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六
新屏市这些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任雨泽就准备带着王稼祥到省城去了见见几个北江省的最高首长,这次之行,任雨泽除了想帮王稼祥解决职务问题之外,自己要去探一探虚实,看看自己的任命能不能下来,想到几年前临泉市的做代理书记的结果,任雨泽自己都紧张起来了。
今天一早,天还没有亮,任雨泽就带着王稼祥到省城去了,冬天的野外一片萧瑟,车上的任雨泽和王稼祥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夜都没休息好,还是因为外面的景色感染了他们,他们两人的话很少,车里显得沉闷。
任雨泽靠在座椅后垫上迷迷糊糊的,半睁半闭的双眼一直在不经意的看车窗外,他或许正在思考,昨天已经和省委王联系过,所以今天下午可以见到王封蕴,但和李云中的秘书联系的之后,得到的回到确实不确切的,所以任雨泽还是有点担心,怕去了见不到李云中。
他就这样想一会,眯一会的,摇摇晃晃的到了中午1点多钟的时候,车就进了省城,三个人当然是先吃饭了,早上走的太早,早餐都没有时间吃,一路上为了赶路,任雨泽也没有让小车停下,这时候都很饿。
好在省政府招待所的餐厅是全天候上班的,他们简简单单的点了几个菜,没用多长时间就吃完了,上楼稍微的收拾了一下,看看时间也就差不多了,他们就到了省委大院。
现在任雨泽坐的是新屏市的01号小车,这情况就是不一样,省委门口执勤的武警只是看了一下车牌,就举手放行了。
停下车之后,任雨泽又一次的给王去了个电话,那面张秘记还在路上,让任雨泽先在大院等等。
任雨泽放下电话的时候,看到王稼祥脸色有点不对,任雨泽就笑了,说:“王秘书长啊,是不是很紧张。”
王稼祥点点头,说:“不知道怎么的,这一想到待会要面见王书记,我就感到腿肚子抽筋,心跳的砰砰的。”
任雨泽拿出了自己的香烟,给王稼祥递了一根,王稼祥赶忙转过身来帮任雨泽也点上,任雨泽在给了司机一根,然后说:“你小子不是平常挺痞的吗?你也知道害怕啊。”
王稼祥摇摇头说:“这能和平常一样吗?根本都不一样的,现在见得是省委书记啊。”
“呵呵,知道畏惧未必就是坏事,一个人啊,是应该有一种害怕的,特别是我们做领导的,要是对什么都不怕了,那一定会出问题。”
王稼祥在前面听着,感觉任雨泽一定是有感而发,但到底任雨泽想什么,王稼祥就不明白了。
很快的,这车箱里面就烟雾腾腾的了,三个枪手一起弄,小小的车厢当然是经不住他们折腾的,连任雨泽自己都觉得有点受不了,打开了窗户,外面的冷风一下就灌了进来,任雨泽不经打个寒颤,说:“这省城的天气啊,冷的难受。”
“是啊,我看至少比我们新屏市要低好几度呢。”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司机是不会掺合到他们谈话中的,但过了一会,司机说:“来了,来了。”
任雨泽打眼一看,果然王封蕴的小车从他们的车边跑过,超过他们有10来米的时候,王封蕴的车就停了下来,前面的车窗玻璃降了下来,就见张秘书的头伸出窗外,对着任雨泽的车招招手,说了一句:“跟上。”
说完,那车又启动了。
任雨泽也来不及下去招呼了,忙对司机说:“跟上,跟上。”
他们就随着前面的车到了后面的小院,小院之内任雨泽的车是不敢进去的,就在路边的树下停住,任雨泽和王稼祥下车,两人互相看了看,一起进了小院,这时候已经看不到王的身影了。
应该是张秘书已经给小办公楼的警卫打过招呼,所以这次任雨泽他们两人也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就直接进去了,任雨泽心中确实暗暗的高兴着,感觉这次一路顺畅,这是不是也预示着自己的事情肯定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呢?
