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0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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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清尘眼光也闪动了几下,他完全感受到了任雨泽的心态,话说回来了,任雨泽也并没有想掩饰自己的心态,既然要撕破脸,何必在做的那么假惺惺。
“坐吧,翟市长。”任雨泽指了指沙发说。
翟清尘微微一点头,坐了下来,秘书小刘也赶忙过来,帮着两人把水倒好,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办公室。
翟清尘默默的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等着任雨泽讲话,他大概也猜出了任雨泽将要谈论的方向。
任雨泽也沉默了好一会,慢慢的押了两扣茶水,把水杯缓缓的放在了桌子上,一时也没有说话。这个过程中,办公室的气氛是有点压抑的,任雨泽正在显示自己的权威,也诠释了一个市委书记和市长微妙的,不同的等级。
翟清尘本来是想等任雨泽发问的,但越来越感受到了眼前的这个压力,他无法在这样下去,时间越长,自己心理上饱受的挤压会越严重,所以他打破了这个静怡,说:“雨泽同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那么你想好了应对我的策略了吗?我很想听听你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来圆你这个行为。”任雨泽依然声调低沉,他丝毫都没有想要给翟清尘减压的想法。
翟清尘苦笑了一下,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香烟,递给了任雨泽一支,自己也在嘴上叼起一根,迟疑一下,他还是帮任雨泽点上了香烟,手里拿着依然没有熄灭的打火机说:“你想听到一个什么样的借口?”
任雨泽吸了一口烟,说:“不在乎什么借口,你也知道,就算你找到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也无法打动我对你的看法,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我理解。”翟清尘点上了自己的香烟,看着明灭不定的烟火,沉思着说:“我没有什么借口,我也不想找什么借口,我只能这样做。”
“只能这样做?”任雨泽一下眯起了眼睛,收缩后的瞳孔中射出了冷冷的光来,任雨泽心中就想,这个翟清尘莫非也做好了和自己硬碰硬的准备?。
这确实让任雨泽有点意外的,在他的设想中,翟清尘肯定是找出一个又一个的借口,不断的,低调的表示他的想法,但看眼前这个样子,翟清尘并不准备那样做了,他想摊牌??
任雨泽在心中就冷哼一声,就你翟清尘,不要以为你的背后有苏良世,更不要以为靠山了黄公子就想要和我一决高下,在这北江市的一亩三分地上,还容不得你撒野,你就放马过来吧。
翟清尘没有看任雨泽凌厉的目光,他还是在看着手中的烟火,他用有点沙哑的语调说:“是啊,是啊,我只能这样做,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上印刻着苏省长的标记,我必须听他的安排,而这个件事情,还涉及到一个黄公子,我没有任书记你这样的胆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小心的,如履薄冰的过着每一天,所以我无法抗拒他们的要求,我也知道,这肯定会让你不高兴,甚至,你也会为此和我针锋相对,但我目前只能这样做。”
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任雨泽突然的感到翟清尘语气的背后充满了一种深深的无奈和落寞,他说的是实情,换做北江省另外任何一个干部,恐怕都不会,也不敢,更不愿意和那样一股强大的势力抗衡,翟清尘更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也许他说的没错,他只能这样做。
任雨泽慢慢的,一点点的散开了刚才冰冷的目光,说:“这就是你今天想到的借口?”
