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强势出击
长孙清的骑兵也有弩箭,但是带的不多,也进行了反击,但是对于装备精良铠甲坚固的安西骑兵来说杀伤力不足,几乎没有看见有坠马的骑兵,而长孙清这边却被射下马了一百多骑,这种情况下坠马就只有一个结果,被自己人的马蹄踩成一张混合铁甲的人皮,倒地的马匹也让长孙清骑兵阵形产生了混乱,骑兵为了避免被战马绊倒,努力的催马跳过地上的伤马死马,但在高速运动中在了可能避让或者很轻易的跳起?于是混乱扩大了,坠马的骑兵增多了,两千人的骑兵阵型出现了一块块的空白,阵形不是那么紧密了。
两边骑兵高速冲锋,飞速接近之后一头就撞在了一起,稍微松散的长孙清带领的骑兵就像迎头撞上了山壁,李佐国这五千骑兵虽然不是重甲骑兵,但是马身上有马甲,有护脖有胸甲还有面甲,正面冲撞是占了很大的便宜,这还不算,李佐国这几年一直致力马种的改变,现在的这一批大宛战马准确的来说已经不是纯种的大宛马了,这种战马是才编入骑兵序列不到三个月,李佐国的亲兵是最先配的这种战马,李佐国将这种身高更高,力量更足,耐力更好,体重更大,适应性更强的战马命名为疏勒马,这也是李佐国偷懒的行为,因为培育这种战马的地方正是疏勒。
现在这种战马的优势在和长孙清骑兵的对冲中就体现得淋漓尽致,首先是战马的驯服度好,在有同类死亡时发出悲鸣和血腥味弥漫时候战马还是驯服的听从主人的指挥前进或后退,然后就是体重上面占优的好处,疏勒马比长孙清骑兵坐下的伊犁马要高出一个头,体重平均要重一百公斤以上,有的铁别雄壮的战马甚至比自己当面敌兵的战马重两百公斤以上,加上平均防护能力出众,完全就是压倒性的优势。
说了那么多,其实体现在战场上就是两边骑兵一个简单的加速对冲,然后长孙清的骑兵就被李佐国的亲兵骑兵撞得四分五裂,无数长孙清一边的战马长嘶倒地,被李佐国这边的战马撞倒,李佐国一方的骑兵毫不停留的前冲,倒在地上的战马和战士直接就是践踏过去,巨大的冲击力是前面的骑兵只要被正面冲撞,就是不死即伤,更何况像丛林一般指向前方的骑槊。
很多抱着必死之心的骑兵奋力的将手中的槊刺向对方骑兵,然而看到的却是这样巨大的冲击力刺过去的武器却轻易的在对方的铠甲上面一滑而开,根本没有起到效果,而自己却被狠狠的刺穿,也有刺正的,但是对方骑兵只是轻轻的侧身或者后仰,就又让武器轻易的滑脱,一些骑兵拼着手臂骨折在最后的关头猛力刺出手中的武器,终于收到了一定的战果,不过这种战果只是伤到了对方,自己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长孙清冲在第一个,他对面的一名骑兵全身都在甲胄中,连面上都带着一个刻有猛兽图案的面甲,只留下冰冷的眼睛,长孙清自幼习武,能够做到长孙成华的亲兵主将也是有真本事的,马速不减之下调整手中长槊的角度就往这名安西骑兵的胸前刺去,那名安西骑兵也同样用手中的骑槊刺向长孙清。
高速的对冲的战马冲击就是一瞬间,根本不像小说里还能够辗转腾挪一翻,时间仿佛凝固一般,长孙清只觉得胸口一闷,耳中就被巨大的噪杂声填满了,长孙清的长槊较长,比对方的骑槊长了两尺,先击中了那名骑兵,长孙清手臂剧烈的一震,自己锋利的槊尖居然没有刺进对方的胸口,只是巨大的冲击力使那名骑兵在马上一个后仰,而那骑兵的骑槊也同时击中了长孙清的胸口,虽然因为对方被先击中,骑槊上面已经没什么力量了,也没有刺破长孙清明光铠的防护,但是紧接着长孙清就觉得真个人都飞了起来。
原来是对方的战马凶横的撞在了长孙清的战马上,顿时将长孙清的战马撞的筋断骨折,长孙清的战马顿时一个人立倒了下去,将长孙清整个人掀到了空中,而对方骑兵的战马一下撞倒了长孙清的战马之后,自己也被这股巨力弄得马蹄一软倒地了,第一排的战马在这样恐怖的撞击之下纷纷倒地,李佐国一边的骑兵也有不少倒地,因为这样撞击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是战马有防护的马甲也是一样的。