想到这,任雨泽还是感到好笑起来,自己可是一个无神论者,怎么有时候会冒出一些这样的一些怪异的想法,笑一笑任雨泽就对身边的王稼祥说:“现在好点了吧。”
王稼祥嗡声说:“比刚才好点,但还是感到有点紧张。”
任雨泽拍拍王稼祥的肩膀说:“没事,有我呢。”
王稼祥对任雨泽笑笑,两人就到了王封蕴秘书办公室的门口了。
张秘书没在,但王封蕴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任雨泽和王稼祥也不敢贸然的过去敲门,两人就在秘书的办公室等了一会,王稼祥是坐不住的,一会站起来到窗口看看,一会走几步,惹的任雨泽暗笑不止。
在等一会,张秘书就从里面出来,笑着对任雨泽说:“你们到跑得快,还先到了,本来是安排你们3点见面的,王书记说照顾一下你们远道的客人,现在就进去吧。”
任雨泽连连点头,说着谢谢,又指了一下张秘书的办公桌,说:“那里给你带了几条烟,你收拾一下。”
张秘书客气一句,就带着他们敲下里间的门,走了进来。
王封蕴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精神很好的看着任雨泽和王稼祥,说:“任雨泽,这次来省城汇报什么?我看你汇报工作是假,探听消息是真吧。”
任雨泽一下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这话还没开始说,人家就看透了自己的动机,真不好玩,任雨泽在王书记办公桌对面坐下,给王书记奉上了一支烟,说:“不是啊,领导怎么能这样看待我,我就是来汇报工作的。”
王书记一笑,让任雨泽帮他点上烟之后,看了一眼王稼祥说:“这就是你说的秘书长啊,来来,自己端个椅子,坐过来。”
王稼祥就紧张兮兮的从茶桌那面端了一个红木椅子过来,坐在了任雨泽旁边,不过稍后一点,但这个椅子比任雨泽的椅子要高,王稼祥坐上去怎么都感觉有点不舒服的,他只好稍微的佝偻了一下腰,不能超过任雨泽太高了。
秘书在这个时候也为任雨泽和王稼祥都端来了一杯茶水,王封蕴就一直看着王稼祥,好一会才说:“行吧,既然说有工作汇报,那就简单谈谈。”
任雨泽转头看了王稼祥一眼,说:“你汇报。”
这也都是提前说好的事情,任雨泽这次主要就是带王稼祥来省上亮个像,让领导们对他有个印象,这样才好为他下一步的提升说话。
王封蕴也看出了任雨泽的用意,所以点点头,没有说话了。
王稼祥就汇报起来,这次主要汇报的就是氮肥厂的重组合并之事,所以也简单,起初王稼祥还有点磕磕碰碰的,但几分钟之后,他也就慢慢的适应了这种压力,汇报也流畅起来,王封蕴等他汇报完了,点点头说:“嗯,这个事情你们办的不错,不过新屏市下一步的事情还很多,要彻底改变新屏市的落后现状,雨泽同志还是要加把力气啊。”
任雨泽心中就是一喜,王封蕴的话很显然的已经是一种暗示了,看来自己这次是多虑了,任雨泽说:“下一步我还想对新屏市工业方面懂点大的手术,最近正在思考。”
王封蕴说:“好,考虑清楚了做个方案给我送上来,另外啊,你们新屏市的班子最近就能定下来了,你不用一天神经兮兮的到处打听,这个王稼祥同志,我看也不错的。”
“谢谢王书记,嘿嘿,这我就是放心了。”任雨泽笑着说。
“你在担心什么,怕再遇滑铁卢啊。”王书记调侃了任雨泽一句。
“是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王封蕴哈哈的朗声笑了起来,对任雨泽当年总市长代书记的位置上被贬,他也是很清楚的,不过现在想想,任雨泽在官场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能再次崛起,这真的很少,当然了,
王封蕴想,这和任雨泽的能力有关,自己也算在这宦海之途过了多年,在年轻一辈的领导中,真的还没有遇上谁能和任雨泽相提并论的,所以运气是一个方面,但只有具备这样的能力的人,才能抓住一闪而过的运气。
王封蕴有对任雨泽勉励了几句,却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对了,雨泽同志,在北江省你知道谁茶艺很高吗?我说的是干部中。”
任雨泽愣了一下,心想王书记怎么问起了这个话题,他说:“要说起来啊,组织部谢部长茶道精深的很,对了王书记,你不会准备想要和谁切磋一下吧?”
