉了。
萧韵摸了摸这颗无精打采的可怜狗头,面无表情地想:真是狗年摸狗头,狗年大吉。
少年不识愁滋味,萧韵也不知道何萌的这些情绪是为哪般。难道是暗恋?怕是不可能吧→_→。毕竟没看见她和彭志冬有啥联系。
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何萌又恢复到没心没肺的模样,萧韵稍稍放下心来,不再纠结她的情绪为什么时好时坏。
像往常一样相互道别之后便各自回家。
落日余晖中充满了烟火味,这是人间的味道。穿过这个嘈杂却人情味十足的地方,便是一处破旧低矮的民居房。
萧韵通过那个狭窄黑暗的楼梯间就来到了她住的地方。
这个小区虽然破破烂烂的,不过好在周围都是认识的人,治安虽然一般,但还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可以的安身之处,萧韵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
自己了无兴致煮了些面吃,随后惯例做了作业,便打算上床睡觉。
是夜,萧韵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好冷,便扯了扯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她没看见房间里的异动,不知道哪里的风咋起,吹得各处涌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体出现的变化――皮肤咋黑咋白,黑若焦炭,白如凝脂,头发忽长忽短,长而满床,短若秃顶……很是怪异。
这时,阴影处扯出一大片黑暗,黑色涌动宛如墨池,片刻,便凝出一个人样,月光下看得出这是一个颀长的男人身姿,挺直而隽拔。
人影挪动,停在了萧韵床前,只见人影慢慢弯腰似要接触萧韵的脸,完全无视萧韵身上发生的异动。
不过还没有触碰到,他便收回手,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又突然化为一阵黑雾,片刻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