前面一排双方的骑兵损失都很大,长孙清在空中就调整了身体,稳稳的落地,擦着他的身体骑兵冲了上去和李佐国的亲兵撞在一起,双方这时候已经分出结果来了,李佐国的骑兵不但人数占优,装备马匹士气全面压倒长孙成华的亲兵,这一瞬间产生的巨大的伤亡,李佐国的亲兵也受到了损失,但是和长孙成华亲兵想比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满地都是死马和倒地身亡的骑兵。
长孙清被自己的亲信骑兵围绕,这时候双方对冲的骑兵已经全部纠缠在一起了,双方都失去了速度,李佐国的骑兵是可以穿透长孙成华的骑兵阵形,但是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放跑了长孙成华,所以李佐国一方的骑兵有意识的在最后冲锋的时候放慢了一点马速,而且阵形也排得足够厚,长孙清的一个亲兵让出一匹战马给他,上了马的长孙清显得勇猛无比,连续将五名安西骑兵挑下马去,和自己的两百骑兵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在战场突进。
长孙清这时远远的看见长孙成华的军旗,就带领身边的两百骑向那边冲去,他还想将长孙成华救走,但是他的好运也就到这里了,因为他和他的小队伍被李佐国盯上了,李佐国开始的时候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可是等到两军对撞的时候李佐国两边的亲兵不约而同的拼命催马超过李佐国,将他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所以一开始李佐国没捞着出手的机会。
李佐国也理解自己手下的心情,现在自己是安西大军的主心骨,要是有个意外整个大军就有分崩离析的危险,所以亲兵才会这样舍命保护自己,自己以后冲锋陷阵看来要谨慎了,前面很快就占据了优势,远处的骑兵也靠了过来,但是没有贸然加入这边的战斗,只是默默的守住了两边的路线,就算长孙成华逃过李佐国这边的追击,那么也跑不出外面的大包围了。
李佐国这时注意到了战场上的两拨敌人,一拨有五百余人,聚集在“长孙”大旗下面抵抗,而另一边有一只两百人左右的骑兵队伍正在向那边靠拢,其余的长孙成华的骑兵已经全部被打散了,在这样的战场上面一旦各自为战意味的就是死亡。
李佐国看着那位身穿明光铠,手使一只长槊的将领武艺十分精熟,以他为箭头那队骑兵居然在自己亲兵的夹击之中还快速的向那五百骑靠拢,路上还收拢了几十骑,李佐国不由得兴奋起来,反手拔出插在黑云马鞍后的霸王拐突枪,一催战马就向长孙清冲去,身后的亲兵不敢怠慢,马上跟随前进。
长孙清正在努力的向长孙成华的大旗靠拢,身边的亲兵不时的被安西骑兵打下马去,战场上非常拥挤,几乎都是贴近了狠打,战马失去了速度战斗就全靠骑士自己了,不少骑兵觉得骑槊太长都已经换了横刀在使用,长孙清这时突然觉得一阵心悸,抬眼一看,左方不远处一匹超级雄壮的黑马驮着一个高大的将领正在向自己放马冲来。
这冲来的自然就是李佐国了,李佐国这一放马冲锋,一股无人能挡的气势一下就展现了,冲向长孙清的路上一个长孙成华亲兵正在和一个李佐国的亲兵用横刀厮杀,李佐国冲过的时候手中的霸王拐突枪一闪,斜着劈了一记,正在厮杀的那名长孙成华的亲兵就连人带马分成了两段,人是从腰间斜着被劈开,马则是直接连鞍带腰被劈成两半,人和马都还没有马上身死,人的惨叫和马嘶充斥左近战士的耳鼓,要知道连人带马一下就劈开所需要的力量可不是一般的大,何况李佐国只是单手使动霸王拐突枪就轻松的将人马斩成两段,见到自己主将如此神勇,周围的亲兵士气大振,而长孙清的手下则胆气一沮,士气大丧。