固然,任雨泽知道这是实情,可是他也不能因此就放过这件事情,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也不管翟清尘饱受了多大的压力,但只要碰触到自己的底线,自己都必将会制止。
摇下头,翟清尘说:“这不是我的借口,任书记,从我的内心里,我也不想这样仰人鼻息,来为黄公子做事,但我能有什么办法,那天苏省长和我们离开之后,专门把我叫去,当着黄公子等人的面,让我答应了这件事情,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中,我没有退路,也没有推辞的方式,我只能答应。”
任雨泽一下就摁熄了还有大半截的香烟,看着翟清尘冷笑一声:“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一定要帮他们达成这个心愿了?请问一下翟清尘同志,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
翟清尘摇摇头,很平静的说:“我一分胜算都不会有,因为有你,所以事情肯定是办不成的,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任雨泽有点大惑不解,你翟清尘明明知道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你还要这样做?这不是很愚蠢吗?但翟清尘一点都没有愚蠢的样子,反而,他还是一个自己见到过的,少有的精明的人。
但也是只用了不到三秒钟时间的思考,任雨泽又恍然大悟了,翟清尘啊翟清尘,你够狡猾的,你也够沉稳的,你知道我任雨泽眼中容不得沙子,你也知道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你只是在尽力的做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来,为的就是等我忍耐不住,为的就是让我来推翻这个结果,而你,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我的头上,置身事外了。
任雨泽静静的看着翟清尘,翟清尘也静静的看着任雨泽,两人对视了好一会之后,翟清尘才露出了微笑,说:“事情只有这样来做了,任书记,你想下,你和黄公子的纠葛根本都无法化解,不管你对这个项目招标持有什么样的态度,都是没用的,而你和苏省长的隔阂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得到缓解,那么,我们理智的想想吧,与其我们两人都成为恶人,不如你一个人吧这事担当起来,而且啊,这还是你一个抗击强权,提升威望的好机会,你何乐而不为呢?”
任雨泽真的有点愣住了,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一个市长,用如此无赖的方式说出一个这样重大的问题,而且还是笑着对另一个被他推进火坑的人说,这真是匪夷所思。
没等任雨泽说话,翟清尘又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了一个卡来,说:“当然了,也不是让你白顶缸,你看看,三十万元的酬劳怎么样,我知道你正在为留守儿童募集资金,这可是黄公子刚刚送给我的。”
任雨泽有点无语了,他像是不认识这个翟清尘一样的看着他,但毋庸置疑的说,翟清尘这个方式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合适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正如翟清尘说的哪样,不管自己怎么做,都已经无法换回苏良世他们对自己的友好,那么何必在搭上一个翟清尘呢?
而翟清尘到目前为止,自己还没有准确的判断出他的倾向,这个人很聪明,也很能干,用好了对北江市是一个福气,自己该怎么做呢?是把他也拉下水?还是做一个顺水人情?
这两种想法在任雨泽心中发生了冲突,拉翟清尘下水,有利有弊,利就是或许能让他和苏良世反目成仇,成为自己的人,弊端就是万一他还是对苏良世等人畏惧,最后直接和自己翻脸对垒起来,这就完全的把他推到了苏良世那边了,以后自己和他想走一条中间路线都没有了机会,对北江市来说,肯定争斗会延续很长时间,在北江市目前这个即将腾飞的关键时刻,这样的内斗是很影响工作的。
那么做一个顺水人情,给翟清尘一个机会,这同样的是有利有弊,一旦自己成为了苏良世和黄部长的靶子,翟清尘就很可能落井下石,不要看他今天把黄公子送给她的钱都上交出来了,这也是他迫不得已的举措,黄公子的钱他不能收,再一个招标的事情扑朔迷离,他也不敢收。
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也有一种好的可能,那就是在自己长久的潜移默化中,说不上能把翟清尘拉倒自己的阵营,或者就算拉不过来,只要他以后不刻意的和自己作对,这对北江市的发展就是一个福音,要知道,将相和,万事兴,一个地方党政一把手对着干了,受害最深的就是地方的百姓。
