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幅画,你究竟是怎么来的?你给我好好的老实记得带,若是本公子不满意,你这琳琅阁就准备变成稀烂阁吧!”七月怒从中来,这画流落到了靳国,她是怎么也不能接受的,师公以前最喜欢的就是他的这些作品。
七月话音一落,暮西就连忙上前将掌柜押下了,任由着七月看着那幅画爱不释手,反正,他听到张望大师的时候,再看公主的神情,那幅画一定是珍品无疑了,不然,公主岂会这么的怒气冲冲,要知道,张望大师在公主心中的地位。
“哎呀,公子,公子,您怎么了,您先让这位大爷放了小的吧,哎哟,哎哟,也得胳膊啊,疼死我了,公子啊,公子,小的没有半点儿的不敬之心啊,若是您喜欢这画儿,小的……小的就是冒着被主子打死的危险也可以送给你,只是,公子可别砸了我们琳琅阁啊。”掌柜哎哎哟哟的叫喊着,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杀人放火呢。
七月心生烦躁,那掌柜的声音太刺耳了,弄得她心神不宁,看着眼前的画儿,就想起了那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侯还不需要她长大,即使她本来就是一个大人,却可以让她享受到经历了两世也没有体会过的童年时光,只是,好景不长,一切都随着她母妃的离世而远去了,她不得不重操旧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重新堕入了黑暗。
“闭嘴,你要是再叫,再说话,本公子保证你这琳琅阁变得面目全非,哪怕你是掌柜,也认不出它本来的样子。”七月阴测测的话从嘴角溢出,她听不了那哭天喊地的声音,那声音总是会扯动她的心绪,令她心中不安。
果然,有些人就是吃硬不吃软的,好声好语的说话,他压根儿都不放在心上,还是只有强硬的态度才能解决一切问题,像眼前这家伙,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怂货,随便两句威胁的话,就能将他给制住了,这样的人,简直就是败类。
“是是是,小的……小的再也不说话了,只是……只是请公子看在我家主子的份儿上,千万别砸了琳琅阁,公子若是看上了店里的任何物件儿,只管拿上就好了。”掌柜常颤巍巍的缩着脖子,再也不敢叫喊了。更不敢乱动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儿哪里是什么贵公子啊,自己这眼光真是越来越不行了,这分明就是混世魔王啊,一句不合就要砸了琳琅阁,这也是不怕事儿的主儿,这罕都何时冒出来了这样一号人物,却被自己给遇见了,这运气,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啊。
“怎么,不是说要看合不合眼缘吗?现在不需要本公子的眼缘了?掌柜说话可真不好使啊,明明是掌柜说的话,却又收回去了,这诚着实让人难以相信啊!”七月看着掌柜啧啧的说道,她突然想逗一逗这个贪生怕死的掌柜。
掌柜不敢招惹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在他印象里,就从没有遇见过这么难堪的事情,被人生生的下了胳膊,还得好说歹说、低声下气的伺候着,即使他的后面是临江王府,也不能得罪了这一种不要命的横人,更不能给自家王爷惹了麻烦。
“没有没有,公子您就是眼缘,能被公子看得上的东西,是我们琳琅阁的福分,公子,您好好的瞧一瞧,这里面还是有许多玉质温和的好玉。”掌柜现在是准备夹起尾巴做人了,哪里还敢大声的说话,更不敢趾高气昂了。
七月莞尔一笑,脸上的绽放的笑容仿佛四月天里的骄阳,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七月把玩着随手从一堆玉器里捡起的,小小的,显得十分的精致,每一笔刻画精雕都恰到好处,握在手中,还沁出丝丝的暖意,无疑,她手中这一块玉麒麟是暖玉精雕的了。
“其实啊,掌柜若是说眼缘儿,你这店里能入得了我眼的也没有两件,除了这镇店之宝,以及本公子手中这一只小小的玉麒麟,其余的,不过是废品,要说眼缘儿,我倒是觉得这琳琅阁三个字很合本公子的眼缘儿。”七月浅笑着说,她桃花般的脸上始终带着几分笑意,更是增添了几分肃杀和不容置疑,带着她特有的一股清冷,生生的要将人冰冻的感觉。
在确认了琳琅阁所谓的镇店之宝是师公的珍藏墨宝后,七月对琳琅阁就已经起了疑心,能弄到这一副画儿,背后之人,一定不会是无能之辈,至于是谁,恐怕还需要更近一步的调查了,看来必须要给张墨雨修一封信了。
