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就是豪门
凌霄回来以后打车把老人送了回去,张兰跟着照顾。本来奶奶是极力要把她留下的,只是凌霄放了几个月的假,根本用不着张兰每天两头跑,老人年逾七十,虽身子骨还算不错,但毕竟前年脑血栓发作过一次,有人跟着定是比没有人的好。
“奶奶,你记得每天量血压,要是有什么事赶紧找人给我打电话,电话号码我就放你钱包里了,让谁拨都行;还有别不舍得吃好的,想吃什么就买去,你孙女现在能养活你;每天烧香磕头的时候别跪太久,累了就歇会儿……”凌霄一边唠叨着一边把她无事时叠得一大袋子纸元宝拿出来,就放到桌子底下,这才转向张兰,“阿姨,您帮我看着,有事还是给我电话,晚上不想回去了就在这儿睡,那边客房的被子我也给你换了新的了,还有这是我奶奶的药,每天记得让她吃,钱不够了你找我就行……”
凌霄唠叨来唠叨去最后终觉得没什么疏漏了这才抱着孩子放心离开。她何尝不明白这样麻烦,但若是真能让老人自在一些,倒也值了。
回到家已是下午六点,自早上回来精神便有些不济,也是强撑着不想让老人看出一点儿倪端。给孩子做了饭一口也没吃便一头扎进了被子里,浑浑噩噩,小孩儿眨着眼睛不敢吵她,只得搬了个小板凳抱着舵主坐在一边,就这么看着凌霄,不一会儿便有了些困意。
许志临觉得这还真算是缘分,统共来了凌霄家没几趟就赶上两回她发烧,只是现下里情况有些特殊,正值非典,平日里怕是打个喷嚏都要被隔离,更何况已是烧的不轻。
本来昨天是凌霄打电话让他过来商量商场施工的事,敲了半天才见个凌空踩着板凳替他开门,还一根指头在嘴边轻轻嘘了一下,告诉自己哥哥在睡觉,不要吵。
许志临想着她可能累了,谁知一走进才发现脸色不对,手跟着就探了探她的额头,却是滚烫一片,顿时吓得差点儿就退了好几步。
便是立即觉出了事态的严重,伸手就要掏电话。
门从外面被用钥匙打开,许志临一怔,便见一人关门进来,愈发觉得眼熟。“你是……你是周梓木”周梓木是《无间》里段兴言扮演的警察的名字,见有其他人在,段兴言亦是脚步一顿。
“波儿”彬彬叫着跟着舵主一齐扑了上去。
“哥哥呢?”段兴言把孩子抱起来,这话却是问许志临的。
“凌霄她……发烧了,我正要打电话给110。”许志临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忙继续按键,不想中途却被一只手按住,挂断。
“你做什么?她有可能是非典,得赶紧隔离。”许志临有些不明所以,皱着眉质问。
“我知道。”段兴言对他的出现本就有些微微不快,指尖一抿夺了他的电话,“你跟她接触了也要隔离。”
“我……当然知道,”许志临想都没想就应了声,显然是理所当然的。
段兴言看了他一眼,把孩子放下,这才慢慢托起凌霄的头,一边用手背去试温度,“我记得现在志临装修正和乾元抢市场,要是隔离一周恐怕会损失不少。”
“你怎么知道?”这话一出口便证实了段兴言所说不假,许志临这才想起来他刚才是用钥匙开的门,想必和凌霄关系不浅,自己的事也是她说的,也不知怎么的,心里跟着就有些不适,却仍不松口,“但她必须隔离,要是真是非典的话……对,还有她的同学和老师,所有接触过的得赶紧去医院,要不万一真的是……”
“要是没事就先走吧,不要打电话给医院。”
“你到底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了他这语气许志临便有些恼了,“如果是真的极有可能上千人都是疑似,不早日制止的话很有可能越传越多”
段兴言蹙着眉把凌霄抱进怀里,一边翻着电话一边看了他一眼,语气淡然,漠不关心,“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许志临被他这腔调噎得半晌回劲儿来,当场就怒了,“你到底有没有公德心?”
电话接通,段兴言不再理他,而是转向手机,语气里自始至终无半分波动,“马上派一队医疗组过来……疑似非典。”说完挂了机子,这才真真正正去看许志临,“别人染不染上跟我没有关系,你要是想找医生自管随便托个人去,但是我不希望传出病原是在凌霄这儿的消息,她病了我找人给治,至于别人,与我何干?”