任雨泽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不知不觉的到了自己办公桌边,自己拿起了一只烟,自己点上,又走到了窗口,抬头仰望蓝天,看着那白云游动,那些变幻莫测的云,或流动,或停驻,有意无意地为蓝天添了装饰,任雨泽但觉自己满眼都湛蓝或者蔚蓝的颜色,在这样的时刻,除了纯净和安祥,他几乎再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绘。
他在窗前站立了很长的一会时间,你明白,每个人的一生,既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好,也不是那么坏,人没有完美,自己也没有权利要求那麼多,在面对翟清尘这样的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应该更多的为他考虑一下,否则,不但苦了自己,也為难了对方。
任雨泽转过了身,看着翟清尘,平津的说:“好吧,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来做我该做的事情。”
翟清尘也静静的看着任雨泽,他已经知道了任雨泽的选择,他轻轻的嘘了一口气,说:“谢谢你,任书记,我欠你一个人情。”
任雨泽淡淡的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翟清尘离开了任雨泽的办公室,任雨泽沉思良久之后,喊来了发改委的吉主任,吉琼玉眼光闪烁的走到了任雨泽的面前,这个40来岁的女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成~**人的韵味,她能巧妙地将各种角色集聚一身、明理与娇柔混合一体,在情韵上,轻易的就能把握住男人的脉搏用自己的神韵,潜入男人的灵魂,用自己意韵,走进男人的心灵深处。
所以吉琼玉也就不对任雨泽保有其他的什么幻想了,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诱~惑到任雨泽,任雨泽和杨喻义不同,自己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私生活是一个什么样子,但至少,任雨泽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在官场上,任雨泽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他在名声上,看得淡;情感上,看得开;仕途上,看得清;钱财上,看得透,他完全能把握自己的理智,把握自己的心态,把握自己的生活,把握自己的命脉。
这样的人是干大事的人,吉琼玉对任雨泽不断加深认识后,开始有了一种尊敬和敬仰,这和她最初见到任雨泽的时候,想法有了极大的区别,那个时候的吉琼玉,只是想着能不能考女人的本能,靠女人的本钱,来对任雨泽展开一种诱~惑。
现在吉琼玉知道了,自己只要好好的工作,坚定不移的站在任雨泽的身边,作一个有用的人,任雨泽就永远不会抛弃自己。
“任书记,有什么事情吗?”
“是啊,找你来是要交给你一张卡,这是翟清尘市长送来的,我要求你和鹤园县的县长劳强志联系一下,他们正在研究创立一个留守儿童基金会,这个钱送过去,另外,你也可以对他们的方案多做一点调研,假如可以的话,下一步我们就在全市推广。”
“好的,我马上到鹤园县去一趟,好好的研究一下他们的方案,恩,对了,我让我们出纳过来给你打一个收据。”
任雨泽点下头,说:“那就辛苦你了。”
“书记你太客气,我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就下去。”
对吉琼玉这一年多来的工作情况,任雨泽心中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自己刚来的时候,也听闻过一些她的传言,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一个人在这一生中,哪能不走一点弯路,就想自己,严格的说起来,也算不上一个纯粹的君子吧?
看一个人,不能老是停留在她的过去上,要看现在,看未来。
任雨泽在吉琼玉走后,又开始思索起来,既然自己答应了翟清尘,要帮他解决掉这个麻烦,自己就应该好好的想想,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让黄公子退出这个项目,当然,从最好的角度讲,那就是不要给苏良世留下任何反击的借口,更不要让他用这件事情来绑架黄公子,最后在延伸到黄部长那里,对自己形成一种压力和打击。
但应该怎么做呢?
任雨泽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陷入了深思之中。
中午,任雨泽还参见了一个宴会,是总后的一个首长过来视察特种钢厂,任雨泽陪着喝了不少的酒,这些军人的酒量真是不错,今天任雨泽才算是真正的领教了一次,比起上次在北京陪张副部长喝,那可是要艰巨的多。
吃完了饭,任雨泽和翟清尘等人吧对方送到了宾馆之后,一脚高一脚低走到停车场,发改委的吉主任见任雨泽有点摇摇晃晃的走不稳路,忙下车一手搀着一个,道:“任书记,要不要先去蒸一蒸?醒醒酒?”