“公子,琳琅阁就是小的的命啊,公子,其余的一切都好商量,只是琳琅阁是小的祖上经营了好几代人才有今天的成果,若是连琳琅阁这三个字都保不住,小的真是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了,请公子高抬贵手,给小的留一条活路吧!”掌柜有哭天抢地的求饶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了他却是满脸的泪水,一看就是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慢慢的,琳琅阁周围看热闹的热越来越多,对着七月指指点点的人也更多了,不过,却都是小心翼翼的议论,毕竟七月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惹上一身骚啊,更何况,这掌柜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好鸟儿。
“闭上你的臭嘴。本公子何时想要了你的命了,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掌柜就被吓得半分没有威严,若是本公子铺子里的人,本公子早就将他扔出去了,本公子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专门儿养这样只知道哭哭啼啼的闲人,哎呀,掌柜,我真是佩服你啊,这琳琅阁在你的手里还能屹立不倒,真的是奇迹,奇迹啊!”七月咋舌道,炮轰掌柜的时候还不忘了挖苦、讽刺。
被七月一挖苦,掌柜连话都不敢说了,多说多错,他可是看见了四周指指点点、嘀嘀咕咕的人,他这一次,才是把老脸都丢出去了。
“小的……小的一时被公子强大的气势骇住了,一时没有反应得过来,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小的这等尘埃般的人计较。”掌柜咬碎了一嘴牙往肚子里咽,除了告罪,别无他法,这样的横人,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七月哼笑,果真是圆滑的人,还嘴硬得很,无论怎么威胁都撬不开他的嘴,算了,撬不开就撬不开吧,是人是鬼总会露出马脚,她就不相信会没有半点儿的痕迹,既然来了一趟,还废了自己老大的力气,那自己就要一点儿补偿吧,掌柜不是说了让自己随意挑拣吗?爹别人都已经放下了话,她自然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了。
“暮叔,即玉,四处看看,既然掌柜说了让我们随意挑选,本公子一个人的眼睛可看不过来,掌柜可是说了,这店铺里有不少的好玉器,本公子可不嫌多,值钱的东西,有谁会不喜欢呢?若是有看上了的,只管都收着,这是掌柜送给咱们的礼物。”七月笑着说,急急的吩咐即玉和暮西抓紧时间去将琳琅阁的东西都收拾了,她是秉承了不要白不要的理念。
得了七月的话,即玉和暮西也四处开始搜寻了,两眼放光,每一次下手,都是价值连城的物件,暮西和即玉与七月是一条心,他们的眼光又父,看得上眼的东西都是无价之宝,从天而降的财宝,那就是上天的恩赐。
“掌柜,多谢了,这么多的物件儿,本公子回府后一定放进库房里好好的珍藏,掌柜真是大气的人.,不仅将镇店之宝赠予了本公子。还送了本公主这么多的好玩意儿,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不过,长者赐不可辞,掌柜比公子的叔父都年长,本公子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啊,不过,这总是掌柜的一番心意,若是不领了掌柜的心意,那就是本公子的不是了。”七月口吐莲花的说得冠冕堂皇,生生的把自己的强盗行为说成了不得不接受的无奈和心酸。
那掌柜听了,一口老血吐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即玉和暮西一抓一个准儿的全是阁中的精品和珍品,他就上气不接下气,自己这一次是吃了大亏了,.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以为这纨绔的公子哥儿,能知道写什么。却没想到,他带着的两个人全是内行啊,反正,这一次,他是死定了,敢怒不敢言,吃了亏也得在心里给憋着。
眼看着琳琅阁里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了,七月一招手大摇大摆的带着即玉和暮西大步离开了琳琅阁,离开前还不忘了和跌坐在地上的掌柜告辞。