这般凉薄的性子终是显了出来。
凡是自己漠不关心的东西,哪怕是上千人命,也照样能毫不眨眼便舍弃。
许志临却没有走,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里看一队医疗组进来替凌霄做各种测评,身上脸上都是全方位隔离开的。
“少爷,您要不要检查一下?”领头的医生等情况稳定以后这才急忙过来询问。
段兴言轻轻看了他一眼,摇头,“给她打针退烧药,她不可能是非典。只是今天受了惊吓,里面加些安神的吧。”
医生有些惊异于自家少爷的笃定,但见他坚持自知多说无益,便迅速开始配药。
“她不打针”许志临忽然抬起了头,“她怕疼,还是输液吧……”
段兴言的目光一下子便失了温度。
“波儿,哥哥怎么了?”凌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抱着舵主不敢说话,一直憋到现在才要去问段兴言,一双眼睛里好似蒙了袅袅一层水雾,极为生动。
“打针。”段兴言吩咐过去,这才转过眼轻拍了拍孩子幼弱的肩头,一边轻声安慰,“没事,哥哥有点儿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彬彬先跟舵主玩一会儿好不好?”
小孩儿眨了下眼睛,黑灿灿纯粹的仿若夜空,声音也是软软的,却是对他的话坚信不疑,“好。”
段兴言起身走进卧室,把凌霄转着抱起来按在自己腿上,一边去摸索她睡裤的边缘,谁知小丫头却忽然醒了,猛地就抱住了他,“不打针,打针疼……疼……”边说着边用脑袋去蹭他,声音沙哑,已是烧到神志不清。
段兴言心里突地一软,手跟着停在了半空,见她又再次睡去,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还是输液吧……”
她在自己怀里从未像这一刻这般乖顺,哪次自己靠近的时候不是像炸毛一般,段兴言一只手替她慢慢顺着头发,面色稍霁。
医生得了令忙换了输液瓶,许志临透过人影看过二人,面部有些僵硬。
“他问起来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说。”段兴言抬头看那医生,目光微凝。
医生手指一顿,点了点头,“少爷放心。”
医疗组离开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输了液也抽了血,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凌霄终于乖乖睡下。听着她今日发生的事,段兴言在新加坡未作停留便转机飞了回来,却不想是真的被魇住了,只是如此下来,自己竟也是有了些风尘仆仆的感觉。
小孩儿昏昏欲睡,却始终撑着自己,头一点一点仿佛小鸡啄米,段兴言只得叫起他一把抗进了浴室,“先洗澡,洗完再睡。”某人龟毛的洁癖发作,小家伙撅着嘴抽了抽鼻子,坐在喷头底下继续打瞌睡。
许志临坐在沙发上看段兴言在柜子里翻出他自己的睡衣,轻车熟路的夹了孩子进浴室,始终不发一言。两个大男人竟是不再相互询问一句,气氛着实有些微妙。
花洒下渐渐弥漫成一片雾气腾腾,凌空却噌得醒了,坐小凳子上乖乖让段兴言给他揉香波,一边去玩自己身上的泡沫。
“波儿,是不是破了?”小孩儿忽然见了他左臂上离心脏不远处的一处伤痕,还是新肉,便显得有些狰狞。“疼不疼?”
“不疼。”段兴言侧了侧身子,把这道枪伤遮去,语气依旧不急不缓,“过一阵子就看不见了……来,闭眼,我给你冲水。”
小家伙忙伸出双手捂上了眼睛,嘴巴也跟着抿得紧紧的,待到头上的沫头冲干净这才敢睁开眼睛,却还是对他臂上的弹孔念念不忘,伸出手轻轻动了动,又怕他疼,还没碰着就缩了回来,“彬彬给吹吹就不疼了……”
说着便噘了嘴帮他吹吹,段兴言亦低了身子让他能够到,“波儿不疼……上回哥哥洗澡也流血了,就不让彬彬吹吹……”听语气倒是十分不满,段兴言正给他涂沐浴乳的手蓦地顿了一下,眼底便溢出笑意来。
忽然听得大门咔哒一声开了,而后是轻轻的碰门声,段兴言心知许志临已经走了,如此,凌霄的烧也应该是退了。
凌空被洗干净丢了出来,小孩儿抓着床单爬上了床,装模作样的也学着别人用手背试了试凌霄的温度,也不知试出了什么,忙活了大半天这才被出来的段兴言提下床,“自己回屋睡去。”说着把孩子往地上一放,自个儿大大方方坐在了床边。
小家伙显然特委屈,却又极听他的话,只得一步三回头的慢慢挪向门口,爬上小床便把舵主招呼了过来,倚在它长长的白毛里,小嘴噘得老高,“臭波儿,不让彬彬跟哥哥睡……”反反复复抱怨这一句,声音越来越小,不一会儿便是平稳的呼吸。
月色如水,静谧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