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两人的手掌,叶持坤斜倚在床背上,轻轻捂过胸口,顺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
“宁裴山,还记得你曾经跟我提过,在你体内有一道不属于你本人的气息。方才我发现你气韵里夹杂的竟与姜施主身上的是一样的……”
叶持坤幽幽一叹,自己总说两人之间有些旧缘,现在看来,这份缘怕是不低啊!
宁裴山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床另一侧的姜欢愉身上。
对方一脸的茫然,不懂叶持坤在说些什么,满是疑惑的同样看向自己。
叶持坤在自说自话,可他看不见宁裴山脸上万年不变的淡定神色,正在一点点崩裂!
比上面上的震惊,宁裴山的心中甚至可以用惊涛骇浪来形容,这股突然袭来的消息!
是的,正如叶持坤所言,在宁裴山的身体内,除去他本源的山河罡气,有一丝非常薄弱的气韵在他的心尖上缠绕着。
这股气息如一丝游魂一般,寄居在他的心脉附近,平日像是与自己的气韵相互依附的存在,可有时候也会不受控制一般在自己体内乱窜!
就连前不久,这股气息甚至动了两次!
等下,那时一次是在姜欢愉的家里,一次是在地铁上……
是的,每次都与姜欢愉是有关的!
自己的确与叶持坤提过。在他的体内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可自己并未告诉叶持坤,这道气息自自己从古墓中醒来后,便已经存在了!
东唐到现在,已经上千年了!
宁裴山看向姜欢愉的眼神有种难掩的迷惘,自己与对方真有渊源?
甚至千年之久!?
可,为什么……
姜欢愉不过才二十多岁,自己怎么可能与对方有千年的渊源!?
“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姜欢愉听着两人对话,似乎在说自己的意思,可什么叫做自己的魄在宁裴山那?
难道自己其实不是人,还是个鬼?被宁裴山给拘了魂!?
这脑洞一开便有些收不住了,姜欢愉越想越远,这心里也越发的害怕。
宁裴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将她给看穿一般,姜欢愉不由想起方才宁裴山拉着自己说自己是劫数的话!
难道自己真是什么不祥,注定会伤了对方?!
也是,自从宁裴山与自己相遇,不但遭遇了恐怖的厉鬼,还扯进杀人案,又是各种受伤,甚至差点连命都丢了!
阿婆说过,自己的命总有一天会被厉鬼锁了去,现在这般比平日里更加厉害的鬼怪纷纷出现,便是征兆吧!
要不是宁裴山在抓鬼除妖上还有些道行,再加上也有点金钱资本,能最快得到不错的救援力量,放在旁人身上恐怕早已死过千百遍了!
自己……从来都是不祥的……
想到此处,姜欢愉也不想再问。知道又如何,到底不是什么好话,自己不想再面对了。
自己欠了宁裴山太多,离他远一些才是对他最好的事。
“我……还有些事。还是先走了……”
姜欢愉眼眶有些泛红,她不想再在宁裴山面前哭了出来。这样柔弱的自己,连自己都受够了!
抓起一旁的挎包,姜欢愉向着看不见叶大师道别了一声,不等对方的反应过来,她已经向房门口奔去。
“姜欢愉!”
看着姜欢愉有些莫名的动作,宁裴山一愣连忙反应过来,他怎么能放对方就这样离去。
宁裴山站起身来,凳子在地上发出很大的摩擦声,慌忙出声叫住对方。可后者像是刻意逃避似的,充耳不闻手掌搭在把手上想要立刻离开!
宁裴山正想要上前拉住姜欢愉,可这时,在他的裤兜里传来一阵微弱的抖动,他疑惑的停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可再抬头看向姜欢愉的时候,对方已经关上了房门。
宁裴山心中一叹,手指伸入裤兜里将虚拟游戏器掏了出来。
其实活的越久,与宁裴山有所关联的人也越少,不为旁的,如果有人千年不死,便一定会被当做一个怪物。
人心是这世上最毒的东西,而长生是比毒品还让人渴望的东西。
曾经熟悉的人,或许在后来慢慢便得断掉联系,再后来老死不相往来也是常事。
所以,宁裴山一直都是寂寞的。
知道宁裴山联系方式的人不多,看着上面闪烁的流光,宁裴山并不想接起,现在他只想将姜欢愉的事给弄个清楚!
虚拟游戏器上的流光萦绕快速的闪动着,片刻后通讯断了,可不多时立马又再次闪耀了起来。
宁裴山眉心一滞,将游戏器挂上了耳骨,左手轻点了两下接通了。
而那端的人却是宁裴山完全没有想到的。
“你在莲花医院。”
通讯那头,是一道女人的嗓音。天生媚骨一般,话音里都是勾人心魄。
宁裴山应了一声。
女人的话语并不是问句,可她的语气里却透着疲惫与焦急的意思。
宁裴山心下一紧,自己与对方从来不是无事闲聊的交际方式,可几时听过对方这般着急上火的情绪。
那女人一直都是个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主。自己杀的是鬼,而这个女人做的是杀人的买卖。
“可是出了何事?”
宁裴山转头看向床铺上的人,叶持坤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他忙将声音放轻了些,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那通讯那头,女人的话语却让宁裴山神色严肃了起来。
“有些事想求你,我在十七楼。”
那女人她想要知道自己在哪的确易如反掌,只是今次的事,怕是非常棘手了。
要知道,什么时候「天妖」的令主会对人用上这个字?
「天妖」的令主代号叫做天堂鸟,而自己却习惯唤她的本名,了铃。
自己遇到她时,她还是个稚嫩的小女孩,那时候还没有「天妖」这个组织,而她也正效忠与另一个黑道组织。
至于叫什么,宁裴山并不清楚,也不想过问这些事。
只是她同自己一样,极为喜欢琵琶。
亦师亦友大抵如此,只可惜她的心思并没有全用在这上面,只将自己的技艺学了个七八分,不说旁的,只是那首霸王卸甲倒是弹的极好的。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行事乖张,是极为傲气的人。当年她的旧事自己是知道一些的,哪怕那样,她也撑起了现在这样庞大的组织,甚至在黑道中站了不可忽视的一席。
这样的女人,现在却对自己说。
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