王封蕴一笑,但若有所思的摇摇头,谢胖子啊,那肯定是不会的,他又说:“还有谁呢?”
任雨泽摸摸头发,想了好一会,说:“还有谁?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对了,我也水平不错的,要不我给你泡上一壶。”
王封蕴心头就是一震,不错,自己怎么把任雨泽给忘了,是啊,他是云婷之的秘书,他的茶艺也是不错,但。。。。。王封蕴叹口气,假如是如此,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有点黯然的点点头说:“好吧,改天闲一点了,我请你专门来切磋一下,今天只怕是不成了,还有几个厅长要来汇报工作呢。”
任雨泽搞不懂刚才还谈笑风生的王书记为什么现在有点神情萧瑟的样子了,他自然是不敢询问的,见没有了其他事情,就站起来告辞了。
刚走两步,王封蕴又说:“雨泽同志,你把他带到云中同志那面也转转吧。”
任雨泽说:“好的,好的,我一会过去看看,看能不能见上面。”
王封蕴挥挥手,就不再说什么了。
任雨泽和王稼祥出来之后,果然见张秘书那里坐着几个厅长,大家都是认识的,只是这个地方不能像在其他地方那样嘻嘻哈哈的打招呼,彼此都点点头,笑一笑,也就分手了。
下楼之后,王稼祥才掏出了纸巾来,把自己的领口解开,使劲的擦了几把汗水,说:“真紧张啊。”
“没事,以后经常来就习惯了。”
“唉,这只怕永远都难以习惯啊,对了,现在我们去政府吗?”
任雨泽摇下头说:“先到组织部转转。”
“奥,好,好。”
两人就再走不远,到了组织部的小楼门口,这里没有武警,不像王那么戒备森严,但是门口还是有一个值班的干部,这是一个40多岁的男子,戴着眼镜,看着任雨泽说:“同志,找谁啊?”
任雨泽趴在窗口上说:“我找一下谢部长?”
男子问:“有预约吗?”
任雨泽摇摇头说:“来的匆忙,没有预约,我是新屏市的任雨泽,麻烦你看看谢部长有没有时间。”
还算任雨泽聪明,及时的抛出了自己的名头,这中年男子听到新屏市和任雨泽几个字,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自己虽然没接触过,但最近省里早就对他传的沸沸扬扬了,说这是北江省多年少见的一颗政治新星。
他多看了任雨泽两眼,就拿起电话打了出去:“刘秘书,谢部长在吗?新屏市的市长任雨泽同志想见一下部长,麻烦你问下。”
放下电话没两分钟,就见从上面楼梯下来一个男人,任雨泽认得是谢部长的秘书,不过两人交往很少,就是见过几次面。
他们彼此客气几句,这刘秘书说:“部长请你上去。”
任雨泽带着王稼祥一路到了谢部长哪里。
谢部长正在写着毛笔字,他的字写得软润而不失气劲,如一副温软皮囊下包裹着一具铁骨。字很漂亮,堪称大师级水准。只不过谢部长早年间专攻生硬有力的魏碑,中年转而研习外柔内刚的颜体。到了现在,却又转为这柔媚赵体为表、刚劲柳体为骨的书体,自成一派。而从这个转变的过程,也看得出他心境的不断衍变。
他今天也要随和的多,一见到任雨泽就放下了笔,走了过来,呵呵的笑着说:“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啊,不怕扑空。”
任雨泽忙接过王稼祥手里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包茶叶来,说:“我也没有特别的事情,就是最近别人送了我一包好茶,顺便给你带过来品尝一下,你在的话就见见面,不在也没关系。”
“哈哈,好好,还是雨泽想着我啊,来来,坐坐。”
几个人在沙发坐下,谢部长对王稼祥并不太熟悉,就看着任雨泽说:“这位同志是。。。。。”
任雨泽介绍说:“这是新屏市政府的秘书长王稼祥,这次让他来认认路,也让你老见一下他。”
“奥,这样啊。”谢部长心里也就明白是什么事情了,看来任雨泽是想要自己关照一下他,而以现在新屏市的局面来说,那肯定就是冲着副市长来的。
谢部长想了想,点下头说:“行,我知道了,不过雨泽啊,你自己的事情你也要抓紧一点,这看看就到年底干部调整了,你的事情还没有上会讨论,我这面的材料都准备好了,你自己也要到那面跑跑。”