看着琳琅阁中的一片狼藉,掌柜心都凉透了,四处散落一地的字画儿和摆件儿,全都是次品中的次品,全都不能再次了,他心里一片悲伤,心想:这哪里是什么富家权贵纨绔子弟啊,这分明就是强盗、土匪、小偷。
“小泉儿,你们几个都是死人啊,没看见铺子里乱糟糟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吗?一群只知道吃的饭桶,眼里看不见活儿吗?赶紧的,给我抓紧时间,把铺子里给我收拾出来,我先出去一趟,若是我回来还是这样,你们就等着卷铺盖卷儿滚吧!”掌柜怒气冲冲的指着身后的一群落地生根了的小厮狂吼,肚子里积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找不到人发泄呢。
铺子里发生了这等大事,他肯定晚去向他的主子汇报情况的,琳琅阁现在是属于空空如也的情况,他也是一筹莫展,只能去请示主子了,骂骂咧咧的铺子里的事情安排了,才匆匆的出了琳琅阁,径直的往城东的方向去了。
“暮叔,跟上,只需要知道他去了哪儿即可,其余的就不用管了,无论他去了哪儿,你都用跟进去了。”七月轻声说道,一见掌柜出门儿,她就让暮西直接跟上了。
掌柜还不知道自己的身后已经跟了一个尾巴,此时他心里只有忧心忡忡,琳琅阁被他经营得一塌糊涂,这件事情,太严峻了,若是别的铺子,他.也就没这么心惊胆战了,问题是,这琳琅阁是已故临江王妃的陪嫁,小王爷和王爷都是十分的重视的,即使现在王爷已经不过问府中的这些琐事了,可是小王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这也怪不了任何人,一切都只能怪自己了,眼皮子太少了,连那人的底细都没有摸清,就上赶着的去倒贴着做生意,以为能从中得到点儿好处,没想到,这是真的倒贴了,还把整个琳琅阁给倒贴了进去,想想就觉得后悔。
“我呸,大难临头了还敢耀武扬威,只知道拿我们这些人当出气筒,有本事的和刚才那人斗啊,还不是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不过也之时别人养的一条狗,真当自己是琳琅阁的主人了。”一个穿着湖蓝色细棉布的小厮在掌柜离开后背地里碎嘴嘀咕暗骂了几句。
出来了一趟,不仅得到了好的消息,还收了一笔不菲的天降之财,七月才不愿意在外面闲逛了,她着急着回去清理战利品,半分银子没花,反而带走了这么多东西,估计整个琳琅阁卖了都值不了这些物件儿的价钱。
“即玉,回府吧,我们这大包小包的太惹眼了,若是遇到了黑吃黑的,我这还没揣热和的东西就得交出去了,这多吃亏啊,无论是什么地方,还是自己的府里最安全。”七月急吼吼的说,她现在只想快点回清月台,将这些东西收起来,那才是她的了。
七月还没有到清月台,她在琳琅阁的一言一行就已经传进了冷炀的耳朵,这件事情,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冷炀只能不了了之了,对于冷炀而言,七月在他的眼里,也是一尊不能动的菩萨,那就是混世魔王一般的存在,决不能招惹了,只要她不整出什么大事情,一切也就随她去了,只要她高兴,哪怕把整个古玩街都砸了,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反正那些产业都是罕都那些权贵得,和他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若真是砸了,他还只会心底里暗自高兴。
“那琳琅阁是谁家的产业啊?”冷炀若不经心的问道,他才不会管这些闲事呢,只不过是随口的问一问,至少还是要做一做样子。
在冷炀的心里,只要七月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就像上次的西山围猎一样,那可是实打实的狼群,幸好有武成绪和虞萧,不然,他恐怕又该脑袋疼了,萧阳公主到了靳国还没有一年就出了事情,两国之间的合谈也只能分崩离析。
所以,冷炀觉得,七月若是能找到一些乐子,哪怕是章今天这样把琳琅阁洗劫一空,他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总比如西山被狼群围,危险系数低得多吧。
“回皇上,是临江王府的产业,属下接到消息的时候,琳琅阁的人已经进了临江王府,现在,临江王也应该知道了琳琅阁的惨状了,只是,他们不知道那人就是萧阳公主罢了。”冷九一五一十的将收到的信息说了,不带任何的情绪。
冷炀神色一变,临江王府的产业,心想:这就难办了,这萧阳也真是毒啊,找谁家下手不好,偏偏要朝临江王府下手,这就让他为难了,怪不得觉得琳琅阁三个字那么的熟悉,居然是她的陪嫁,若是临江王闹上了乾坤殿,自己该怎么应对啊!
