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具体的经过是什么,其实他们并不清楚。
只是在傅文胜赶到现场的时候,见到的只是满地的尸体,以及那道周身泛着浓厚杀气的小小的身影。
那时候的安然只有八岁,她眸光冰寒的看着出现在她视线中的每一个人,她左手的上握着一把手枪,而她的怀里,抱着的是已经失去意识了的傅君皇。
只要一有人试图接近她,她会毫不犹豫的举起枪来,精准的瞄准你的眉心,眸中的冰寒不似一个孩子,她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家人,不让任何人接近。
“丫头,是我,我是爷爷啊,放下枪,然后我们……”一身军装的傅文胜是第一次那么有耐心的尝试和安然说话,而他话还没有说完,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在了他的眉心之处。
“滚!”她护着怀中的人,手压在他涌血的地方,“全滚!”
她并不知道,当时的她,嘴唇颤抖的有多厉害,眼神虽然冰冷无情,但那眼眸深处的不安和茫然,还是被傅文胜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再继续这么下去,这两个孩子都会完蛋。
直到,听到消息的徐静凝慌忙的赶过来,她不顾那对着自己的枪口,不顾周围拉劝的人们,她就那么不顾一切的冲上前,一把将早已失去理智的安然搂入怀中。
当时安然的手中还握着手枪,在徐静凝将她揽入怀中时,她抬手就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她只觉自己的脖颈里似乎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滑入时,她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安然,我是妈妈,妈妈是永远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的,你们现在安全了,没事了,你已经得救了,你和君皇都,得救了。安然,我的乖孩子,看看妈妈,啊,看看妈妈……”徐静凝抱着安然,尽量压抑着自己哽咽的声音,她努力的对着安然笑,直到,安然的眸子逐渐回暖,直到她的身体不似方才那般僵硬。
“妈……妈……”干涩的嗓音,安然有些吃力的喊着,只是她依旧紧抱着怀里的傅君皇,她慌乱的看着她,“君皇……君皇要死了,妈妈,君皇要死了,你救救他,他要死了……”
一直在等的傅文胜听到安然开口后,立马挥手,让人去救人。
等在一侧的救护人员立马上前,想要将昏迷过去的傅君皇抬上担架,然而安然就那么紧紧的抱着他,不让任何人的触碰,每当有医护人员上前时,她会愤恨的看着每一个人,她的眼神太具有威慑力,没有人敢再向前。
徐静凝将两个孩子都拥在自己的怀里,她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安然,君皇现在需要救治,如果在不救治的话,他会死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安然就松开了怀中的傅君皇。
傅君皇被抬走了,只是安然还跪坐在原地,她一直望着傅君皇被抬上救护车,看着车开走……
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呆呆的,徐静凝被这样的她吓住了,就在她想要试图说些什么的时候,安然突然动了。
她霍然从地上站起身来,但是或许是由于跪坐的时间太久了,她的腿脚已经麻木了,在她站起身时,险些摔倒在地。
她就那么满身血污的走到傅文胜面前,眸光冷沉的吓人,她一字一顿的说:“我要见太爷爷。”
对于后来的事情,傅文胜就不知道了,他曾经试图询问过傅老爷子,却都被傅老爷子敷衍过去了。
可是这一次,傅老爷子似乎是想要告诉他些什么了。
“是想知道,那丫头找我都说了些什么?”傅老爷子拄着拐棍,走到窗户前,望着窗外的余晖,淡淡道。
“如果爸你这次愿意告诉我的话。”
傅老爷子叹息,“其实这件事情,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以你那时候的脾性,你会毫不犹豫的把安然那丫头送出去的。”
“什么意思?”
“六年前,那些你以为是君皇杀的人,其实全部都是那丫头出的手。”
“什么!”傅文胜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不可能!那时候她才八岁!当年我检查过的,那些人枪枪毙命,每一枪都是正中眉心,这样精准的枪法,即便是部队里面的精英,也不一定能够完成,更何况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不要忘了,当年君皇是从哪里把她抱回来的。”傅老爷子厉声道,“如果我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这么说。”
“你问过……她了?”
“是她自己说的,当时,她来找我的时候就说了……”脑海里浮现起了当年的画面。
——我以后的路我自己决定,我不会让我成为任何人的软肋,不会给傅家再造成一丝的伤害,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我所在乎的人的一根寒毛。所以,老爷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以后的路,是我自己选择的,你不要管。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自然知道。您是傅家的顶梁柱,我们在做什么,您自然都是清楚的。但是如若我想要做些什么你不知道的,你也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一分。我不是什么善人,伤我者,必定双倍偿之,而伤他者,百倍还之!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他的人。
那时候,她一身狼狈,满身血污,而她胳膊上还中了一枪,血一直都在流淌,只是她面色太沉稳,眸光太犀利,以至于他连她受伤了都没有注意到。
她目光太冷,手中的枪依然还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她在侧面告诉他,她杀了人。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孩子非一般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而后来这几年中,那孩子的表现也都坐实了他所下的结论。
傅老爷子将当年安然说的话,几乎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傅文胜震惊难以。
“她可只是个……”
“八岁的孩子?文胜啊,知道你比自己的儿子差在什么地方吗?君皇从来不会把任何一个人看做是弱者,他会以同样的目光去看待所有的人,即便是一个幼童。”
傅文胜蹙眉。
“你现在也不要多想,当年我就看出来了,安然这孩子,注定就得是我傅家的人,既然不能够真正的成为傅家的孩子,那就成孙媳妇,也是不错的。”傅老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父亲,你……”
“行了行了,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事情,不是让你觉得安然那丫头是个心肠歹毒的人,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安然是个好孩子,她将我们傅家当做是她的家,而我们,是她的家人,你明白吗?”
傅文胜怎么会不了解傅老爷子的用心,他还想告诉自己的是,安然那丫头和君皇之间,是没有人能分开的,既然如此,那么就顺其自然吧。
傅文胜见傅老爷子没事了,打算要走之时,傅老爷子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他说:
“文胜,安然说过,六年前的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再加上这次君皇受伤,看来,我们是应该好好的查一查了。”
军区医院。
傅君皇吃完药,刚刚睡下,一个脑袋就从病房外探了进来。
安然整理了下傅君皇的被子,方才站起身来,超病房外走去。
“小姐。”病房外站着的人就是之前的那个咖啡厅店长,他叫封亮,是安然身边的“老人”之一,通常情况下,他是不会出现在安然面前的,除非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安然走到角落里,蹙眉的看着他。
封亮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有些凝重道:“小姐,我们查到那个龙哥的下落了。”
安然骤然抬头,眸中倏然被一片冰寒所覆盖,“很好。”
龙哥,当年的事情中,她唯一知道的一个人。没想到,躲了六年后,他竟然还敢出来,实在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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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妞儿们的双节过的肿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