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妘知道自己肯定是送不了春桃了,只得依依不舍地目送着春桃离去。
“跟我过来。”闵展秋迈开大步就往里走去。
而柔妘不知闵展秋怎么突然变得不高兴了,于是急忙紧跟在了闵展秋的身后,不敢再分神。
“更衣。”闵展秋依旧没有好气,似乎在和谁生着闷气。
这种情况柔妘当然格外的小心谨慎,就怕闵展秋的火会发到她的头上,于是赶紧替闵展秋把朝服换了下来,官帽也脱了下来,端端正正地放在帽筒上。
“饿了。”
柔妘一愣,她和闵展秋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觉得不了解闵展秋,就像现在的这种口气怎么也对不上她印象中的那个人。
“青团吃吗?才做好的。”此时的柔妘和闵展秋说起话来也有些随便了,因为她发觉闵展秋并不喜欢她拘谨的样子,现在这样他们相处起来反而比较轻松。
闵展秋点了点头“等会儿放暖阁里,我在那儿休息一下。”
“好。”
闵展秋看着柔妘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得没影了,笑了笑,对着镜子整了整衣冠,不知为何他和柔妘在一起的时候就非常地轻松自在,甚至于比在芮娘那里时还要舒服。
一想起芮娘,他紧皱眉头,芮娘好像已经卧床不起了……
厨房里柔妘把青团整齐地放在了碟子里,又泡了一壶茶,急急忙忙地端着回到了闵展秋这儿。
暖阁的门是关着的,她轻轻地敲了敲门,没人应声,于是她把门推了开来,再一看闵展秋斜倚着身子靠在榻上已经睡着了。
虽说已经是春天了,也有阳光照着,但这样睡着还是会着凉的,于是柔妘把托盘轻轻地放在茶几上,然后拿起她平常睡觉的被子轻轻地给闵展秋盖上。
而她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等着,痴痴地看着,而这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渐渐地她也支撑不住了,慢慢闭上了眼睛……
展秋你快跑!
芮娘!芮娘!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弯刀冲着闵展秋的头顶就劈了过来……
闵展秋一惊,猛得睁开了眼睛,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冷汗,再看他还在暖阁里,知道刚才他是做了噩梦了。
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做过这个梦了,想起今天在朝堂上的事情,他不禁觉得这个梦是个预警,他已经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再不动手就迟了……
这时他低下头来,却看见柔妘趴在他的身边,睡得像只小猫,慵懒而又香甜,他伸手轻抚柔妘的耳边的碎发,也不知是不是晒的,耳朵都透着淡淡的粉色,怎么看怎么可爱。
手边的人动了一下,闵展秋收回了手,躺了回去,微闭着眼,透过缝隙看见柔妘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坐正了身子,好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坐得笔直。
而他也不用再装了,慢慢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宁王,您醒啦,这茶凉了,我去给您换一壶来。”柔妘此时的脸就像是火烧的一样,拿起水壶就逃出了暖阁。
刚才……刚才,闵展秋是在干吗?!柔妘被闵展秋的亲昵举动给吓到了,所以才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但是光跑出来有什么用,等会儿还不是得面对?
她不敢想闵展秋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但就算是有意,她也不敢再有这等的非分之想,不过她再回想了一下,闵展秋除了这次以外,其他的时候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也有可能是她多想了……
对!一定是她想多了!上一世她那么主动地讨好闵展秋都没用,难道这一世闵展秋就变了?怎么可能……
不过就算是这么想,柔妘换好茶走进暖阁的那一瞬间还是有些忐忑,不过闵展秋还是如平常一样,她的那颗浮躁的心才渐渐地又安定了下来。
“这豆沙少了点。”闵展秋喝了口茶提出了意见。
“噢,那我下次做的时候再多放一点。”柔妘觉得馅子她已经放得够多了,没想到闵展秋还嫌少,闵展秋不是一般的喜欢吃甜食。
“柔妘,青团还有吗?”
“还有。”
“那你明天送点去芮娘那里。”闵展秋自知他不能再去见芮娘,所以让柔妘去看看芮娘,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了……
“啊?好!好!”柔妘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一直想去看看芮娘,但是没闵展秋发话她也不敢去,一听闵展秋让她去看芮娘,她恨不得马上就跑去草庐。
于是第二天才一忙完,柔妘就提着早就准备好的食盒走出了泠雪轩,这食盒里被她放得满满当当的,除了青团以外,还有早上才熬好的人参鸡汤,还有给宋大娘做的一些小点心小零嘴,反正她是挑了一个最大的食盒。
好在泠雪轩离得草庐也不算太远,不然她的胳膊可真要废了,走过小桥,眼前就是草庐了。
柔妘激动地拉着门口的铃,不过她却发现草庐比她离开的时候还要萧瑟。
没过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柔妘的眼前“宋大娘!”
她激动地紧紧地搂住了宋大娘,而宋大娘也有惊讶地看着许久没见的柔妘。
“小妘?你怎么来了?”草庐这里已经好长时间没人来过了,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柔妘突然地来访,反而让宋大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宁王让我来看看你们,芮娘子还好吗?”柔妘因为太过于兴奋反而没有注意到宋大娘反常的态度。
“宁王让你来看我们的?”宋大娘反问道。
“是啊,宁王还让我带了点吃的给芮娘呢。”说着柔妘提起了那个硕大的食盒。
宋大娘看了看,把柔妘让了进去“先进来再说吧。”
“宋大娘,不好意思到现在才来看你们。”柔妘边走边说“我先去看看芮娘子吧,我熬的人参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芮娘子在屋里,我先去看看醒了没有。”说着宋大娘急走几步,先进了主屋,留下柔妘一个人提着食盒站在天井里,这时柔妘才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