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双眼紧闭，黑发飘在水里，随着浪花涌动，阳光打在上面，折射出了金色的光泽，亮的人睁不开眼。

一双手拉着他往上游走。

噗——

水花声伴随着出水的两个人。

魏无羡缓缓睁开双眼，见狱刹坐在他旁边，浑身湿透了。

“狱刹？”

“我拉的你上来，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游到紫流成河的尽头就不动了，含光君也不知所踪，”狱刹说完，直直的盯着魏无羡，“我需要你解释一些事。”

魏无羡微微眯起眼睛，“……什么事？”

“你想和含光君彻底拉开距离。”

狱刹没头没脑的说着。

“因为你一脚踏入无间地狱就不曾想过离开。”

魏无羡突然笑了：“我不是离开了吗？”

“你离开了？”狱刹拧眉，“是，你的人是离开了，但你的心是黑的。你知道为什么这一路我没有在一个时间挑明所有事，而是隔三差五的问一问吗？因为我就是想看你能瞒到什么时候。”

“……”

魏无羡沉默，红衣被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一种所有藏在心里的事都被人从头到尾窥了个干净的滋味让他有些不好受。

狱刹继续说着：“结果你还真是能瞒，瞒到你家含光君都不知道，含光君可是你的……知己。”

“魏无羡，你是我见过心最黑的人。”

其实他说这话也算是气话，因为魏无羡的心的确是黑色的，但是黑暗的里面，包裹着一层轻轻的，薄薄的柔软，让人不忍触碰。

可同时。

这层柔软也是一颗赤子之心。

“是啊，”魏无羡叹了一口气，“我是你见过心最黑的人。那你今天就把所有想问的都问吧，以后也不用问了。”

“第一个问题。”

狱刹的神情说不出是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魏无羡瘫坐在地，双手交叉，微微颤抖，“只是想完成我必须完成的事。”

狱刹勾起一抹嘲笑，“完成？你的事完成的了吗？你那种事是你说完成就能完成的吗？醒醒吧！”

“你到底要我怎样？！”

魏无羡突然失控，哑着嗓子道。

“我也不想完成！我也不想成为鬼界之主，坠入无间地狱！我也不想变成一个心是黑的人！我也不想整天活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中！我也不想和蓝湛拉开一个无法弥补的距离！”

“你到底要我怎样……”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低的。

狱刹一怔，就这么看着魏无羡发丝凌乱。他有些手足无措，“我，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别当真啊……”

“对不起。”

“没什么，只是压抑不住罢了，”魏无羡抬手，指尖略过眼角，神色平静，“发泄完就好了。”

像魏无羡这样的人，在这场深不见底的漩涡都曾迷失、压抑过自己吗？

狱刹皱眉，什么也没说。

他和魏无羡都没有察觉到的是太阳的飞速降落。

———

蓝忘机身处自己的识海中。

他看见一个一身黑红相间、看不清五官的女子，蹙眉，冷冷的道：“你是谁？”

“含光君这个问题真是难倒小女子了，”女子微微一笑，鲜艳的红色指甲勾过蓝忘机的衣领，“小女子甚是苦恼。”

蓝忘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但是他没办法动手，因为这是他自己的识海，如若动手，百分之百，他会受重伤。

不过要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再动一下。

他不介意动手把她砍成碎片。

好在女子只是轻轻勾了一下衣领，便快速松开，咯咯的笑道：“含光君，你可真有趣，勾的小女子心烦意乱的……”

“你到底是谁？”蓝忘机的神色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