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到底要不要给血鸢,信朝朝堂上分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此举在于和大漠修复关系,为表诚意,当然得给。毕竟大漠已经先表示了诚意,送来了昔日镇远将军的残党,也是他手下最得重用的杀手沉音。
而另一派认为,信朝根本不必畏惧大漠,毕竟大漠的势力有限,而血鸢何其珍贵,大漠索要血鸢明摆着刁难。至于沉音,自然还是要大漠归还,由信朝处置的。
......
林若弈在厨房炒饭,我们搜遍了厨房所有吃的,只有一根黄瓜一根胡萝卜,冰箱里的两个鸡蛋,和两盒速食米饭......连同我刚才啃了一半的熏火腿,也让林若弈抢去了。
我闻着炒鸡蛋的香味,巴巴等在门口,饿得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饭好了,端上桌。我想去叫老爸,结果老爸的房间空空的......
“老爸昨晚没回来。”林若弈从冰箱里拿出可乐,放到桌子上,“李叔昨天下午执勤的时候被车撞伤了,估计要在医院住几天,昨天晚上老爸替他值班,连上今天的......中午可能他还要去医院看李叔。你中午自己弄点吃的,要不然,等到11点半你去我律所旁边的餐馆里等着,我们一起吃。”
“李叔,怎么了?”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李叔是老爸的同事,也是一个老警察了,前些时候我还见到他好端端的呢。
“应该没什么大事,他们协助抓那些搞三无微商的,有个人想跑,骑着摩托车跟疯了一样,李叔去拦,结果就被碰着倒地了。听老爸的意思,好像是骨折了。”林若弈说。
我坐回到桌子边上,接过他递过来的勺子,饿得全然顾不上许多,就拼命往肚子里填炒米饭了。我上一顿是昨天中午吃的饺子,然后昨天下午和陆泽去接受治疗,我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更别说晚饭了。
“你今天还很忙?”趁着去喝可乐腾出嘴的功夫,我问了一句。
“还好。”他说。“不算很忙。”
林若弈的吃相比我儒雅多了。
“我想吃桔子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桔子,你要是下午结束的早,我们去转转买点儿桔子吃吧。”就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念头,想吃桔子了。
“好。那你今天打算在家做什么?”他吃一口,就会习惯性地停一下。
“也没什么特别要做的事情吧,把屋子收拾一下,看看电视,写写小说。”我的日常生活何其简单,基本上是日复一日。
“小文,”他说,“你想不想去学点什么东西?”
我刚把嘴里的饭吞下去,“学什么?”
“学什么看你吧,比如像钢琴、吉他,或者画画什么的。”
林若弈提了一些建议可供选择。
可是他说的这些......我摇头,“我不想这些,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
“要不然可以找个人少的,老师一次只对一两个、两三个学生授课那种?”他提出。
我还是摇头,“不要啦,人那么少的话,逃课肯定会被看出来的。可是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好像很想让我出去一样。”
“其实昨天我和陆泽聊了一下,他也觉得,其实你应该适当地去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你有这个能力。哪怕是多出去走走,看一看,感受一下,对你都有帮助的。”
我说他今天怎么突然会说要让我去学点东西。
原来昨天他和陆泽聊过了。
“......那你让我自己想一下吧,我想想看,我想学点什么。”我也在很努力的去改变自己,尽可能接受他们所提出的建议。
“好,那你好好想一下,想到要学什么的话,我带你去到处看看。”他说。
“好。”只是对于要走出去,和其他人正常交流,可能我是需要一些心理建设的。
我觉得我应该只是轻微的社交障碍,是有这个正常社交能力的,只是平常防备心过重,所以抗拒和人交流接触。严重的社交障碍,会让他们彻底的远离人群,封闭自我,对于人际关系产生的压力是一种濒临崩溃的,会变得异常暴躁、愤怒......而我只是需要提前去安慰一下自己,让自己理解人和人的交往只是因为社会基本关系而已,不需要特别去交流什么,做什么,只是简简单单打个招呼,嘴甜一点,话少一点,听话一点就好。
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想办法用一些词来辅助对方,使对方能够说下去就好。
比如,“之后呢?”“然后呢?”“后来呢?”“真的吗?”“所以呢?”......
我很喜欢去研究人的心思,虽然我不喜欢和陌生的人说话,没办法做到和不那么熟悉的人聊天,但我还是会去观察一些对面人的表情、语气和反应之类的。可能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情况,反而让我在察觉人的心思这一方面比较敏感。我发现其实很多人能够做到和对面的人一直聊天一直聊天,其实很多情况下,他们都没有去听对方说什么,而是只要得空就会插进去说自己的情况,一遍遍的说,只是为了说自己的事情、说自己的苦恼、炫耀自己也好,两个人坐在一起很多时候都不是同频道的。
我也不知道这样聊有什么意思。
我想,大概每个人的生活都不是那么的顺利,多少会有些苦水,想要倒倒。
而越来越多的人,其实也都知道对方没有在听,他们好像默契地遵守了一个令人难以理解的规则,就是聚在一起的时候,倾吐烦恼,不去在意对方是否听了,只是在意自己是否说了。至于对方是不是听了,他们心里应该也是明白的,只是下一次再坐到一起,还是能够这样聊下去......
这个世界有很多令我无法理解的事情,我不知道有些规则是谁定的,只是遵守的人多了,似乎那就变成了一种规则。
“小文,你这几天有没有觉得好一些?”林若弈还是比较关心成果的。
我点头,“陆泽是个很好的医生,而且他还有根据我的情况,特别设计的一些治疗方式。和以前不一样,不是躺在那里,然后医生一直问,又一直劝,就好像连我自己都已经接受自己就是个有病的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