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地叹声气,他满心失落地又问道:“我的失忆症什么时候能好?我想记起来所有的事情。”
赵若初想了想,随口敷衍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大夫说你脑中有血块,等到血块消失或许就可以忆起往事了,但是具体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哦,真希望能尽快恢复记忆,我总感觉我好像忘记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或事,我心里实在堵得难受,我好想马上记起一切。”
“哪有什么重要的人或事呀?父母已逝我这个做妻子的就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夫君你放心,即便是你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也没关系的,我不会怪你,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像之前那些爱我。”赵若初抓住他的手安慰。
百里乘骐看了看她的手,轻轻将自己的手抽出,皱着眉头说道:“若初,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你是我的夫君,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夫君?”百里乘骐要求道,他貌似有些抵触“夫君”两字从她口中说出。
赵若初心中一颤,质问道:“为什么?你是我的夫君呀?我之前都是这么叫你的。”
百里乘骐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只是不太喜欢你这么称呼我。”
“你……”赵若初悄悄握紧了拳头,考虑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于是妥协,“那好吧,我什么都听你的,可是我不叫你夫君要叫你什么呢?”
“你不是说我们还有一层表兄妹的关系吗?那你还像之前那样叫我表哥吧。”
“嗯,好吧,表哥。”赵若初乖巧轻唤。
“嗯。”百里乘骐应一声,无力地重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表哥。”赵若初轻喊,趴到他身边,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他俊美的脸庞,手也不老实地去牵他的手。
百里乘骐睁眼,无奈地看着她道:“若初,或许你真是我的妻子,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记不得你是谁,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女子,你知道吗?”
赵若初眨眨眼,“嗯,我理解表哥,表哥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有亲密的肢体接触?我实在不习惯,毕竟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希望你能理解。”
赵若初惊讶地睁大眼睛,“表哥,我们是夫妻呀,都同床共枕好几年了,你现在说不让我和你有肢体接触?”
百里乘骐点头重复自己的请求,“对,我现在还很排斥你,或许等我记起你了就好了,你愿不愿意尊重我的意见?”
不知为何?他发自内心地不愿和面前的女子有接触,也不愿意碰她一根手指头。
“你……”赵若初皱紧秀眉,她看到他眼中满是无助和痛苦,让她不禁为之心疼。
“好,我答应你。”她妥协于他,他的话让她无法拒绝,谁让她该死的爱他。
“谢谢你若初。”百里乘骐轻扬一抹笑作为感谢。
“不用谢。”看着他对自己笑赵若初开心极了,虽然他的笑有些苍白勉强,但是对她而言已经很满足了。因为他上次对她笑还是幼时,长大后他一步步远离她,连正眼都懒得瞧她一眼,又哪里会对她笑?
唉,有了这一笑她做的什么都值了,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至于要夺得他的心她就慢慢来吧,反正她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
“表哥,你刚苏醒应该饿了吧?不好意思我刚才做的饭菜不小心打碎了,我再去给你重做吧。”赵若初起身关心问道。
“好,谢谢。”百里乘骐客气得像是对待陌生人。
“嗯,你先歇着,我去了。”赵若初体贴地帮他盖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她出去后百里乘骐呆呆地望着房梁,目光满是空洞和迷茫,心也开始痛了起来。
他有种直觉,他遗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很重要,比命还重要。
想着他的手缓缓抚上胸膛,轻握住怀中的荷包,久久不愿离去……
一年后……
“清儿,清儿。”恍惚中熟悉的呼唤声声传来,白幼清闻声看去。是他,那个让她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男人。
只见他一身白衣袂袂站在不远处的合欢树下,周围白雾缭绕,让他翩若谪仙如梦似幻,显得有些不真实。