“呃?不用,直接回办公室,休息一下就成了。”
回到办公室,任雨泽还算清醒,说道:“吉主任,你也休息一下吧,我这边没事,洗个澡就好了。”
吉琼玉连声称好,殷勤地扶住任雨泽到沙发上,说道:“今天书记你喝的真多,这样会伤身。你坐坐,我帮你放好水”
醉眼惺忪中,任雨泽觉得吉琼玉的样子有些妩媚,她帮任雨泽泡好了茶,走到窗前,把任雨泽房间的窗子全部打开,冷风吹进来,让他感觉稍稍有些清醒。
“书记你多喝几杯浓茶,硬酒来势汹汹,但醒得也快。”
吉琼玉完全是一副大姐姐的样子,给任雨泽的茶杯注满水,逼着他连喝三大杯,又倒满水,任雨泽苦着脸说道:“不行了,我要去放掉一些。”站起身去卫生间。
吉琼玉笑笑,对他的粗鲁有些听而不闻,等他回来,见任雨泽的眼睛清澈了一些,吉琼玉问:“怎么样?好些了?”
“好些了,已经看的清楚你了。”
“哈哈哈,搞了半天你刚才都没认出我啊。”但说完之后,又觉得这样的话好像有点暧昧了,吉琼玉脸红了红。
任雨泽也是心里一动,但很快就约束住自己心猿意马的情绪,说:“现在可以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今天你没少喝。”
“我没事,我帮你放水。”
“不用,不用,我用淋浴冲一下就成了。”任雨泽赶忙打发吉琼玉离开,自己的小名自己知道,万一一会自己激动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打发走了吉琼玉,任雨泽就冲了个澡,酒劲也散去了,在稍微的在里间迷糊了一会,就到了上班的时间,这个时候的任雨泽就完全的清醒了,开始不断的接电话,打电话,正常的展开了工作,
一会,却见秘书小刘进来说:“书记,苏记者来了,说想见见你。”
“奥,好吧,请她进来。”
任雨泽站了起来,很客气的等待了一两分钟,这苏厉羽就笑着走进了办公室。
“苏记者,今天来是采访什么啊?”任雨泽很亲切的问。
苏厉羽说:“想让书记你给特种钢材筹备指挥部大个招呼,我准备做一个专访。”
“这还需要我打招呼,以苏记者的作风,什么样的采访完不成。”
“看你说的,好像我这人很难缠一样。”苏厉羽笑开花的说。
任雨泽肯定是要给苏厉羽帮忙的,他拿起了电话,给那面的岳副市长挂过去,问了几句,然后就说了苏厉羽的这个采访问题,让岳副市长安排一下,预约个时间。
岳副市长也答应了,约在了明天一早,让苏厉羽到拆迁临时指挥部去见他。
放下电话,任雨泽说:“ok了,明天你自己过去。”
“那成,谢谢书记你了。对了任书记,你这里还有什么新闻没有。”苏厉羽问。
任雨泽刚要摇头说没有,却想到了今天一直都在头大的问题,就说:“有倒是有一点,但就怕你不敢写。”
苏厉羽笑了,说:“你真太小看我了,还有我不敢写的新闻。”
任雨泽点点头,说:“这样吧,你帮我介绍一个你们社里资深的记者,我准备给他爆料一点东西。”
苏厉羽一下就把眼睛睁大了,看着任雨泽,说:“不会吧,你还有料?那就给我呗,我们这关系多铁,是不是。”说话中,苏厉羽就靠了过来,一脸的妩媚。
任雨泽赶忙说:“打住,打住,你不要这样对我笑,我有点受不了了。”
苏厉羽嘻嘻嘻的继续笑着说:“那你给不给我?”
