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幻境
一通厮见,完毕后忘川殿散衙,宁远官员前往城隍官廨继续商议事情,剩下的二品一品小吏,则回到后衙等待上司传唤安排。
江雷回到自己的小院后暗自琢磨,觉得这次的篓子捅得不小,居然惊动了一位四品大神,还有四个四品府吏,阴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奇怪的是,当初赶尸门余孽包括铜尸都倒毙在荒野,应该早被发现了才对,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当地境主来城隍庙报告。
他哪里知道,那些尸身早就被有心人藏了起来。否则得到真消息的城隍,就不会如此处理了。因为在宋焘看来,是赶尸门余孽杀了十八州官州吏,而且自身无损,谁知道下面还会惹什么麻烦,才特意在上报的时候,把情况说得很严重。
江雷把想不通的地方丢在一旁,心里也有些庆幸,有了五位相当于元婴战力的官吏坐镇,他的安全会更有保障,起码圆觉那个秃驴就不敢肆意妄为。
江雷安心等了五个时辰,待丹田内玄黄气恢复得差不多,立刻从佛器中拘出人身蛇尾的拉曼,再次救醒。
或许几次控制韦陀杵都被打残,拉曼这次刚醒过来,就认清了现实,再也不玩假装投降,而是状若疯癫地朝江雷又咬又抓。
那副歇斯底里的样子把江雷吓了一跳,只好下黑手,将之打晕。
“一切顺利,已经感受到了绝望,下面就让绝望来得更猛烈点。”他想着,又输入玄黄气将拉曼救醒。心中突然泛起一个邪恶念头:“这不会是传说中的调教吧?”
江雷想着自己头顶黑角,背负黑翅,左手皮鞭右手蜡烛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看拉曼,似乎已经彻底绝望,正瞪着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屋顶,那无神模样,完全达到了行尸走肉的水准。
不过他可不敢有丝毫大意,仍用手捏住对方要害,别看拉曼一直表现的智商低下,说不定是在扮猪吃虎。
紧张戒备了一会,蛇妖却没有任何异动,江雷又好奇地仔细看了一眼。就在两者目光交汇的刹那,拉曼眼中突然暴射出一道迷幻彩光。那彩光,艳丽的如同天外云霞。
不好!江雷心中暗惊,知道自己已经中招,随后便感觉神魂一抖,被强大的吸力拉入无形漩涡。
浑浑噩噩,不知过去多久,江雷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孤身躺在一块青石上。再看四周,山恶水黑,还能隐隐听见狼嚎虎啸,声声惊人心魄。
瞧瞧身上,穿着一套簇新绸衫,腰间也拴着极快翡、玉挂件。迷迷糊糊中,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要到哪去。
狼嚎声越来越凄厉,江雷本能的感到不安全,便起身沿着山间小道奔走。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伙脚夫,赶马挑担的远远行来。顿时一喜,觉得人多了才安全。
谁知等他走近,脚夫中的一个就大叫道:“瞧瞧,这不是傅家大公子么!”
另一个脚夫不屑地接过话:“什么大公子,大姑娘才对!”众脚夫听后哈哈大笑,又有人凑趣道:“傅姑娘,听说你那**之根,小得像蛐蟮。我等爷们还真没见过,要不掏出来给大伙瞧瞧稀奇。”
江雷听后,心中一阵羞愧,虽然他彻底忘了自己是谁,但心中也隐隐知道,男人那玩意小如蛐蟮,不是好事。
“我说傅家大姑娘,看你愁眉不展,是不是在担忧未来生计。要我说,根本不用愁,听说南京有个兔子馆,专收你这样的天阉。只要舍得身子,放下面皮,进去后屁股一撅,还怕缺银子花销吗?”
众人听后,又是一阵哄笑,弄得江雷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原本他还想和众人结伴而行,这下哪还有脸,只得仓皇逃离,将身后的嘲讽甩掉。
来到无人处,江雷解开裤腰带低头一看,果然小如春蚕,顿时一阵心灰意懒。男人混到这个份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下他连回忆自己到底是谁的兴趣都没有了,觉得还不如让狼吃掉,免得走到哪都丢人现眼。
正心灰意懒地蹒跚而行,就看到前方走来一个带着小婢的白衣女郎,容貌妖丽无匹,世间难觅。所谓好色之心,人皆有之,江雷本待多看两眼,转念一想,自己是个**如蚓的天阉,就算看了又能如何,顿时提不起兴致,低头而行。
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女郎突然对小婢说道:“问问郎君,是不是要去琼州?”
小婢听后,果然叫住他询问,原本是别人求之不得的搭讪机会,可怜江雷却没有一丝遐想,只低头不答。
女郎看后,慢慢走近道:“如果去琼州,贱妾有封家书,想烦劳郎君转交家母。到时,郎君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江雷本就想着四处漂泊,去琼州也没什么不可,便点头答应。女郎取出一封书信,又让女婢拿出两锭十两白银,一起交给他。又详细说道:“贱妾母家姓华,住在琼州城北三里外的秦女村,一问便知,很好寻找。”
如此而别,江雷南下,很快抵达海峡,雇船过海寻到琼州北郭三里的时候已经天黑。找人询问,却没人知道秦女村在哪,正踌躇间,路边突然窜出一匹青狼。
虽然早已打定主意寻死,但事到临头却又恐惧异常,只得疯狂奔逃。青狼越追越近,江雷看到路边有座大坟,坟边有株十多丈高的巨树,连忙跑到树下攀爬。
青狼不会爬树,不死心的在树下乱跳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去,江雷坐在树梢上,突然感觉这一幕熟悉异常。觉得自己忘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并隐隐知道,如果能想起那些事情,眼前青狼根本不值一提。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脑中都是一片浆糊,无法回想起任何东西,直到头疼如裂,才不得不停下来。
正不知以后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树下传来一声娇媚叹息。低头一看,树下哪还有坟,却是一处华美幽深的庭院。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美丽女子,正坐在院中石凳上,另外还有两个十三、四岁,梳着鬟髻的丫头,挑着八角宫灯站在少女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