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幅画到底值不值这么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陈元志画的。所以,有的是白痴拿着钱,哭着求着想要。”
“有陈家的势力在,你可以随便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不过,既然你要和我谈势力,那我也好好的跟你谈一谈。既然这幅画这么值钱,那我买了。钱,你去找夜先生要,我倒要看看,就凭陈家,敢不敢在夜先生面前,开价一千万!”
秦浩说完,满场寂然。秦浩是夜先生的人,这一点无法改变,他们自然无法奈何秦浩分毫。
就在所有人都安静的时候,何芳倾皱起眉头,满脸不悦的说道:“呵呵,秦浩,你真是好大的威风。也不知道夜先生要是看见你扯着他的名字,四处作威作福,会有什么反应。”
她这番话,看似说的简单,然而用心却十分歹毒。大家都以为,秦浩只是夜先生的一条狗。所以把夜先生抬出来,怎么也能震慑一下他。
更关键的是,通过秦浩的反应,那他在夜先生那里的地位,自然也能摸清楚一些。
然而让何芳倾失望的是,秦浩闻言,脸上竟然升起了一种奇怪的笑容,再无任何的反应。
见到这样的结果,何芳倾心中一沉,看来这秦浩似乎非常得夜先生的信任。她皱起眉头,继续说道:“既然你刚才对着这些画作侃侃而谈,看样子,在绘画方面的造诣肯定不低啊。既然这样,那口说无凭,不如给大家现场画一副,也让我们好好瞻仰瞻仰你的大作啊!”
她语气嘲讽,在场的众人都笑着附和起来。
“呵呵,就是啊,别光瞎bb,你行你上,让我们也开开眼!”
“来,秦先生,给我们画一副!”
秦浩看着大家起哄,冷冷一笑,然后朗声说道:“好,笔墨伺候!”
睁大你们的狗眼,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写意水墨!
场馆负责人闻言,当即让手底下的工作人员准备,没几分钟的功夫,一张画台,一卷生宣,一副笔架,镇纸砚台,一应齐备。
秦浩伸手先摸了摸宣纸,然后又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动起了笔。
纸是上好的徽州生宣,他轻轻的铺展开,研磨取笔,一气呵成。
围观的众人先开始,还抱着不屑的神情,然而看到秦浩这一系列的准备流程挥洒自如,举手投足皆有一种玄妙的神韵。一时间,众人脸上的轻蔑之色都收敛了起来,各个都一脸期待的神色。
秦浩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瞬间进入了状态,从笔架上取下两只紫毫中锋,饱蘸浓墨,一手一只,竟然直接左右开弓,在纸上挥洒起来。
什么!?两只手同时作画?
金丝眼镜的场馆负责人惊的顿时长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全都惊掉一地的下巴。
秦浩丝毫不理会众人呆若木鸡的模样,他两只手如行云流水般在画纸上轻盈的跃动。修长的手指有力的掌控住笔锋,手腕转合间,沉稳而俊逸。
林雨涵痴痴的看着秦浩专心作画的模样,一时间整个内心全都被眼前的身影占据。她目光迷离,似乎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
画纸上,纯黑的浓墨在秦浩的笔尖下面,不断地变换着深浅浓淡,传统国画的颜色只有黑白。而墨色的变幻配合,全都看作画人的手法和力道。
秦浩这刚一出手,就是一股一流大师的神韵。而更为恐怖的是,他是两只手,同时作画!
此时的秦浩,就像想了两个大脑一般,截然不同的内容,从他两只手中不断的画出。两只手的完美配合,就如同画纸上黑白两色的交织缠绕。
黑白,阴阳。
最简单纯粹的事物,往往是这个世界最极致的本源。
秦浩的双手挥洒,一股独特的,道的气息从指尖手腕,流转于浓淡不一的墨色,再停留到宣纸,最后晕开一抹灵动的痕迹。
在他的笔下,巍峨广袤的山峰蜿蜒起伏,山峦尽头,一望无际的原野仅仅只用几笔墨痕,就由大片大片的留白表现。
奔涌的长河自山下汇入广袤无垠的大地中,最后消失于地平线外。
一副作罢,秦浩甩手一掷,两只紫毫中锋稳稳的挂在笔架上。笔尖的余墨在画卷上轻轻的甩出一道墨痕,尔后在生宣良好的吸墨性下,恰到好处的晕成一丝缥缈的云彩。
所有人都陶醉于秦浩的作画中,此时此刻,连他画的内容都不重要了,因为秦浩作画的整个过程,就是最完美无暇的艺术。
带着金丝眼镜的场馆负责人如痴如醉的看着秦浩手笔,满足的长叹一气,然后将目光,放在了画上。
堂堂正正,浩然之意!
一种无法言明的境界和气度瞬间占据了他的心海。胸中有沟壑,走到哪里都是山河!这一副画,让他彻彻底底的折服在了秦浩的身下。
他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秦浩道:“这,敢问先生,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秦浩轻轻的揉了揉手腕,然后淡淡的说道:“这是《千里江山图》十分之一的卷福吧。”
“千里江山图,千里……江山。好,好名字啊!”
“先生的才华,我到现在才算是领悟了。”
那位负责人脸上苦涩的一笑,但是随即,看向这幅画的表情充满了火热。
其他人的表情也一脸的惊叹,场间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虽然很想帮陈元志说说话,打击一下这个秦浩。但是沉甸甸的现实摆在眼前,他们也实在不好睁着眼睛说瞎话。
虽然在场的人没有几个懂画的,但是艺术之所以被称之为艺术,就是因为它传递是人类共通的情感。
即便他们再如何不愿意承认,但是也不得不说,和秦浩的这幅千里江山图比起来,陈元志的画作,还真的就是一坨狗屎。
秦浩看着他们一个个面上难堪的表情,然后撇了一眼那位画展的负责人,随即说道:“怎么样,这幅画,用来赔偿我撕毁的那一副,应该足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