算了,还是眼前最重要,只要萧阳不去惹出大事情,即使是临江王府,他也不管了,清月台那一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临江王又是一个混不吝的,若是两人真的对上了,到时候头疼的,还是会是自己啊。
“加子,若是临江王请求觐见,就说朕休息了,让他找回去。”想通了一个问题,冷炀连忙吩咐庞加,若是临江王来了,该怎样应对,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决不能见临江王,不然,那是要出大事情的,他可没有那心力去处理了。
庞加眼眸微转,连忙应下了,心里却是对萧阳公主有了很深的敬畏之心了,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人,他可得叮嘱点儿下面的人,见了萧阳公主,要有点儿眼力劲儿,那可是真正的不能得罪的人物,不然,皇上都保不住人。
“阿九,若是萧阳公主给有这样的动作,你让跟在萧阳公主身边的人不必阻拦,萧阳公主愿意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还有,让你的人,把线索痕迹给抹了,别让那些幕后的人查出蛛丝马迹来。”冷炀嘱咐道,听这意思,它是要在七月的强盗之路保驾护航了。
这些事情,七月都不知道知道,她正乐呵乐呵的在清月台自己的院子里数着自己的战利品呢,看着眼前一水儿的珍贵字画、古董、玉器,七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些东西,可是一分银子都没有花费,想想就觉得是人间美事一桩。
“公主,已经点清了,除了张望大师的墨宝,其中字画公十四幅,皆是名家绝笔,花瓶古董共十件,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玉器共二十件,无论大小,全都是暖玉,不知,这些东西都放在哪儿?是库房,还是另外挑一个地儿?”即玉一边清点一边说着话,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欣喜。
谁不喜欢占便宜呢,反正七月这一次是尝到了甜头,在靳国的日子全是无聊透顶了,这么久没做出什么动作,估计乾坤殿上的那一位都快把自己给忘了。
“重新开一个小库房搁着吧,清单也得列好了,至于那师公那一幅山水画,就放在我的私库里吧,这件东西,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碰。”七月懒懒的回了一句,却在提到那幅画的时候,神情都不一样了,增添了几分惆怅。
即玉做惯了这样的事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里里外外的收拾妥当了,从琳琅阁‘买’回来的东西也都归应到了库房里入了册。
刚刚清理好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暮西就回了清月台,还带回来了琳琅阁背后的人,一个七月意想不到的地方。
“公主,属下跟了琳琅阁掌柜一路,他很谨慎,饶了无数的路,最后进了临江王府的后门儿,属下等了一刻钟,他也没有出来,并不是幌子。”暮西第一时间就将自己跟踪的情况汇报了,事无巨细,就连饶了哪些街道,经过了哪些地方都说得清清楚楚。
“临江王府?竟然会是临江王府,这一出好戏,不知道乾坤殿那一位该怎么应付解决了,临江王府可是深受宠信的,比起岳亲王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不知道临江王这一次会怎么出牌了,隐忍不发,亦或是闹得沸沸扬扬,我倒要看看这一位临江王的手段。”七月满脸期待,说实话,她还没有与临江王打过交道呢,这一次,很期待。
临江王府和岳亲王府算得上皇室最风光的王府了,深得乾坤殿那一位的信任,人人都知道临江王不一般,这一次,七月就要看看临江王是何等货色,岳亲王,她倒是已经见识过了,大智若愚一般的人,若是不得冷炀的重用,那还真就有问题了。
“是,临江王府不过公主,即使这件事情已经传进了临江王府,临江王恐怕也不会出面的,听说,临江王早就已经不问世事,王府中的一切都彻底的交给了临江王府的世子冷枫,临江王只知道在道观里与纸符丹砂为伴,琳琅阁掌柜去见的应该也是临江王府的世子。”暮西将临江王府的简单的说了几句,他查临江王府近半年,得到的信息是少之又少,这才让暮西生了疑,他从不相信世界上有干干净净的人,更何况还是身在权力漩涡中心的王府。
暮西的花,不知哪出触碰到了七月的点,她眼神陡然一亮,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七月听到冷枫这两个字,总觉得似曾相识的感觉,朦朦胧胧的,却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怎样的熟悉感,脑子里怎么也找不到那一丝记忆。
“冷枫?这人怎么这么熟悉啊,暮叔,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总觉得脑子里有这一个人的印象,却总是想不起他究竟是谁。”七月皱着一张小脸,眉头紧紧的蹙着,精致的五官都快要聚集在一处了,眼珠微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