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亲爹啊,我的魂都快被你顶散了……哎呦……”草丛里传来娇滴滴的呻吟,两瓣满月似的屁股如同天上的白云一样飘来荡去。缪春花的十根手指死死地掐在李长江的背上,嘴唇像兔子吃草不停地翻动。
李长江如同杀红了眼的将军,听到战鼓的轰鸣更加神勇,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怪声,两手抓住缪春花的胸脯,跟踩到地雷一样。“啊啊”地叫唤。
“奸夫****!奸夫****!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嘿嘿……”一个身影潜伏在不远处暗自盘算。他悄悄地拿出一个布袋,解开绳子,将里面的“火烧链”(一种毒蛇的名字)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缪春花突然感到大间腿凉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钻。“死鬼,你又在耍什么花样?”“啊?你还嫌不够刺激嘛,我已经尽了全力了……”李长江已经上到九重天,快要得道成仙了,冷不防对方此时浇一盆冷水,“什么东西在我屁股上?”李长江伸手一摸,滑溜溜的,拿到眼前一看,“我的妈呀!”
惨叫声不绝于耳,响断行云,惊散鸟兽。知音者惟有那位放蛇之人,他“哈哈”大笑几声,“真是动听啊!”一撒腿跑得无影无踪。
“背着我何叔偷人,给你点教训!”林离心里乐得跟朵月季花似的。原来那****妇人是何神强的老婆,久旷难熬,约了李长江在这儿做苟且之事,碰巧被林离撞见。
弹指一挥间,时光如流烟,林离长到十三岁,已是个戴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了。这个林离,古灵精怪,调皮捣蛋,学习成绩平平,打架闹事却是家常便饭,谁都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么打力气,一个人打十几个高年级的都游刃有余,连拉架的体育老师肖国栋都被他甩出去一丈多远。
这不,在校长办公室罚站呢。肖国栋插着腰板,气呼呼地向校长李长江控诉,情状直如高力士跟唐玄宗诉苦一般。“林离以下犯上,屡教不改,校长鸟生鱼汤,定要将他绳之以法,以振朝纲啊!”
“林离同学,不知令尊大人有无闲暇过府一叙呢?”李长江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手中拿着林离写的检讨书。
“校长,我令尊大人如今‘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一概事宜,由我代为处理,您有话可当面直说,不必劳烦他老人家了。”林离一副不买账的样子,心道:“你个死奸夫居然想让我爸送礼,我呸!”
“你这是什么话,林同学的态度和检讨内容相差甚远啊。”李长江以为林离检讨中的溢美之词都是大实话。
“校长,您还要我怎么样,这可是我些的第十份检讨了,前面的您都不满意,我只好写成这样了,我已经尽了全力了……”林离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故意变了腔调,好像快要力竭虚脱似的。
李长江脸色大变:“罚你冲一个星期厕所,扫一个月操场,另外,罚二十斤大米,两只山鸡,三只野兔,再加一只大号野猪腿。”
“校长,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先走了。”林离大摇大摆地走出校长办公室,留下肖国栋一脸惊愕惊讶惊奇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校长,少罚点行吗?我再也不拉架了!”
林离冲肖国栋扮了个鬼脸,倒竖起大拇指,转身兴高采烈地找何善玩耍。何善是何神强的儿子,比林离大了两个月,身材矮小,却被他爹养的像个冬瓜,白白胖胖。鼻孔下边成天挂着两道鼻涕,憨厚老实,脸上仿佛天生写着“请欺负我吧”几个字。何善经常遭人欺凌,幸好有林离帮他,两人自小就是铁哥们。
何善递给林离一支棒棒糖,自己嘴里吮着一根,“怎么李太监没把罚你吗,这么高兴?”何善边问边吸气,两道鼻涕窜上去又垂下来。
“嘿嘿,要不是我机灵,把他跟你娘……呵呵,反正对付他我有的是办法!咱们今天去哪儿玩。”林离意识到说出缪春花和李长江的丑事会伤害到何善,急忙叉开话题。
“今天晚上咱们去猫儿山观音塘捉鳖!”何善兴奋地说道。
“不要吧,猫儿山有好多坟,你不怕鬼吗?”
“有你在我还怕什么?放学后见!”何善将嘴里的棒棒糖放进书包,皮球似的离开了。
猫儿山是宝盖村的公墓,山上葬着宝盖村所有村民的历代先祖。山下有一个池塘,名叫观音塘,抗日战争时日本鬼子挖的,用来埋那些被他们杀害的村民的尸体。观音塘里的鱼特别肥,到现在有村民打渔都能捞上几根骨头来。
林离、何善窝在池塘边的草丛里,初夏的风徐徐掠过,月光如同碎宝石般洒在水面上。林离取出两颗鹅卵石,朝何善笑了笑,将两颗石子握在手心摩擦,发出“吱吱”的声响。
这招是跟林充学的,模仿雌鳖的叫声,引诱雄鳖出来。
大概半个钟头过去,何善已经开始打盹。林离用力在他屁股上掐了一下,何善痛醒过来。林离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更加快速的搓动石子,“吱吱”声由弱变强,由舒缓到急切。
水面上露出一个面盆大小的黑影,探出尖尖的脑袋四处张望,犹疑了一阵,往林离他们这个方向游来。
何善掰开林离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喘了口气,惊声叫道:“来啦,好大一只!”话音刚落,那只老鳖顿时警觉,四脚轻拨,缓缓沉入水底。
林离气愤地在何善脑袋上重重敲了一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长时间白费了。”
“不白费,你继续,我保证不出声!”何善柔柔脑袋信誓旦旦地说道。
“吱吱”的声音又响起来,这回没过多久,水面上冒出一连串大水泡,“咕咕”作响。两人心中都是一阵紧张,但见水面上浮出一个比先前那只老鳖更大的黑影,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慢慢地漂到池塘边。“不得了,这只肯定是老鳖精!”二人心中狂喜。
林离从包里掏出一个锡钵,照准黑影的脑袋奋力砸去。只听“啵”的一声,如同撞在铁器上。那只脑袋突然飞了起来,直奔林离何善而来。二人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那只脑袋原来是个钢盔,钢盔下面是一张被水泡得涨开的脸。可能是被林离一记锡钵砸的,一颗眼珠子掉出来,挂在脸上。
“妈呀!”二人想跑,可是腿像钉在地上似的,怎么拔也拔不出来。脑袋怪叫一声,倏地飞到二小面前,张开嘴,状似要将二小吞下。
林离拉着何善扑通跪倒,颤声道:“好汉饶命!”大嘴一咬落空,顺势第二口咬下。
林离闭眼等死,不料脑袋怪叫一声暴退数米,扑通掉落水中。接着水面上窜出一团火,酷似人形,发出撕心裂肺的刺耳叫声,在水上狂奔一会,瞬间熄灭。
林离摸摸发烫的眉心,惊魂未定地说道:“你又救了我一次啊!”急忙俯下身去看何善,那小子口吐白沫,吓晕了!
林离将他扛到背上,背心传来一股湿凉的感觉,不由又气又恨。
到何善家时,何神强正在给缪春花上药。缪春花大腿和屁股上被“火烧链”咬了不少口,皱着眉头不停地呻吟。
林离假装咳嗽了几声才扛着何善进屋,缪春花正转身系裤腰带。
“何叔,阿善被鬼吓了,您给他治治,我先回了,明天再来看他。”林离放下何善拔腿就走。身后传来何神强夫妇的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