“清儿,我好想你。”他柔笑着诉说,音容相貌一如初识,刹时间让她红了眼眶。
“乘骐——”白幼清大喊,喜泪交加地朝他飞奔过去。
“清儿……”他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悲伤。
“清儿,你等我,我会回来的,你等我好不好?”他心碎地呢喃,眼泪慢慢滑落。
“乘骐,乘骐你要去哪儿?我们好不容易才团聚,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别走!”白幼清痛哭着扑向他,却发现他离她越来越远,让她怎么追都追不上。
“清儿,我爱你,等我,等我。”他一遍遍地说着,身体渐渐隐于白雾,再也看不真切。
“乘骐,不要走,不要走,乘骐!”白幼清崩溃大喊,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悲戚痛哭。
“乘骐,乘骐,别走。”王府后院内,她单薄的身体在躺椅上蜷缩在一起,紧闭的双眸不断溢出水滴,眉宇间尽是痛苦的神色。
忽然一只柔嫩的小手探向她的眼角,轻轻拭去她的泪滴。
她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陶瓷般的白胖娃娃。
“凉……凉亲。”小煦南口齿不清地喊她,胖乎乎的小手为她擦着泪水。
“凉心……”小锦夏也流着口水喊,手脚并用地爬到她身上,抱住她的脖子亲吻着她的脸,仿佛在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白幼清睁眼看着自己这一双儿女,眼泪流得更欢了,坐起身抱住他们失声呜咽。
又是梦,又是梦,她数不清这是第几百次几千次梦到乘骐了。每睡必梦,每梦必痛,一次次的重逢一次次的分散,一次次的肝肠寸断。
“凉亲。”两个孩子也都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弱弱地喊着她,白玉小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宝贝,我的宝贝们。”白幼清搂住他们抽泣不止,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她从未在孩子面前提起过乘骐,从未提起过“爹”这个字眼,她怕孩子问她要爹,她不敢跟他们说他们的爹在哪儿。
“呜……”见她哭得伤心两个小家伙不知是心疼母亲还是受到了感染,小嘴撇了一会儿,“哇”地一声也都大哭了起来。
白幼清连忙止住哭声轻哄他们,“宝贝,不哭,不哭,娘亲不哭了,娘亲不哭了好不好?宝贝们不怕。”
“呜呜……”两个小家伙在她的劝哄下渐渐止住了哭声,默契十足地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啄吻,一个亲左脸一个亲右脸,用属于他们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母亲的爱。
白幼清忍住眼泪轻拍着他们,心痛得要死。每次她伤心难过她的宝贝们就会这样安慰她,让她既感动又心痛。
“宝贝,娘亲不哭了,我们都不哭了。”白幼清擦着他们泪花的小脸,声音温柔得能溢出水来。
两个孩子这才停下亲吻,分别坐到她的两个腿上,仰着小脸静静看着她。
这两个孩子无疑是堪称完美的,粉雕玉琢晶莹剔透,皮肤白嫩如软玉,五官精致似雕琢。完美继承了百里乘骐和白幼清的相貌优点,仿若两件巧夺天工的精美瓷娃娃,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此刻她们就这么仰脸看着娘亲,漆黑明亮的大眼睛还挂着泪痕,是那么的楚楚可怜惹人喜爱。
白幼清苦笑着抚摸他们的小脸,“宝贝们,你们不用这么看着娘亲,娘亲不哭了,你们放心吧。”
“娘亲。”孩子们高兴地喊,露出了最纯净的笑容,小手拍呀拍的似乎对听到的话很满意。
“乖宝贝。”白幼清疼惜地在他们的俏脸上分别印上一吻。
“南儿,夏夏。”忽听得一声雀跃的呼喊,百里伯庸在百里凌恒和白沅芷的陪伴下疾步走来。
“咿呀……”两个孩子见况高兴得直挥胳膊,萌萌地从白幼清身上爬下来,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跑去。
“牙牙。”两人跑得不稳却很快,呼喊着扑向百里伯庸。
“哎呦我的宝贝孙子,慢点。”百里伯庸见这一幕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加快脚步迎过去把他们抱到怀里,疼爱有加地一人亲了一口,“小南儿,小夏夏,两天没见了,你们想爷爷了没有?嗯?”
“牙牙。”两人还不能流利地说话,含糊不清地叫着他。
“哈哈哈,小笨蛋,不是牙牙,是爷爷,爷爷,来,叫一声让爷爷听。”
“牙…爷爷。”百里煦南努力了一下,终于发出清晰又准确的两个字。
“爷爷。”百里锦夏也聪明地模仿。
“哎,我的乖孙,爷爷可疼死你们了。”百里伯庸兴高采烈地抱着他们原地转了一圈。
“爷爷。”百里煦南又喊,好奇地摸了一会儿他的胡须,“叭”地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百里伯庸一愣顿时喜得前仰后合,心花怒放地问道:“小家伙竟然亲皇爷爷了,是不是喜欢爷爷呀?”
“爷爷,喜饭。”百里煦南轻拍着小手说道。
“哈哈哈,南儿喜欢皇爷爷,爷爷也好喜欢离儿呢。”
“爷爷,喜欢。”百里锦夏也不甘落后地表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