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要酒后吐真言了啊
林滤公主府上花园里,今日襄城公主殿下临时起意,茶会中途摆起了酒宴,因为匆匆之间并没有备下诸多东西,因此酒宴席面全部都是从林滤公主名下的丰乐调来的。
丰乐在帝京赫赫有名,内布置精美大气,掌勺师傅亦是公主殿下从全国各地网罗而来的名手,帝京无论是雅好美食的,还是喜爱风雅的,都愿意去那里,而那里更是如今帝京少年们最爱光临的地方。
可是如今面对如此盛名的丰乐送来的食物,偏偏在场的士子们都脸色发青,一副活吞了苍蝇的恶心表情。
因为韩苏、韩小长史、韩大人,此刻正趴在林滤公主殿下怀里,一边抱住殿下一边“呜呜”直哭,只不过哭了半天,没见眼泪就是了:“殿、殿下,我对不起你,呜……”
在场众人顿时支起了耳朵。啊,有秘辛啊。
林滤也不生气,也不慌乱,摸摸韩苏的脑门:“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公主殿下你有点好奇心好不好啊!——在场众人的心声。
可有些话没法儿说出来。
襄城公主才不在意,饮了杯酒,笑:“你对不起林滤什么?”
韩苏头也不抬,抱住林滤“呜呜”的更伤心了:“殿、殿下,我对不起你,呜哇……”
噤声屏气的众人顿时被堵了个仰倒,光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倒是接着说啊。难道你不知道越不说大家越想知道,人急人会急死个人啊。
“我……我……我……”长史大人抽搭。
众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快,就差一点儿。
“哇……殿下、我对不起你啊……”
“啪!”魏王失手摔了酒杯,白等了半天!他是游侠儿的性子,韩苏说话,结果他比人家本人都急。
众人看了过去,连林滤殿下以及哭的一脸茫然的韩小长史都抬起了头。
魏王摸摸鼻子,讪讪的说道:“手滑、手滑、一不小心,手滑了。”然后还不忘怂恿抬头看自己的小长史:“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说出来啊,放心,有我在,一定在我皇妹那儿给你说情。”
韩苏迷茫半天,大约是终于把魏王的话给消化明白了,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林滤,一脸委屈的说道:“林滤……”
结果刚喊了个名字,就定在了那儿。
众人心道:你又玩儿什么猫腻?
结果半晌,人家约是想起了公主殿下的身份,长史大人又加了句:“殿下……”
在场众人顿时被她噎了个半死。
魏王心道:称呼不重要,你快点行不?
长史大人继续说:“我、我没想骗殿下,呜……那时候不认识……呜……”
众人心中一动,啊,难道是之前有婚约?或是根本成过婚?好机会啊。
林滤可知道下面是什么意思,眼神微闪,有点不妙啊,还真是要酒后吐真言了啊。
于是公主殿下果断拿出帕子给韩苏擦眼泪,擦的那叫一个缓慢、那叫一个仔细,一边擦眼泪一边还不忘记妨碍韩小长史说话。
众人那就一个心急,但心急也不能不让公主殿下照顾情郎啊。大昭没这条律令,帝君来了都管不着,虽然画面看起来的确挺碍眼。
拖上那么一会儿,林滤公主估摸着,这到底也不是办法,阻的了一时,阻不了一世啊,宴会虽然没有一世,但一时半会儿肯定结束不了。可再擦一会儿别说擦脸,洗澡都快够时间了。公主殿下干脆捏捏韩苏的小脸,心道:今天闺誉真是被你毁干净了,将来一并算。
韩苏在这里不妥,可要下酒宴完全可以吩咐让侍从扶,但如若那样,难保这小醉猫不会把真相一路嚷出去,林滤殿下想了半天,也只有自己亲自扶回去才安心。
可这么一来,“林滤公主殿下心疼面首,竟然不假人手,无视尊贵的身份、柔弱的身体,亲自扶其下去一同休息。”
简直不用想,就知道今日之后帝京会有什么传言出现。往日最多也就同乘马车而已,之前去燕州城的私奔传言有帝君出手压制,并没有传开,可今日过后,就的确真没什么闺誉可言了。
林滤殿下说道:“你酒醉了,咱们回去休息好不好?”
魏王刚要开口阻挠,吴王殿下扫了他一眼,魏王乖乖闭嘴坐下。襄城公主向着自家妹子,林滤不愿被人知道,她便也不做声阻止。隆裕与永淳一向向着长史大人,早就巴不得酒醉的长史大人下去休息了。而周陆君子之道,不屑趁人之危。
“不如叫人扶韩大人下去休息就好。”有人提议,比起听八卦,公主殿下要“亲自”扶长史大人“一同”去“休息”更重要好?
众人点头。
谁知韩苏一听,脑袋又往林滤殿下怀里一扑,嘴巴一嘟,继续哭道:“不要,呜……我想抱着殿下。”
噗!在场士子差点没集体吐血三升,谁不想抱着林滤殿下!可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你自重点好不好!
恶心、太恶心了!众人被她腻歪了个够呛,竟然对着林滤公主殿下撒娇耍痴,还嘟嘴装可爱!你还是个男人么你!斯文扫地啊!在场士子们看着抱着公主殿下拉拉扯扯不放手的韩苏,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将其塞进去,再使劲踏两脚,同为读书人,真是羞与之为伍。
林滤也不生气,好模好样、好商好量的温柔劝道:“好啊,我掺着你走,咱们不要在这里,这里人多,咱们回琅嬛福地好不好?”
韩苏愣了会儿,茫然的点点头。倒是也不用林滤吃力的搀扶,反倒是她歪歪扭扭的拉着公主殿下没头没脑、耍着猫步的向自己园子走去。
魏王看着稀奇,砸砸嘴:路线挺对,就那样儿还不倒。
余下的士子们却郁闷个半死。
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这是要酒后吐真言,估计要把往日隐瞒的错处通通倒出来了。
可如今看来,这哪是忏悔认错,这分明是撒娇吃豆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