谢部长对任雨泽可谓是很矛盾的,从感情和理智上来说,他对乐世祥都是敬畏和怀念的,对任雨泽也是喜爱和扶持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谢部长对季副书记也有一定的感情,这些年两人作为乐世祥的左膀右臂和亲密战友,一起抗击过很多的风风雨雨,这份情感也是不容忽视的,但现在任雨泽显然和季副书记走向了两个极端,他们的决裂曾经让谢部长很为难,也很伤感,有时候他真的想置身事外,对他们两不相帮。
可是见到了任雨泽,他又狠不下这个心来,这一辈子啊,谢部长从来都没有如此心慈手软,偏偏的对任雨泽和季副书记,总是不能放手。
任雨泽点头说:“我刚从王那面过来。”
“奥,他怎么说?”谢部长眉毛一杨问。
“没明说,不过意思好像是那个意思。”
“嗯,嗯,这就好啊,也免得我担忧,以后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乐部长对你的期望。”
“谢谢部长的鼓励。”
谢部长犹豫了一下,说:“你抽时间还是到省军区医院,毕竟他是你的长辈。”
任雨泽点头答应了,说:“等抽时间我会过去看看的。”
“唉,你们啊,真不知道都为什么?”谢部长很是感慨的摇摇头,他即为季副书记不值,也为任雨泽贸然的投靠王书记遗憾,但在这两人之间,他感到很有点力不从心,根本都无法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任雨泽带着王稼祥离开了谢部长之后,就准备到省长李云中那里去坐坐,他先是打了个电话过去,但那面的秘书请示了一下,对他说李省长正在接待重要客人,今天是不能召见他的,让任雨泽明天一早再联系一下。
任雨泽也只能先这样了,等一天就等一天吧,王稼祥也只需要在见李云中一个人了,云婷之那里是不需要带他过去的,自己说一说,云婷之肯定没什么问题,这样一想,他们两人就先回省政府招待所了。
实际上李云中并不是在接待重要的客人,在他的办公室里正坐着苏副省长,这里就他们两人,而且李云中的秘书是接到苏副省长的指令,说李云中不见所有人的,自己要和李云中谈点重要的事情。
李云中的秘书固然是有点为难的,但他能有什么办法,苏副省长和李云中的关系他是知道的,何况苏副省长马上就可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自己也只能按他的吩咐,帮他挡驾。但不管怎么说吧,秘书的心里还是多多少少的有点不舒服的。
看来李云中和苏副省长已经谈了好一会了,此刻办公室的气氛很沉闷,也很压抑,李云中坐在自己的雕花靠背椅上,脸色冷冷的,也不看苏副省长,只是在在那里沉思,两道剑眉如刀刃般斜插而上,满身的霸气不怒自威。
而苏副省长却端然坐在沙发上,眼光冷涩,也是闷闷不语,就瞅着自己眼前茶几上的水杯,好一会动都不动一下。
空调在呼呼的吹着,有那么一会,李云中的眼光变了一下,但很快的他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只是眼中的忧虑和思绪之意更加的浓郁起来。
后来恐怕连他自己也很难在抵御这极大的压抑,他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窗口,看着大院里冬日阴沉沉的天空,那乌云已经从天边低低压来。它翻滚着浓团,竖起一堵深灰色的厚墙,没有一点缝隙,迅速而执拗地大口吞噬着浩渺的天穹。
李云中低下头,就看到了窗外的院子里,红红黄黄的枯叶落满了大地,它们好像也知道:一岁一枯荣的道理,没有怨愤,没有呻~吟,就那样在寒冷的风中回旋,滚动,等待着最后的消失,有时,一阵风吹来,没有了叶子的枝条,发出了一阵沙沙的声音,也会使人产生一种萧索悲凉的感觉。。。。。。冬天,非常寒冷。说实话,李云中不希望它来临,可是它来临时,李云中却有异样的感觉。因为,该来的总会到来。
有些沙哑,有很低沉的声音从李云中的嘴里飘出:“你没有想想,你这样很冒险。”