长孙清看出李佐国是一员大将,也存了擒下李佐国的心思,不过看到李佐国那势若奔雷急电的一斩,长孙清不由肝颤,李佐国直直朝自己而来,却由不得长孙清躲避,长孙清硬着头皮使动长槊,当胸一下先出手向李佐国前胸刺去。
李佐国一夹坐下战马,黑云跟李佐国配合已久,马上就减慢了一点速度,这一减速长孙清这一下突刺就尴尬了,手臂已经伸直,去势已尽,结果还没有碰到李佐国,差着半米,按理说长孙清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但是莫名其妙的长孙清就犯了这样可笑的错误,原因就是李佐国刚才那一下让长孙清气势被夺。
李佐国轻轻的用拐突枪往上一撩,击中长孙清摆好的枪架子中段,这种摆好姿势被击中,所有力量都直接承受在长孙清的双手上,长槊一抖,长孙清的长槊脱手飞上了天,虎口血淋淋的都被震裂了。
长孙清一抬头李佐国含着戏谑的眼神已经近在咫尺,长孙清立即就去拔背在背上的横刀,结果手刚刚摸到刀把,就觉得腰间束甲带一紧,整个人都被李佐国单手抓住举了起来,李佐国左手抓住连铠甲两百斤以上的长孙清,轻松得就像抓住一束稻草,轻轻的在头顶一晃,抖动几下,长孙清顿时头晕眼花,拔出的横刀也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长孙清的亲兵拼死前冲想要将自己的将军救回,李佐国右手中的拐突枪使开,前刺,劈砍,点击,横扫,顿时十几名骑兵死在枪下,根本进不了李佐国的身,李佐国后面的亲兵往前一涌,立时就压住了冲过来的长孙清的亲兵,李佐国将手上的长孙清往后一丢,长孙清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腾”的一声背部落地,这一下摔得气都透不过来,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双手反剪绑了起来。
长孙清的被擒令他的部下都慌了,士气受到打击之后根本抵挡不住李佐国亲兵的进攻,本来就各方面处于下风,这下更是雪上加霜,长孙成华此时在被围得水泄不通,安西骑兵都知道李佐国是要反唐了,谁都想在这一战立得头功,全部奋勇向前,想要擒住或杀死长孙成华这个主将。
长孙成华身边的五百战士非常快的减少,失去速度的战马只能在原地打转,安西骑兵上前一层层的将他们斩杀于马下,弩箭时不时的射一箭,夹杂着势大力沉的标枪,这东西可是穿了重甲都可以洞穿的,经常是将长孙成华的亲兵射个对穿,长孙成华此时脸上呈死灰色,突然大喊起来:“我是朝廷命官,前来传旨的天使,你们居然敢攻击我?这是造反啊,你们居然敢造反?”说着就想往前冲,神志看上去都有点不清醒了,他在最得意的时候却一下被大军围住,多半连命都保不住了,这样巨大的反差长孙成华接受不了。
身边的一名亲卫看见长孙成华这个样子,拉住他的马缰叫道:“节度使,这些安西人已经是反了,我们的大旗表明了我们是大唐的军队,他们攻击起来毫不留情,要冲出去啊,再被拦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长孙成华突然清醒了,自己带住马缰说道:“长孙清呢?要突围,向前冲,杀开条路。”
在战场上厮杀正烈的时候想要辨认方向那就是做梦,有经验的都是先照准一个方向突进,直到冲出战场再来调整方向,长孙成华并不是没有行伍经验,马上就组织手下的几百骑兵朝前突击。
就那么短短的时间长孙成华身边就只剩下三百多人了,越是往前越是冲击得慢,很快就再也突击不动了,长孙成华的亲兵一个个倒下,很快被保护在中间的长孙成华就看到了自己前面的两名骑兵突然往两边倒下,原来两人都被腰斩了,尸身落地之前一把黑沉沉的巨大枪状武器闪电一般的一个突刺,将长孙成华面前的最后一个骑兵刺穿,巨大的长枪缓缓的抬起,枪尖上的骑兵还未死,惨叫着伸手抓住胸前的凶器,但是鲜血如瀑布一般的流下,很快这名骑兵就垂下了手,身体还在抽搐,已经是死前最后的挣扎了。
