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也没多做解释,只将复生带到首阳门的正门位置,就如来时一样,悄然消失了。
一头雾水的复生,正准备请弟子通报,满脸歉意的清愚就迎了出来。
“来晚了,来晚了,门内出了点事,叫贤侄久等了。纫兰姑娘这是?”
“没事,刚才走的有点累了,睡过去了,我看天色已晚,怕天黑前赶不到山门,就没等她醒。
我来的路上,见山上异彩纷呈,师叔这里是出了什么事啊?需要搭把手的地方,还请不要客气。”
复生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忘了唤醒纫兰了,掩在衣袖里的手,在纫兰后颈穴位处,用力一按。
“说来都是家丑,你无垠师伯,这些年不是一直疯疯癫癫的吗?今天可能又犯病了,把门内的一个弟子给掳走了,也不知藏在哪里,有没有伤害他,我找了大半天,也没找着。”
清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语气里满是担心,身体却往前走了些,想查看纫兰。
悠悠醒转的纫兰,对着清愚凑过来的大头就是一掌。
清愚被打得头晕眼花,一旁的首阳门弟子纷纷拔剑,将复生和纫兰围在中间,只等清愚一声令下,就将这上门挑衅的狂徒,斩于剑下。
“误会,误会,都退下,这两位是昆仑山来的贵客。”
清愚忙挥退众人,龇牙咧嘴的说道:
“纫兰姑娘,这是做噩梦了吗?”
纫兰打完,才反应过来这是谁,心里哀嚎一声,每次遇到这个人,都没好事,师兄又要说教自己了。
转瞬又想到,山中迷路时的怨气,挺了挺胸膛,正义凛然的回道:
“我和师兄受邀前来,却被你们落在山中老半天,还以为首阳门的人,都被妖魔抓走了,正要去救你们呢,谁知道清愚前辈竟在这儿,学人家登徒子呢!”
“师妹!师叔是见你昏睡,关心你。快给师叔道歉。”
复生有些尴尬的喝止道,又对清愚解释道:
“师妹睡迷糊了,师叔见谅。我们也帮着找找吧,多个人多份力量。是哪位师兄弟失踪了?最后见到他是在哪儿?无垠师伯,平时都在什么地方出没啊?莫兄他们,都去找人去了吗?”
复生听得是这样的事,也跟着着急起来,他虽对无垠了解不多,但刚才师傅特意提点,如果碰到他,不要硬抗,保命要紧,可见他现在的恐怖。
“你们远道而来,我没能好好招待,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能还差使你们干活。我带你们去客院,好好休息下,明天再给你们接风洗尘。
莫及几个,这个月去无影洞闭关修炼去了,下月初一才会出来。”
清愚一边说,一边将两人往门内引,担忧和歉意满布,丝毫不介意纫兰的冒失,和自己肿了一块的嘴角。
但无论复生想要帮忙的心情,多么诚挚,他都没同意,复生帮忙找人的提议。也对请复生两人来解决的,具体是什么旧事,含糊其辞。
“师兄,你说,这个清愚,跟我们在奇肱谷见到的那个,会不会不是同一个人啊?”
纫兰觉得今天的清愚,很奇怪。尽管他的表情和身体动作,跟在奇肱谷初见时,一样的浮夸,但那时候,自己却没有不真实的感觉。
复生想的更多,莫及一行人,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闭关修炼?算算时间,自己给莫及的信,他应该早就收到了,为什么不回?
闭关修炼,本是个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他却详细介绍了前因后果,还着重描绘了,去修炼地点的路线,一再的说,路很好找,好像确认自己一定会去那里一样。
云兕帮忙找人未归,都需要莫及的未婚妻帮忙找人了,门内的其他弟子,却井然有序,丝毫没有忙乱的样子?
还有纫兰突然的袭击,动作并不快,自己明明看见清愚的头偏了一下,完全可以避开的,他却瞬间又返回,甚至凑得更近些,让她打。
本以为他要借题发挥,给自己二人一个下马威,他却轻描淡写就过了,怎么看怎么诡异。
“我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总之,我们行事多小心,别乱走乱看。明天我再问下清愚前辈,把要解决的事,尽快解决了,就离开这里。”
复生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他在当乞儿的时候,靠着这直觉,多次死里逃生,被离朱收留后,已经二十年没有过这感觉了。
纫兰破天荒的没有反驳,只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是怎么睡着的啊?我明明在欣赏林中的鸟叫声啊?
对了,师兄你有没有觉得,那鸟叫声很耳熟啊?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在哪儿呢?”
复生看着埋头苦思的纫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师父每次来,都是半夜,修为又那么高,师妹应该不会发现吧?
“你想多了吧,林中的鸟叫声都差不多,你还能分的清,什么时候是一样的啊?
你那时候走着走着就不动了,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有敌袭呢,走进了才发现,竟是睡着了。
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意了,那无垠可不是个善茬,若是被他掳走了,怕是凶多吉少。”
复生一边打哈哈岔开话题,一边认真的叮嘱道。
“我想到了!在昆仑山的后山!我有次半夜睡不着,和旭川师兄一起,去后山抓野鸡吃,就听到过这个声音。
当时还感叹,这些鸟儿大晚上,都这么精神呢。旭川师兄说,可能是人装的。我们还在那周围找了好久呢。”
纫兰眼睛一亮,抬头肯定的说道。
复生刚放下去的心,沉到谷底,二师弟可不是迷糊的师妹,他既那么说,就肯定会继续查,那不是师父的事,早就被他发现了?!
“那次以后,你们还去过后山吗?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复生顾不得纫兰起疑,忐忑的问道。
“二师兄第二天又去了,不过没再听到那声音。后面好像又去过几次,都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固执。就像你说的那样啊,鸟儿哪会知道什么重复曲子。”
纫兰记起儿时趣事,表情很是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