苏副省长也一下抬起了头,很凝重的说:“我当然想过,但这样的机会你舍得放弃吗?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可以实现多年以来的宿愿,我们过去被乐世祥压着,后来好不容易他走了,这又来一个王封蕴,你比他们差什么吗?我一点都没看出来,我觉得你比他们都强。”
李云中没有回头,抬起手,在肩头上方摆摆,说:“你高估我了,也高估了你自己。”
“我没有高估你,你本来就比他们强,至于我,我不过是你的一个马前卒而已,我从来都没有高估过自己,但这次确实是一个机会。”苏副省长还是很固执的强调着自己的想法。
“不,老苏啊,你要明白,现在我们北江省得到这样的一个局面不容易啊,王这个人,我感觉还是不错的,再说了,我们已经身居高位了,还要去渴求那些东西,是不是有点贪得无厌。这几年啊,我感觉你变了不少。”
苏副省长在那里摇着头,脸上的冷涩就更重了,说:“贪得无厌?我们贪吗?比起季副书记来,我感到我们都是很好的同志了,你欣赏王的什么?好吧,好吧,就算你很欣赏他,但总归来说,我们这里不是那种感情用事的地方,难道就因为你欣赏他,而放弃一次这样难的的机会?这些年你工作干的顺心吗?你的理想和宏伟志愿都实现了吗?”
李云中一下回过身来,看着苏副省长说:“我是这些年一直受到很多制约,这一点不错,但这怎么了,你难道还想天马行空随心所欲吗?你要知道,那是双刃剑,没有制约,就没有监督,最后就有可能酿成大错,对此我并无怨言。”
苏副省长叹口气,站起来,走到来李云中的身边说:“云中同志,你变得脆弱了,也变的心软了,这会让你丧失斗争的勇气,你不像过去的你了,我真的很遗憾,我们只需要努力这一次,就这一次,也许整个形式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李云中苦笑了一下说:“这可能是最后的一次吗?人的贪欲会有终点吗?我看是没有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我是决定动了,不管成败,我都会自己扛着,只是你不要阻扰,你袖手旁观也成,怎么样?”
“老苏,这样是很危险的,你一个人在会上提出这个事情来,你会轻易的就被王封蕴扣在手心,说不上最后还会让你深陷其中,你何必呢,季副书记的前车之鉴你就一点没有记忆。”
苏副省长一下就挺起了胸膛,他的眼中也充满了斗志和坚韧,说:“没有办法,你不帮我,那我只能单枪匹马的闯了,什么后果我不能去想,因为我决定一搏。”
李云中的眼睛眯起来了,他看着苏副省长,看了好一会,对这个跟随了自己多年的部下,他真的是有点惋惜的,他的冒险会让他陷入危机,自己该怎么办呢?看来劝是已经劝不住他了,自己已经劝了不短的时间了,但就这样放任让他挑起北江省的有一次波澜?这自己也很难做到啊。
李云中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眼光,他眼中的忧愁又多了几分,他必须做出一个明确的表态,但好长时间过去了,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苏副省长给他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大的让他都难以决断了。。。。。。
在李云中发愁的时候,任雨泽已经回到住的地方,他一回去,就和云婷之联系了一下,但云婷之很遗憾的说:“嗨,本来想好晚上陪你吃饭的,但现在看来只好改时间了,省钢打来电话,说他们最近谈的一个国际钢铁集团的老总突然到省城了,晚上有一个接待,他们联系李省长也没联系上,我只好出面了。”
任雨泽心里也是很有点失意的,不过也罢,这省城的书记不是那么好当的,哪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任雨泽就说:“没事,没事,你先忙你的正事要紧。”
“那行吧,我有时间就会和你联系,先这样,来人了。”云婷之匆匆忙忙的就挂断了电话。
任雨泽无可奈何的瘪瘪嘴,又拿起了床头的电话,给旁边房子里的王稼祥和司机打了过去:“收拾一下,过一个小时我们下去吃饭。”
“咦,你不是说你要出去办事吗?”
