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妙到底比姜欢愉的脑回路正常了许多。
这层没了旁人?这意思是这层都被宁裴山给买了?
我的妈呀!
瞰仙峰阁是全市最低调的豪宅,自己是知道的,不是有钱可以买到的。一层有四户,取东南西北镇守之意,听说整个园子不大,只独独这么一栋,大有大隐隐于市之风。
真没想到自己有天还能进来这里看看不说,自己的闺蜜还能住这,唔,暂住。
麻烦了,这人情有点大,还不起啊。
要不,找到房子就尽快搬走?可这会不会伤了宁裴山的心意?
但见两人脸上阴晴不定,陆渊依旧恭敬的朝两人道了一句。
“两位小姐,大可放心住下。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不是什么大事的。爷性子孤僻,若能得空陪爷多说说话,陆渊还十分感激二位喃。”
这话陆渊说的真心实意。只是怕也没几日罢了,自己得尽快安排人前来侍奉,让爷去往国外躲过日食才好。
见两人没别的吩咐,陆渊招呼房内的人都出去了,留下联系方式,也跟着离开了。
至始至终,姜欢愉都一直有些走神,这会房子就两个人,姜欢愉总算“活”了回来。
“妙,我真住这……?”
晨妙低头看了眼自己手机,转头看了姜欢愉半晌,一声轻叹。
这有钱人图你什么,也得你有这价值才是,或许就是个眼缘,不然怎么说傻人有傻福喃,既来之则安之吧。
“你看看吧。”
将自己手机推给姜欢愉,晨妙开始好好打量起这所“空宅”!
瞰仙峰阁的房子大的吓人,还是复式结构。
一楼是厅和书房的格局,二楼上好几个房间,大致是卧室与陈列室,姜欢愉的画正被安置在一间靠窗空置的储物室里。
整个房子的设计采用纯色系,颜色都是冷色调,倒是很符合宁裴山那冷冽的性子。
简约中,列着浓浓的中式风格。一应摆件与挂饰,甚至连室内的花卉都是按一定风水落着。
隔断的博古架上陈列着各类好看的瓷器,有些是珐琅工艺,有些像是描金,晨妙不懂这些,不过看起来都像是成色极佳的老物件。
沙发是简约的白色,套子看起来常换的样子,不似有人用过。
手边摆着雕花非常好看的木质矮几,连上面铺着垫子都是苏绣织造的。蓝底上细细绣着飘逸的云纹与水波的图案。
大约宅子有些日子没用过了,被陆渊进门后便焚上了香。香味很是淡雅,同宁裴山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晨妙走了过去,两指捏着二龙戏珠的青铜香炉盖子,轻轻提起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有些细细的粉末,像是特别调制的,一开盖味道瞬间浓郁了许多。就这么一下,连自己的发丝上都沾染上了些许,经久不散。
“这香哪买的,可真好闻!”
姜欢愉没听见这句,此时的她正看着晨妙在网上查的资料。手机上的屏幕正显示着刚才离开的管家大叔的脸。
陆渊,渊穆珠宝集团的执行董事。而下面,罗列着华丽的履历,以及集团成就。
「渊穆」这个牌子姜欢愉是知道的,专做高端珠宝首饰一类的奢侈品。
只是,这样的集团,姜欢愉怎么也没能与宁裴山联系在一起。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商人。那满身香火味,不似沾染尘世的污浊。
晨妙继续自顾自的打量着,落地窗外的露台的非常大,还连着一个小型的泳池。这一池水映着碧空万里,日头的光耀在水波上,荡起的满屋光样流萤!
只是待她转头之际,余光里便瞄见一侧的墙壁上,挂着几幅不同风格国画。
四副上面画的都是竹子,晨妙看不出好坏,只这水纹的光映在上面,似乎风抚过了一般,叶片像是在随风摇动,真是好看。
她再细细一瞅,这落款竟然全是宁裴山的名字!
倒是这落款的时间上,便相差了许多,前后加起来都快百年了!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晨妙趴在沙发扶手上,仔细看着几幅不同,左右打量着,一时真没对比选出哪副自己更为喜欢,便道了一句。
“宁裴山挺喜欢竹子的嘛。”
听到那三个字,姜欢愉抬起头,望了后者一眼。
“你说什么?”
顺着晨妙的视线,姜欢愉的目光落在墙上,只是这一眼,她便愣住了。
原来宁裴山也会作画……
同为作画之人,她能看出每副画中宁裴山复杂的心境。可以说,上面的每一副都是宁裴山不同时期的自己。
只是同样,姜欢愉不懂,为何落款相差了好几十年,连民国时期的都有?
再一低头,自己的闺蜜早已疲惫的睡死在了沙发上。
无奈的一叹,拿出一块薄单,姜欢愉轻轻替她盖上。
下午晚些时候,陆渊带着新选出的护侍到了。
正要进门却与匆匆出门的晨妙打了个照面。
片场来了电话,又是一场夜戏。虽然作为女主得了一天休假,可这接到电话也不得不从。
陆渊朝着一旁避开,向两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姜欢愉却有些不适应,看过管家大叔的资料,自然是担不起他这般客气,连忙小心的回了个礼。
一抬头,却见陆渊的身后跟着三人,一男两女,都是一身裁剪得体的正装,极为年轻干练的样子,想来这便是早上听他说准备派到宁裴山身边伺候的人。
最后一名女子,抬头扫了自己一眼,又低下了头。她的眼神清冽,化着淡妆,可脸庞却十分娇丽。
连忙将门关上,一转身姜欢愉身后屋内的华丽再次落入眼里,她低声叹了一口气。
姜欢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这种感觉,没了鬼魅的叨扰,甚至自己还能住在宁裴山的旁边,自己该高兴才是。
可越是如此,她越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误闯入天鹅湖的鸭子,华丽光环下的自己,依旧是那么自卑。
还是调整好心情好好工作吧,晨妙这次档期只有两个月罢了,自己依旧无法下笔画画,怎么也得想个法子才是。
来到二楼堆放自己油画的空室,将自己的画作一一摆放整齐,那副骑马的白衣男子的油画,被她再次放在了画架上。
“这画他没拿走喃。”
说好当做谢礼,得空寻个时间给宁裴山送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