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报纸上的图片,苏笛忽地站起,“前几年开膛手杰克作案的时候,旁边那个戴戒指的人,是你吗?”
威尔点点头。
“你是开膛手杰克?”
“算是吧,我需要吸血,不然活不下去。”
威尔说这句话的语气好像这是一件跟吃饭穿衣一样正常的事情。
“那尸体旁边留下的符号呢?是什么意思?”苏笛顾不上对威尔进行道德审判,直觉告诉她,如果威尔是这样活下来的,制造的机械人背后没有这么简单。
“我不知道有什么符号。”威尔的回答出乎意料。
苏笛还要说什么,敲门的声音响起。
一位年轻的女人走了进来。
深紫色的外套,栗色的卷曲的长发,波浪般垂到肩膀,还戴着一顶钟形帽,上面有着丝缎蝴蝶结。
简直想象不出有什么比年轻女人的这张脸更优美的了。
女人看见苏笛,笑道:“哎呀,你醒啦,太好了!我还以为我小小的恶作剧把你吓坏了,对不起对不起,威尔说你很特别,我就像逗逗你,没想到让你受了惊吓,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丝毫不掩饰对苏笛的关心与好奇。
苏笛没作声。
小小的恶作剧?呵呵,这个恶作剧可真小啊。
看苏笛似乎没想起来,女人继续道:“在舞会外面,我们见过的,忘了?”
哦,原来是舞会入门处的紫衣女人。
面具下的面容原来这么美。
“你真漂亮。”苏笛不只是这样想着,还说了出来。
“哈!谢谢。”看得出,苏笛的恭维让紫衣女士很开心。
“你也是。”她礼尚往来地回应。
苏笛耸耸肩,开始进入正题。
“我上衣口袋里的东西呢?”
紫衣女子张大了眼睛,似乎要否认。
苏笛伸出手,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还给我。它对我很重要。”
紫衣女子看了看一旁的威尔,笑了:“她是不是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啊,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囚犯吗?你的囚犯在威胁我呢。”
“囚犯?”苏笛看向威尔,又转头对紫衣女子道:“我跟威尔确实有些过节,但这不是你偷我东西的理由,还给我。”
苏笛的理直气壮让紫衣女子有些不知所措,苏笛对威尔的称呼更是让紫衣女子迷惑,“她叫你……”
话没说完,被威尔打断。
“珍娜。”
威尔站起身,来到壁柜旁,淡淡道:“快到时间了,换衣服吧。”
紫衣服的珍娜不再说什么,顺从地走过来,从壁柜里挑了一件衣服,威尔也不挑剔,甚至毫不避讳,脱下宽大的睡袍,伸开双臂,任由珍娜把选中的衣服给他换上。
苏笛在后面看着,点点头,还是那个贵族王子的习气啊。
气人的是,这样的人到哪里都很受宠,她想起道格拉斯,难道上天对长得美的人有优待?道格拉斯有王尔德,威尔有珍娜。
看珍娜自己也如此美貌,听王尔德说家里也是个不小的贵族,却肯屈尊为了威尔这么委屈自己,当了半个佣人,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不过珍娜并没有否认她拿走了杜杜,倒是让苏笛稍稍松了口气,至少知道了杜杜的下落。
只是不知道珍娜和威尔对杜杜了解多少?
知道那是一只活的,来自莱斯特星的鸟吗?
不知道杜杜和威尔在亚特兰蒂斯的父亲国王有没有什么交集,不过从年代上看,应该杜杜是晚辈了吧。
珍娜拿出鞋子,递给威尔,这一次,威尔没用珍娜帮忙,而是自己穿好。
“我不喜欢让仆人来做这些,他们笨手笨脚的。”珍娜解释道。
苏笛笑笑,心想你愿意做什么,本不需要跟我解释的。而她,还有别的事情。
“走吧!”威尔正拿出一件大衣。
“等等,那个,在你们走之前,我能不能也申请离开?”
苏笛问,她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像珍娜说的,囚犯?那她应该等着威尔找她报仇?还是等着威尔回来吸血,当他的食物?
珍娜没说话,看着威尔。
威尔头也不抬道:“你就在这等着好了,没我的允许,你也出不去。”
苏笛有些生气。
“你要找我报仇,我答应你,我会回来,但我还有一个朋友,我不能呆在这,我还要去找它。”
威尔一皱眉:“朋友?那个眼科医生吗?他不是好好的在诊所看病人么?还是,你说的,是那个有龙阳之癖的大作家?”
说着,他抬眼看着苏笛,打趣道:“没想到你居然成了王尔德的男孩之一,我很奇怪,他那样对美有着偏执追求的人,是怎么看上你的。”
苏笛哑然,大作家的影响力真不一般啊,这件事居然传播得这么广。
她尴尬地笑笑,不甘示弱道:“也许跟以前的你有一样的审美偏好吧,不过这么多年了,还是要恭喜你,审美进步了。”
威尔的脸沉了下来,不再说话。
倒是珍娜,对这段话的内容不甚明了,天真地问苏笛:“你们以前认识啊,那太好了,原来他说你是囚犯是开玩笑的,看来你是威尔的朋友。”
“她不是我的朋友,再说一次,她是我的囚犯。”威尔没好气地强调,披上大衣,走到门口,回头,对着苏笛恨恨地说:“不要乱跑,我们之间的帐,以后再算。”
说着,走出了门。
珍娜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也跟在后面,临走,冲着苏笛眨眨眼。
门关上了。
从高大的窗子里,苏笛看见一辆有着两匹黑马的马车停在门外。
一袭黑色的威尔和一袭紫衣的珍娜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好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
只是王子和公主的生活幸不幸福呢?
苏笛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不用被吃掉。
但威尔对她的态度让她迷惑不解,威尔为什么没杀死自己呢?如果是来报仇的,应该一见面就杀死自己,没有理由拖着。
从威尔的语气里,看样子,他早已对亚特兰蒂斯的事情释怀了,也并不想杀死自己,那还囚禁着自己做什么?不会是有什么恶趣味,折磨活人之类的吧。
苏笛打了个寒颤,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或者说,不敢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