“人没约上。”任雨泽挂上了电话。
等任雨泽小睡了一个来小时的时间,天已经暗了下来,王稼祥和司机就过来了,三个人也不想在招待所吃饭,开着车,东游西逛的到了省城的小吃城,这里是个夜市,吃的东西很是丰富,集中着本地人、外地人。
本地人来这里开心,外地人来这里见识。所以,有人说,逛夜市是认识一个城市最好的方式。再加上夜市随到随吃的方便快捷,深藏巷子的**摄魄美味,夜市几乎成了淘宝控和美食家们最不可错过的饕鬄阵地,每一个日落后的夜晚,这里都成为人们流连忘返的地方,成为省城璀璨夜晚中的一道独有风景。
停下了车,任雨泽他们三人就步行而去,一面逛着,一面随意的买点什么小吃,一次也不买多了,就买一点,然后站在街边吃起来,任雨泽是感到很惬意,很享受的,几首流行乐曲混杂着,分辨不清,捉摸不透。无端欢乐的人群拥挤着,一切被覆于虚无的表面下。路边排列有序的小摊,各式各样的物品,那并不宽阔的路在这时反而显得特别的井然有序。问询声伴随音乐声淹没了人群的欢笑,嘈杂吞噬了夜的宁静。
闪烁的霓虹,让夜更显张扬,新一轮的人潮涌动着,涌向道路的每个分叉。
后来任雨泽被那香气四溢的肉夹馍吸引了,这是当地的特色吃食。馍是白吉馍,肉是腊汁肉。腊汁肉并不是腊肉,而是用陈年老汤炖煮出来的肉。食腊汁肉单吃可,下酒佐饭亦可,然真正欲领略其风味,最好配刚出炉的热白吉馍夹着吃,这便是所谓的“肉夹馍”。
松软的热馍夹着美味多汁的腊汁肉,任雨泽咬上一口,额的个神啊,这满口肉香,让他满~足不已。
后来他直接就和肉夹馍干上了,一口气吃了三个,吃的后来肚子都有点胀了,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人家的摊子。
但在后来任雨泽还是后悔了,当烤羊腿,涮牛肚在王稼祥和司机嘴里吃的津津有味,嘴角流油的时候,任雨泽后悔了,早知道刚才给肚子留点地方,当然了,世上没有那么多的早知道,要是都早知道晚上要尿床,那谁不会给床上铺张塑料布呢?
