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小摊前仔细一看,除了几份报纸是最新,其他風雨文学,清晰的保留着几经转手的泛黄痕迹。
“杂志两块,小说五块。”摊主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放下手里的书,没有看我,而是注视着我的手会伸向哪一本。
我挑了两本2005年的《知音》准备在车上看,脑中又想起了Josie的吩咐,便问道:“你这儿最贵的书是哪本?”
小姑娘愣了一下,说:“没有贵的,小说都是五块。要不你买这个,金庸的新小说,有四本,保证不是全庸。”说着熟练地翻出几本厚书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九阴九阳》,金庸新著。作者确实不是全庸,他叫金庸新。
“小妹妹,你这些全都是假的,金老爷子封笔三十多年了,你看了这么多书,难道都不知道吗?”我看了看她手里的《郭敬明全集》,觉得她摆了多久的摊,就应该看了多少书。
小姑娘脸皮子薄,一红就红了个透,怯怯地说:“我……我只是看,没人教我真假……”
“你这个年纪应该在读高中考大学吧,是因为放暑假才来卖书吗?”我又问。
她摇了摇头,说:“念完初中我就来摆摊了。”
“为什么不继续读高中呢,你应该考大学呀,考出去你就不用做这些了。”
小姑娘红着脸低头不语,也许她心里也明白,但是很无奈。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读够九年就不用读了,大学都是坏学生读的,好人进去了也变成了坏人。”
听到这话我吃了一惊,问道:“这话是谁教你的?”
小姑娘皱着眉头紧张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吐出四个字:“我爸说的……”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多挑了两本杂志和两份报纸,递给她一张二十元,说了句不用找就走了。
Josie在对街很远处悄悄站着,看着我回来了,忙问:“都聊了些什么?”
“我发现比贫穷更可怕的是无知,比无知更可怕的是固执。”我摇了摇头。
Josie默不作声,继续往前走。
“渴了吗?”Josie忽然停下脚步问道。
“有一点。要不要在附近找找便利店或小超市?”我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这种地方哪会有便利店啊!”Josie拉住我的手臂,轻声说道:“前面拐角的地方有西瓜卖,你过去吃个瓜,休息一会儿好吗。我去附近办点事儿,办完了我就来这儿等你,短信通知你好吗?”
我有点意外,连续两个“好吗”,这还是第一次听她低声下气的说话,甚至都有点哀求的味道。我有点迷惑地点点头,Josie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匆匆走去。
拐角处的墙角边搭了一个小棚,棚底摆了张桌子,坐着一位摇扇子的老伯,身后堆着很多绿皮大瓜。
“大叔,瓜怎么卖?”我独自走进棚子问道。
老伯望着我,想了好一会才憋出句普通话:“一元钱,两斤。”
“能帮我切一个吗,就在这儿吃。”
“来来来,你坐。”老伯招呼我坐在桌旁,转身挑了一个大瓜抱给我看,问道:“小伙子,看这个行不?”
“行,就这个。”我也不懂得怎么挑,随便看了一眼就连忙点头。
老伯把瓜放在秤上称了称,念到:“五斤五两,就算你五斤。”说完把瓜按在桌上,一刀下去,裂成两个半球,皮薄瓤红,黑籽饱满,鲜汁四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