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兵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闵展秋文池城一败,把他这次带来的兵将损失了大半,最可怕的是军心也开始涣散,在去裕华城的一路,又逃了不少的兵,他也管不了,只想快点到达裕华城。
等他们到达裕华城的时候,清点人数,除了一直跟随他的亲卫之外,剩下的人已不多了。
“宁王殿下,前面就是裕华城了。”冷锋用手上的皮便指着前方耸立在崖谷之中的有着高大而又坚固城墙的一座城池。
闵展秋望着远处的城池,想着自己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他小的时候,是在他做质子之前的事情,那是他最后一次和他的母妃见面,也是作为他懂事的补偿……
“宁王殿下,好像来人了。”
闵展秋的回忆被冷锋打断,他放眼望去,只见裕华城的城门缓缓打开,有一队人马从城中风尘仆仆地冲出了城外,往他们的方向赶来。
“看来我舅父让人来接我们来了。”闵展秋晦暗不明地笑了笑,轻踢马肚,迎着那队人马骑了过去。
身后亲卫还有士兵,以及载着柔妘和招娣的马车也跟着动了起来。
“怎么了?”招娣身上的箭虽然拔了出来,但是失血过多,人还是虚弱得很,刚才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柔妘挑帘看去。
“不知道啊。”柔妘伸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她们的马车被闵展秋安排在了队伍的后面,这样做也是想确保她们的安全,不过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就算这样,柔妘也不想麻烦旁边跟着车的士兵,于是就放下了帘子“可能是快到了吧。”
“裕华城到了?”招娣想要撑起来看一眼,她早就听说过这座以坚固着称的城池,她一直想想,可一直也没机会,这次总算让她得偿所愿了。
“你别乱动,碰到伤口又要裂开了。”柔妘把招娣给扶住“你别急,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等到了我陪你看。”
柔妘对招娣是心存感激,要不是招娣替她挡下那一箭,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所以现在她最关心的就是招娣的伤,她也希望能早点到裕华城,这样也好请个好大夫,招娣的伤也好的快一点。
她正说着,车子就慢慢地动了“我说的吧,别着急,很快就到了。”
两对人马没走多远就在离裕华城不远的平原上相遇了,闵展秋坐在马上总算看清了来人,并不是他的舅父,而是他的表弟,裕华城的少城主何君之。
想当年他来这裕华城的时候,还没有何君之,虽然舅父也有儿子,但都是庶出,到了四十岁来岁才有了何君之这么一个嫡子,所以他在晶中就有所耳闻他这舅父非常宠爱,今天一见他这表弟真如粉雕玉砌一般,难怪舅父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参见宁王殿下。”何君之带着城中的臣下迎上前来,见到宁王的队伍,一个个赶紧翻身下马,跪地行礼。
“免礼。”闵展秋抬抬手,虽说他吃了败仗一路逃到了此时,有些狼狈,不过与身俱来的威严,不怒自威的派头,也让他人不敢小觑。
“你就是何君之?”闵展秋这是第一次正式和他这个表弟见面,只见何君之与众人起身,其他的人退到了一旁,留下何君之一人这才回道:“回宁王殿下,正是微臣。”
“老城主身体可好?”闵展秋一边问一边注意观察着他这个表弟的一言一行。
“回宁王殿下,父亲身体还算硬朗,不过这两天老疾复发,疼痛难忍,所以没法来迎殿下,故让微臣来迎殿下进城。”
闵展秋微微点了点头,见何君之对他还算恭敬,所以也还满意“既然老城主身体不适,我们还是尽早进城,本王还要看望一下。”
“是,微臣听命。”何君之双手作揖一恭到地。
于是两队人马汇成一处,往裕华城走去,何君之骑着马跟随在闵展秋的身旁,不过目光却不经意地扫向队伍后面的马车上,想着之前的传闻,心中不禁嗤笑一声,为一个女子丢了一座城池,宁王真是个窝囊废啊。
要不是他一直想看看宁王到底长什么样,他才不会废劲来接呢,刚才一见面也不过如此,想之前他父亲所说的也是夸大其词罢了,既然宁王来了,那么他倒是要看看这宁王有什么本事!
而闵展秋对于他这个一表人才的表弟,虽谈不上多喜欢,但是也不厌烦,不过就是那双不时闪着精光的眼睛让他有些反感。
但他这次主要是来见舅父,一来他的人要有个住处休养调整一下,二来他要和他的舅父谈谈借兵的事情,因为他怕从晶中调兵已经来不及了。
“招娣,前面好像就是裕华城了。”柔妘挑起帘子,就看到眼前不远处就是用巨大的石块砌成了的城墙,高高的城墙像是直插云霄一般,而城墙的四周都设有箭楼,城墙上站满了守城的士兵。
柔妘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雄伟壮观的城池,她现在能理解之前招娣为什么这么想看裕华城了,她赶紧放下帘子,把招娣扶了起来,再次挑起了帘子,两人趴在窗框上惊叹不已。
“打开城门!”就听见一声高吼,随后传来轰隆隆的巨响,那扇铸铁的大门缓缓向上拉动了起来,等铁门拉上去之后,后面的铁桦木门这才被缓缓打开。
闵展秋跟随着何君之这才进了裕华城里,这裕华城不大,沿街的商铺也不多,因为战乱的原因,许多铺面都已经关了,看上去也是十分地萧条。
沿着黄土垫的路没走多久,就看到有人分左右跪在了大路两旁,而跪在路中间的正是裕华城的老城主,他的舅父,何啸云。
闵展秋赶紧打马上前,翻身下马,弯腰把他舅父扶了起来“舅父,快快请起。”
虽然闵展秋这么说了,但是何啸云哪里敢起来,跪着磕头,诚惶诚恐道:“宁王殿下,请恕老臣疏忽之罪。”
“舅父何罪之有,快快请起。”闵展秋看着舅父满头的银发,老态龙钟的样子,多时未见竟老成这样,不免心中有些心里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