任雨泽正在愤愤不平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任雨泽接通电话,一听是云婷之来的,就找了一个清静一点的地方,说:“云书记接待完了。”
云婷之那面也是好像挺吵杂的,说:“刚吃完饭,现在他们拉来跳舞了,你过来吧。”
“这,我去不合适吧?”任雨泽说。
“哪有什么关系,你来吧,否则明天我说不上又有事情了。”
任雨泽一想也是啊,云婷之可是很忙的,现在过去也成,省城这地方,本来此刻才是夜生活刚刚开始,任雨泽问清了地点,就过去叫上司机和王稼祥,让他们先把自己送过。
任雨泽赶到了省城最大也是最豪华的银座歌舞厅,这里不仅装修高档,而且大大小小的包间也都很上档次,云婷之她们这个包间很大,很宽敞,要是放在其他场子里,就这一个包间都抵得上一个歌厅了,看来这省钢也是拿出了诚意,想谈成这次合作。
舞厅里灯光柔和而幽暗,已经有十几个女孩子坐在一边,不过以任雨泽的经验和判断,知道这应该不是小姐,估计是省钢的女员工,特意来陪客人跳舞的。
每一个休息的桌子上,各种果盘、茶点早已摆好,前来的客人也是不少,还有很多高鼻子,蓝眼睛的老外,任雨泽几乎是一个都不认识,好的一点是晚上,而且大家都是酒后,所以云婷之只是把任雨泽给省钢的几个老总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也没有给外宾介绍,因为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太注意什么了。
音乐再一次的响起来了,马上就有几个女孩子过来邀请客人们跳舞,舞厅里立即荡漾起双双起舞的身影。
任雨泽还没有和云婷之说上几句话,就来了一个高鼻子的老外,过来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意思是请云婷之跳舞吧,任雨泽按说自己的英语还不错的,上大学都过了六级,但听这个老外的话,却是一点都听不懂,任雨泽估摸着这个老外肯定是英国乡下的,说的不是外语普通话。
云婷之看了任雨泽一眼,示意他先找个人跳一下,她就随这个老外下了舞池。
任雨泽也不想跳舞的,有两个年轻的丫头过来邀请他,他也是客气的摇摇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翩翩起舞的身影,其实有时候啊,任雨泽也蛮喜欢跳舞的,而且跳得相当不错,不过,这种场合不是他该表现的地方,做个好的看客,也是一种能力的表现,这就叫甘于寂寞,所以虽然无聊,他还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一支舞曲过后,又起一曲,眼前人影一闪,一缕熟悉的幽香飘来,云婷之就到了眼前,微弱的灯光下只见她脸色绯红,一双美丽大眼睛透着微醺的水光。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云婷之说:“怎么,都不准备邀请我跳舞啊,我记得我们应该有很多年没有跳过舞了吧。”
一霎拉,任雨泽也让自己的回忆飘向了遥远的过去。
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潇洒地对云婷之一伸手,恭谨地说道:“云书记,我能否有幸跟你跳个舞?”
云婷之莞尔一笑,顿时让任雨泽感到一种久违的柔~情,那白玉雕成、五指纤巧的柔荑轻缓地伸出,轻轻搭在任雨泽的手掌上,任雨泽握住云婷之温润如玉的小手轻轻一拉,云婷之修长匀称的身体借力优雅的到了任雨泽的怀里。
任雨泽随即将右手往云婷之纤细的后腰一搭,轻轻一揽,待她的娇躯往前一靠,脚步娴熟地滑动出去,带动着她的柔软身体翩翩起舞,这一刻他完全掌握了主动,挺拔修长的身材,娴熟的技巧,将云婷之曼妙的身体完全带入他的旋律之中。
云婷之舒服地锲入到优美的旋律中,完全放松开身体,任由任雨泽旋转带动,那种感觉非常的美妙动人。
而高大挺拔的身材近距离所带来的迫人气势、温热,阳刚韵律,都让她生出异样的感觉,尤其是萦绕在她身周、无处不在的清香淡雅的男人气味,那紧贴她脊背肌肤的温热手掌,更是带给她巨大的感官刺激和陶醉的晕眩。
任雨泽可不敢迷醉在温柔的香氛里,他得顾虑怀中云婷之的形象问题,因此一直表现的中规中距,许多花销的技巧他都没敢表演出来,不过,当他瞥到怀中云婷之秀眸微闭、美得放光的双颊一片酡红、樱红小嘴微启,陶醉沉迷的醉人样子,扶在腰背上的手不由地滑动了一下,又滑又嫩,柔软得好像没有骨头一般,那种醉人的感觉让他不由有些迷醉,娇躯一颤,吓得他没敢再继续动作下去,眼睛直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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