任雨泽眉头皱了起来,说:“这个事情啊,我不想让你参合,你要知道,这涉及的省政府的高官,你不适合啊。”
苏厉羽愣了愣,省政府的高官,那最高的也就是老爹了,任雨泽该不会想要爆料老爹的什么事情吧?在想想,应该不会的,否则他怎么跟自己说。
“你先说说,什么事情?”苏厉羽也谨慎了一点,没有刚才口气那么大了。
任雨泽说:“你记得有一次我们和二公子去那个私人会所的事情吗?就是我第一次见你的那个时候、”
这苏厉羽怎么能忘记呢。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虽然那些记忆现在已经残存的不多,但任雨泽就是那次走进了自己的心灵,这些年了,自己总是难以忘怀那天任雨泽潇洒的举止,但其他的东西,苏厉羽就有些模糊了,他看着任雨泽,点点头。
“哪次我们和一个姓黄的小子打了一架,这你没忘记吧。”
苏厉羽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想了起来,但还是满眼疑惑的看着任雨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事情。
任雨泽停顿一下,若有所思的说:“其实这个人是北京一个高官的公子,但这次,我们省里有一个领导,专门把他介绍到我们新城基建的项目中来,而且,还很是露骨的要求我们用这小子的公司,问题是这小子的报价要比别人高了许多。”
苏厉羽有点发呆的看着任雨泽,好一会才说:“那这个省里的领导是谁?”
任雨泽叹口气,摇摇头说:“你应该知道是谁。”
苏厉羽就完全的愣住了,她嘴唇来回的动了几次,却说不出话来,任雨泽的这个信息太过突然了,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啊,就算她有着记者的操守和道德,但总不能女儿爆料老子吧,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这样愣了好一会,苏厉羽才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说:“能不爆料吗?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任雨泽点头说:“当然可以啊,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处理,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希望通过媒体的曝光,来阻止这个行为、”
“恩,我理解你,这样,我回家劝说老爹,让他把那个什么破公子弄走,这样该可以了吧?”
任雨泽想了想,说:“不错,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没问题都没有了。只是你能成吗?”
苏厉羽一咬牙,说:“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我来想办法,总不能真的等到你最后爆料出来,和我老爹伤了和气吧,说不定这一爆料,还会对我老爹的工作形成很大的影响呢?”
“恩,这倒也是,那就拜托你了。”
任雨泽说的很真诚,但不得不说,今天他是利用了一次苏厉羽,但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有这样,才能让苏良世收敛起来,自己吞下他自己种植的苦果,这也能让自己避免和黄公子发生太大的冲突。
苏厉羽的情绪很不好,她没有想到老爹怎么能这样做,自己天天到处去揭露社会的不公,到处去挑问题,现在没想到自己老爹也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情况,自己一定要要阻止他这样做,但自己应该怎么说呢?老爹在很多时候都是一个固执的人,要有一个他必须接受的方式,不然真的闹到了哪一步,他和任雨泽就只能成为仇人了,任雨泽这个人自己还是知道的,嫉恶如仇,他绝对不会容忍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这个交易。
到了下班之后,苏厉羽就回到了省委家属院,老爹还没有回来,苏厉羽很安静的在家里待着,一直等着老爹回家。
苏良世今天也是很忙的,出席了几个会议,下午有参加了一个应酬,吃了一半就离开了酒店,回来一看自己的宝贝女儿也在,很是高兴的说:“厉羽,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吃饭了没有啊。”
“吃过了,我一会就走。”
