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陆泽把车开过来,心里有觉得......对他挺不好意思的。可另一边还得小心提防着,我们毕竟是偷偷溜出来的,万一被什么人看到可就坏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用跟我一起去的。”
“我答应了你的朋友,会照顾好你。”陆泽竟搬出刚才对沈丽君说的话,“上车吧,你现在的情况让你自己去,我也不放心。如果你不让我跟你一起去的话,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那位明星朋友,或者......是林若弈。”
我有一种自作聪明反而把自己给套住的感觉,原本不想要麻烦他这么多的,只是希望他能够替我隐瞒两个小时,等我去找那位伯伯问清楚情况以后,就回来。但是现在,我好像给他添的麻烦越来越多了。
“快点上车啊,耽误了时间你那位朋友会怀疑的。”陆泽催促说。
我只能坐进了车里。
“安全带。”他很自然地提醒着我,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系上安全带,然后,他启动车子,上了马路。
“对不起啊......”我觉得很抱歉。
“什么?”陆泽问,好像他没有听到我说了什么似的。
“我说,对不起啊,又来麻烦你了。”
陆泽却不在意,“怎么突然又变得这么客气了。你要瞒着沈丽君,要瞒着若弈,还要瞒着你爸爸,除了我以外,你还有别的朋友能帮忙的了吗?”
这......肯定是没有了。“那你,能不告诉他们吗?”
我是有一点担心的,万一......今天的事情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肯定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事了的。陆泽和林若弈,比他跟我认识的时间更旧,很难保证他真的会“帮我”。
“那你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吗?一定要瞒着他们?”
“......”说实话,我不想告诉他的。
“我看得出来,那位大明星对你真的很好。只是想不通,你要瞒着他们三个都是真正关心你的人,到底要去见什么人,做什么事。”陆泽心里也是有疑惑的。“你忘了吗,我是心理医生,有职业操守的,不会把病人的情况告诉任何人的。”
所以,他现在是把我当做病人?
看了看他的反应,我觉得,他说的好像是认真的。
“那,不管我跟你说什么,你都可以替我隐瞒吗?”
陆泽点了点头,“可以,”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但你可不能做什么犯法、冒险的事情。”
“那当然不会啊。”我怎么会做那些事情呢。“我就是......想去证明一些事情。既然你是做心理医生的,那你有没有接触过那种突然失忆了的患者呢?”
我想这对他来说,应该不会很陌生吧。更不会像其他人听起来那样,觉得戏剧性。
“失忆?有啊,也有几个,有印象的。”陆泽说,“比如上半年的时候,我接了一个患者,他是因为车祸伤到了头,导致失去了记忆,醒来之后在医院待了快一年,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才来到我这里。”
“车祸失忆?”我也在参考陆泽的话,我在想,和我当时的情况有什么相同或不同的。“很严重吗?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很严重,他不记得自己父母家人,不记得自己的妻子,甚至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记得了。等于是重新回到了一片空白,需要再一次接受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陆泽说。
“那他......真的就没办法恢复了吗?难道这半年来,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那他怎么生活啊,还有工作......”我觉得那样好可怕,突然之间人生就真的从头开始了。
“他上周来过,但还是没什么改变,依旧不记得那些事情。不过现在心态很好,他已经接受了现实,接受了他父母和家人,正在试着一点点重新学习。还是需要一个过程吧......”陆泽的语气,好像很替那个人开心。
能够走出来,重新振作,好好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
“没有改变啊......”本来我还是有一点期待的,想着也许哪一天我曾经忘掉的事情就会记起来了,虽说没有特别在意,但就像......一副完整的拼图,在边角处少了一片,或许并不重要的。明明不影响整个图案,可看着便觉得很难受。“如果是发烧,烧坏的脑子......忘掉了一些事情,也没有办法恢复吗?”
“说不准吧,还是要具体看个人情况的。不过这些我并不是专业的,你如果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姗姗啊,她就是脑外科的,有跟你提过吗?”
陆泽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我差点忘了姗姗。
“我知道。”我是知道的,等今天去见了这位伯伯以后,我得找个机会问问姗姗,看看怎么能确认一下我的情况,有没有可能恢复记忆。
“怎么了?我听若弈说过的,你小时候生了一场重病,发烧很严重,后来好不容易治好了,但是却不记得那之前发生的事情了。”陆泽以前从林若弈那里听说过我的事情,“你现在是突然想要找回那些记忆了吗?不过,那不是你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吗?我们每个人对于很小的时候的记忆,其实都是记得不太多的,应该对你的日常生活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吧。”
我叹了口气,“之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老爸说,我高烧之后就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不过那发生在我三四岁的时候,那之前应该也没有记得什么。所以我一直就不是很在意的,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可能与我过去那些记忆有关的人。并且这个人的出现,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我的生活,我如果不把这件事搞清楚,那么过去遗忘的记忆就会一直折磨着我,抓心挠肝的那种折磨,可能还死活都想不起来。
“不一样,是什么意思?”陆泽表示他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划破我脸的那个人,那个女生......她可能就是和我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我这么说,却连自己都无法舒服,三四岁的孩子,结了多大的仇,时隔二十多年,来划破我的脸报复我。
“......你,不是忘记小时候的事情了吗?怎么会知道她和你失去的记忆有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