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计!这都是计!而她自以为聪明,自以为一切都已经尽在她的掌握之中,可没想到她才是最蠢最笨的一个……
眼看着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春桃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恨不得把眼睛给抠下来,她的这双眼睛怎么就这么瞎呢?!
她的脸气得是一阵红一阵白,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她是咬碎了银牙,恨不得把这些骗她的人的皮肉一块一块地给撕下来……
而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衣袖被人轻轻地扯了一下,她转脸刚想发火却正对上儿子那双含泪的眼睛,正关切地怯怯地望着她。
我的儿……
要说春桃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儿子,最亏欠的也是她儿子,她本以为安排好了一切却不曾想都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她不想哭,可是她心里实在是太苦了,心里的苦涩跟着眼泪溢出了眼眶……
站在一旁的柔妘看着春桃母子二人默默地流泪,两人想哭但是又不敢,强忍着只掉泪却不发出一点声音,那悲戚的样子看得她心里也挺难过的。
她想上前说些安慰的话,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所以只站在一旁看着有些发怔。
可她这一发怔不要紧,正好被春桃看到,春桃轻轻地替儿子擦了擦泪,挤出一丝苦笑“忘记为娘说的话了,你是王,不能当着外人哭。”
小北渊王重重点了点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小小的肩头一耸一耸的,努力端出作王的架势来,可是那泪水汪汪双眼中的惧怕已经出卖了他。
“勇敢点!”春桃拍了拍儿子的单薄的肩头,心中更是苦涩不已,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不过她就想让她儿子能活下来……
而她儿子能活下的关键就是现在宝座上的那个男人,她定了定心神,深吸口气,转过身来,想着就算让她跪下来求,她也愿意,只要能放她儿子一条活路就行……
可就在她转过头来的一瞬间,她却看到柔妘正直直地盯着她们母子二人,那张艳丽的脸庞再加上无辜的眼神,不知骗了多少人,而她早在王府时就把柔妘给看穿了,就少在她面前惺惺作态了!
可怜谁?可怜她们母子?!柔妘啊,柔妘,你还真是看不清形势,如果把你和闵展秋的关系说出来,说不定死得比她们还惨!
想到这儿,春桃只余光瞄了一眼柔妘,然后冲着宝座上的那个男人双膝跪下行了大礼。
春桃这一跪,她身后的小北渊王也跟着跪倒在地,两人俯伏在地,已然心悦诚服,而这大殿之中就只剩下柔妘一人还站在那里。
柔妘见春桃他们跪下来了,这才回过神来,想要跪可是也已经迟了,而站在一旁的沐畴总算逮到了机会,拿着宝剑走上前来,高声怒斥道:“大胆刁妇竟敢藐视圣驾,还不快点跪下!”说着抬脚重重踢了柔妘一脚。
沐畴这一脚虽然使得没有十成劲,也有五六成,柔妘只觉得小腿肚疼痛难忍,扑通一声就跌趴在了金砖之上。
沐畴还想上去再来一脚,可是宝座上的男人却发话让他退到一边,他无法,只得悻悻地退到了边上,不过一双眼睛却还恶毒地盯着趴在地上的柔妘。
柔妘摸了摸小腿肚,骨头应该没事,不过不用看刚才被踢的地方肯定是肿了,想着如果刚才沐畴那脚再踢来,估计她就算不死,也送半条命了,肯定趴这儿起不来了。
想着刚才南昭王阻止了沐畴,她趁着南昭王还没发火,她赶紧忍着痛坐起来跪在了春桃的旁边。
整个大殿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柔妘都能听到她自己紧张的呼吸声,虽然南昭王刚才算是救了她一命,可是南昭王为何要见她,又何让她同春桃一起?她也一点没想不明白。
而这时宝座上的男人清嗓咳了一声,跪在地上的人就更加紧张了,连大气都不敢出,就等着宝座上的人发话。
“来人啊,给北渊王和太后看座。”
话音刚落,从黑暗中走出两个黑衣人来,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秀墩,放在了春桃两人的身旁,他们这才发现原来这大殿之中还有其他的人。
“北渊王,太后快请起来。”
那男人的声音浑厚,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威严让人肃然起敬。
春桃谢过之后,就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被小北渊王搀扶着坐在了秀墩之上,她冷眼看了看还跪在那边的柔妘,轻蔑地扯了扯嘴角。
“太后,你可认得本王?”
宝座之上的男人说话倒是直接,春桃这才往宝座之上望去,只见宝座之上端坐一男子,看年纪四十来岁,长得甚是威武,坐在那儿不怒自威一派王者风度。
虽然春桃没有见过南昭王,不过猜也猜得出来,她站起身来侧身福了福“请问您可是南昭王?”
“太后好眼光。”南昭王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他抬手指了指秀墩“太后别客气,请坐。”
春桃觉得南昭王似乎像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想着拿住他们无非就是想要北渊国的玉玺而已,只要南昭王能放他们母子一条生路,玉玺给他又有何妨……
于是她不禁对南昭王又抱有一线希望,就等着南昭王开这个口。
“太后你可认识那个女子?”
南昭王的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柔妘,他对柔妘的情况是了如指掌,也是他派人把柔妘给抓来的,不过他还再试试这个桃姬,因为柔妘是什么样的人刚才他都已经看到,也都清楚了,现在就看这桃姬的了。
“南昭王说的可是跪在地上的这个女子?”春桃目光阴冷,心想柔妘总算犯到她的手上了。
“正是。”
“不错哀家不光认识这个女子,而且和这个女子还是旧识,我们二人在宁王府时就相识……”
“噢?那太后定非常了解这个女子喽?”南昭王点了点头“这女子一直说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本王放了她……”
“无关紧要的人?!”春桃这次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