“多在家里待一会吧,我还没有吃饱,你陪我吃饭聊聊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苏厉羽的老妈也过来了,一面接过了苏良世的手里的东西,一面对阿姨说:“快弄点吃的,老苏一定是参见宴会了。”
苏良世说:“哎,就没有再外面吃好过一次,还是家里的家常菜可口啊。”
不多时,苏厉羽就和苏良世坐在了餐桌旁,苏厉羽是不吃的,就陪着老爹东拉西扯的说着最近自己的工作啊,生活啊,苏良世问她有没有对象了,苏厉羽就嘿嘿的笑,说自己不找,等过几年再说。
苏良世叹息着,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这个女儿啊,从小都是自主惯了的,而且啊,自己的工作也实在是太忙了,根本都照顾不到她的生活,想想这些,苏良世心里也是很内疚的。
再聊几句,苏厉羽说:“对了,老爸,你可要把你们省政府的作风抓一抓了。”
“奥,什么事情啊?”苏良世夹起了一片蔬菜,放进嘴里,眼睛却看着女儿苏厉羽。
苏厉羽若无其事的说:“我今天看到阿琴在写一个报道,恩,就是和我坐在一个办公室的那个女记者,好像有一次你还见过她。”
苏良世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还是有点茫然的摇摇头,自己每天见的人太多了,哪里还记得有这样一个女孩:“她怎么了,写的什么?。”
“我大概瞅了几眼,好像写的是你们省委的一个高级领导,带着一个姓黄的生意人,硬性的给北江市新城筹建组施压,一定要让他们把标交给这家公司,所以我提醒一下你,这样弄的人家下面意见很大,所以你管管你们的属下。”
苏厉羽说的满不在乎的,但听在了苏良世的耳朵里那就是一个炸弹一样,他很快的眯起了烟,说:“上面说是哪位领导了吗?还有啊,这个消息她是从上面地方得来的。”
苏厉羽摇摇头,说:“上面没有指名道姓,消息好像是他从钢厂筹建指挥部得到的消息吧,我也没详细的问。”
苏良世放下了筷子,这个信息太重要了,他凝神思索片刻,说:“她准备什么时候发?”
“恩,好像她说等几天,等招标一结束,那时候发表具有更大的效果。”
苏良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绝不相信消息就是筹建指挥部的一般干部传出来的,这一点苏良世有感觉,应该这是任雨泽采取的一步反制措施,更可怕的是,他要等到招标完成之后,等黄公子中标之后他才发起这个攻击,这样恶毒的设计,也只有任雨泽能想的出来,再说了,从那个记者很笃定的说招标完就发,显然就要有绝对的实权人物才能让她这个想法实现,也许这次的反击不仅仅是任雨泽一个人的反击,云婷之她们说不上也都参与进来了,就是等着招标完成,给自己沉重的一击。
那样的话,后果是严重的,人们很快就会联想到自己,这会不会成为李云中和云婷之他们对自己展开的一个毁灭性打击呢?
苏良世必须要认真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了。
但他不能表现出过于关注的神态,他先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然后说:“奥,这样啊,我到时候问问北江市,这事情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我就要制止这种行为,不管他是谁,都不能破坏这个公正,透明的招标。”
苏厉羽邹了一下眉头,老爹啊老爹,到现在你还装?
但装就装吧,终究他是自己的老爹,自己也只能原谅他了。
苏厉羽说:“我也不太清楚,就是那么一说,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也是谣言满天飞。”
“是啊,是啊,现在社会上,什么最多,那就是谣言最多。”
苏良世现在也没有心情吃饭了,陪着女儿,又说了一会话,苏厉羽就要走了,说晚上还要写个稿件,苏良世又叮嘱了好一会,让她注意身体,好好吃饭什么的,这才送走了女儿。
坐在客厅里的苏良世这个时候就要认真的思考一下心中的问题了,情况很不好啊,一旦任雨泽展开攻击,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自己很难全身而退,特别是自己现在和李云中的分歧也越来越大,平常自己总是尽量的掩饰住自己所有的破绽,让他们无从下手,而这次,形势会对自己很不利,一旦稿件在报纸上发表,老百姓必然的会沸腾起来。
想到这里,苏良世也是摇摇头,你说现在的老百姓都是怎么了,屁大个事情,他们先嚷嚷的不得了,好像真的都是纳税人一样,一年交了那么一点税,什么事情都看不惯,下到街道的公厕,上到世界的和平,什么事情都想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该操心的事情他们要操心,不该操心的事情他们也要操心,自己月底都没钱花的人,还经常批评李嘉诚,哎。