长孙成华惊恐的眼中看见一匹雄壮之极的黑马出现,加上马上那雄伟的身躯,将长孙成华的整个视线都占据了,那骑士手轻轻的一抖,枪尖上的尸体被甩在地上,鲜血在抡起的枪尖上摔出一颗颗血珠,在地上碰碎,那骑将偏偏头看着长孙成华,拉下了脸上的面甲,这是一张英挺坚毅的年轻面孔。
李佐国眼中是怒火,看着长孙成华说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是李佐国,李嗣业之子,想杀我是吗?现在先去地狱吧,为我父亲我先收点利息。”
手中的霸王拐突枪抬起就朝长孙成华当胸刺来,长孙成华身后转出两骑,用手中的横刀奋力架向李佐国的武器,其中一个骑兵大叫:“大人快走啊。”
长孙成华往左右一看,身边只剩下了二十几名骑兵了,大多数身上带伤,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是五名骑兵被打下马,这些亲兵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在这样的绝望的境况下居然人人死战,没有求饶的,没有投降的,可见长孙清和长孙成华平时对这些亲兵很好,将他们的心拢住了。
长孙成华知道这样只有一死,就大叫起来:“停手,不要打了,停手,我降了,不要杀了。”
说着长孙成华将手中的横刀抛掉,身边的亲兵一看,也将手中的武器抛于马前,李佐国的亲兵停住了进攻,手无寸铁的敌人他们是不屑杀的,这时长孙成华才看见挡住李佐国的自己的两名亲兵已经倒在了地上,连他们的战马都死在了血泊中,李佐国看见长孙成华投降了,手中武器倒转过来往马上的皮套中一插,对左右吩咐道:“都抓了吧,不要杀光了。”
随着长孙成华投降在战场上传开,他的手下骑兵纷纷丢下武器投降了,但是五千对两千,双方都是骑兵,这么短时间的对冲,居然长孙成华的骑兵只有三百多人活了下来,还有两百人是受伤的,而李佐国的亲卫铁骑只死了不到两百,伤了一百多,这种不成比例的伤亡对比令被捆着的长孙成华和长孙清来说简直是难以相信。
但是两人抬眼看看战场,满眼都是自己骑兵战死的尸体,无主的战马在悲嘶,一千多人马的尸体几乎覆盖了方圆一里,李佐国手下的骑兵已经列好阵,远处已经出现了步兵的阵形,正在向这边行进,长孙成华知道李佐国这次出兵陇右道肯定是首当其冲,但是现在自己是阶下囚,何况刚才的一战也让长孙成华知道了安西军的强大,这是一种全面压倒的强大,自己的亲兵可以说是陇右河西两镇最强的军队了,对上陇右道的常备唐军可以做到一对四,没想到面对李佐国的安西骑兵一战下来却是这个结果,那么当安西军杀到陇右,杀到河西,有哪支军队能够挡住这些强大的安西军?
长孙成华低下了头,心里盘算着,安西军看起来太过强大了,与其对抗完全是不能抵挡的,自己现在的生死已经在李佐国的一念之间,长孙成华还不想死,他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自己的家族,长孙成华眼中透出坚定的神色,张嘴叫到:“我要见你们主将李佐国,我乃陇右道和河西道节度使,我能够使你们安西军兵不刃血就得到这两道。”
长孙成华在长孙清惊讶的目光中被带走了,随后长孙成华回来问长孙清愿意还和他在一起吗?长孙清点头同意了,于是他也被释放了,发给了马匹和武器铠甲。
在长孙成华的帮助下,只用了一个半月,天宝十五年正月初三李佐国就率大军占领了陇右道首府凉州,沿途州县基本是望风而降,同年正月初一,安禄山在洛阳称帝,一东一西形成了对长安的夹击之势,天下为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