但不得不说,现在的**和前些年是有很大的差别,通过网上网民的呼吁和揭露,很多高官都黯然下马,一旦任雨泽使用了这个方式,自己要应对的就不是任雨泽一个人了,在他的后面会有千千万万的大军,那样自己真的会陷入一次危机啊。
苏良世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在客厅里慢慢的绕起了圈子,他决定了,自己必须停止这个件事情,虽然从心理上讲,苏良世感到有些憋气,自己本来是想收拾一下任雨泽的,没想到任雨泽却要借助这个机会,对自己展开一次凶猛的反击,自己这次真有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味道了。
但就算是不舒服,还是必须要停止这个举动,不能有丝毫的迟疑,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自己要化解掉任雨泽的这个计划,当他们的招标没有黄公子出现的时候,这篇文章也就一钱不值,让他们空欢喜一趟。
可是接下来,苏良世面临的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怎么能让已经开动的这个机器停止下来,难怪任雨泽这次把球踢到了翟清尘的脚下,这已经快一周时间了,自己还问过翟清尘,他说情况一切良好,看样子任雨泽正是希望让黄公子中标,对的,他就是这个想法,这个恶毒的家伙。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要让黄公子自己离开,还不能怪罪到自己和翟清尘的头上,要让这个事情很自然的形成,确实也是一个比较费神的事情。
苏良世邹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苏良世才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脸上露出了一种淡然的微笑,好吧,既然你任雨泽想玩,我也不能就这样轻易的鸣金收兵,那我们就好好的玩一把,看看是谁的运气更好吧。
苏良世很快的拨打了一个电话:“嗯,我苏良世啊,李厅长,你到我这里来一趟。”
对面电话中那个公安厅的第二副厅长李建波忙讨好的说:“省长在家还是在办公室,我正想过去看看你的,我这刚好有人淘到了一个玉簪,想请省长你给鉴别一下真伪的。”
苏良世微微一笑,说:“我在家里,不过啊老李,你这可是在为难我了,我这就是看着玩的,达不到那种甄别真假的水平。”
“嘿嘿,就随便看看吧。我立马过去。”
放下电话,苏良世微微的笑了,自言自语的说,任雨泽啊任雨泽,我不仅要让你的计划落空,我还要让你难逃厄运。
任雨泽绝对是一点都没有想到,他以为他的反制已经让苏良世难以还手了,现在苏良世能做的也就是劝说黄公子离开北江市,撤出招标。
但实际上绝不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因为他所面对的是苏良世,是一个在陷阱和圈套中跳舞的人,这些年了,苏良世经历过的风险已经很多很多,他都挺过来了,走到了今天这个位高权重的位置,绝不是偶然,谁也不要像小看他。
但任雨泽就显然是有点自以为是了,这个晚上,他根本都没有去再想这个问题,当吃完晚饭,翟清尘给他打来电话的时候,任雨泽靠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说:“事情差不多已经解决了,你还是按你的进程走吧。”
翟清尘咋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惊疑不定,这有点玄乎了,自己今天根本都没有听到什么关于黄公子的消息,难道任雨泽就这样摆平了此事?这也太神乎了一点。
“任书记的意思是说不会让黄公子中标了?”
“是啊,肯定会是如此。”
“这,书记方便透漏一下具体的措施吗?”翟清尘小心的问。
任雨泽呵呵一笑,说:“恩,这个还真的不好说,反正你按你的程序走,其他的不用管了,最好不要把你也牵扯进来。”
“这样啊,好好,那我就不多问了,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给你通报的。”在翟清尘的心里,还是很感激任雨泽的,虽然两人分属不同的阵营,但任雨泽这次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很大的忙,让自己没有夹在她们的中间难受,也不会引起苏省长和黄公子对自己的反感,这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