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水晶棺材从地里出来,棺材中隐隐出现一人,身上缠着厚厚的茧,邬云鹤双掌一推,水晶棺盖直接飞向王驼子,王驼子用手一格,笑道:
“好东西,好东西,不愧是邬家,居然练出一具不化骨,厉害厉害。”
下面又是一阵**,各位邬家的弟子,脸上隐隐有得色。
邬云鹤不答话,手里捏诀,棺盖中的人尸茧如脱衣一般一层一层落。出现一个面色红润光泽的“人”,一点不似僵尸。
王驼子嘿嘿笑道:“不过一具不化骨而已,有何能耐,看你王爷爷手段。”
说着,双手不停捏诀,脚下连续踏出离、旨、火、天、尊、胜数步大声喝道:“天杀归天,地杀归地,年杀归年,月杀归月,请尊者助我杀杀地杀人间!”
一道白气在王驼子身后慢慢形成,须臾之后,便消失得渺无踪迹了剩下邬云鹤站在原地呆呆地发愣……
王驼子脱身后第一个跑回来的便是方玉决,他面子上显然挂不住,悻然道:“如果我那个祝由神尺不是被那不争气的东西拿走了的话,我才怕他那鬼旱魃呢?”邬云鹤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的意味使他十分不服,但是终究是自己先跑的,所以理亏,也就不说话了。
台上只剩下魏宁、方玉决、邬云鹤三人。
方玉决顿了顿声音道:“魏家小子,你师父都已经跑了,还把我们的狱之钥给‘偷’走了,你说怎么办?”
魏宁冷冷地道:“老的打不赢,就来欺负我这个小的是不是,这就是么方家的作风吗?”
方玉决冷哼一声道:“若我祝由神尺在手,别说区区旱魃,便是九天佛我也把他打入九幽地狱之中。”
“哦,那你刚才怎么不出手,我记得好像是第一个逃开的吧?”魏宁嘲讽道。
“哼。我不是说了吗……”
邬云鹤截断了方玉决的话,不耐烦地道:“算了,魏家小儿,你师早就已经被逐出了祝由门外,今日又大闹我门的赶尸大会,你身为他的子,认贼作父,姑且不论你是不是魏家血脉,即便是,也是触犯了我们由门规,我们要将你魏家逐出祝由,你可服气?”
魏宁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邬家一向觊觎我魏家宗主位,如今不过是找到借口罢了。”
邬云鹤被魏宁道破了心思,嘿嘿道:“今日我们祝由群雄齐聚于此,且问问他们,看他们有谁容得下你!”
台下的弟子大多都是邬、方、白三家或者依附这三家的弟子,这时声地道:“逐出去,逐出去。”
魏宁哼了一声,正待出言驳斥。
这时候,忽然一人冲了上来,大声道:“他并非魏家弟子,我可以证明。”
魏宁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昨日在小树林中与方志斗尸的邬飞。
邬飞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用手一指魏宁道:“魏家弟子唯一血脉魏于三年之前早已经被龙虎山宁老贼斩杀,你是何人,为何冒称魏家弟子可是龙虎山的探子?”
邬飞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魏宁道:“不错,确有此事。但是……”
魏宁还未说完,邬飞已经出手,魏宁不曾接招,闪到一边道:“但是又复活了……”
魏宁此言一出立即引得众人大笑。
“拜托,人死不能复生,你撒谎也有点水平行不行?”
魏宁急声道:“其中自有故事,请各位听我解释。”
“你明明就是龙虎山的探子,此次前来便是和王驼子那个狗贼一起扰我祝由赶尸大会,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邬飞招招夺命,魏宁一边闪躲,边道:“这其中有误会,各位请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就是掩饰。”邬飞丝毫不给魏宁任何解释的机会,连出手,“我和方志查出了你的身份,你就和凤凰山的那些小婊子们联手昨天企图在小树林中将我和方志都杀了。幸好我跑得快,否则今天……”
“慢着……”方玉决截断了邬飞的话,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幸好我跑得快,否则今天……”
“不是,前面的那句。”
“我说他企图杀我和方志。”
方玉决冲了上去,揪住邬飞的领子,哑声道:“你说志儿……”
邬飞眼中充满了悲愤之色,点头道:“方志被这个狗贼杀了……方伯,你可要给方志报仇啊……”说完,假惺惺地挤出了几滴眼泪。
“志儿!”方玉决忽闻恶耗,站身不稳,几乎倒在台上,顿时老泪横,仰天惨声道:“志儿啊!”
一声悲鸣,便要出手击杀魏宁。
“听我解释。”魏宁被邬飞恶人先告状,顿时有些乱了方寸,急声道“事情是这样的……”
“狗贼,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方玉决怒声道,双掌排山倒海般拍魏宁,魏宁身影一闪,已经逃脱了方玉决的掌力控制范围之中。
邬飞不依不饶地道:“这个狗贼不但杀了方志,连方家的祝由神尺也他夺走了。”
“你休得血口喷人。”魏宁怒道。
“难道不是吗?”邬飞巧舌如簧,“你凭借这这张小白脸,和凤凰山上凤凰女勾搭成奸,偷偷带了她们的蛊尸下山,方兄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不是你和凤凰女偷偷地暗算,如何杀得了他?”
“你!”魏宁怒声道,“一派胡言!”一时之间怒火攻心,一掌向邬飞打去。
邬云鹤横身而出,架住魏宁,冷冷地道:“怎么,你想杀人灭口不成?”
此时底下也是群情激奋,特别是方家的弟子,早已是怒火中烧了。
这时候,忽然魏宁怀里面的红珠急转,不一会儿便上升到半空之中红光所处,风云变色,天地之间布满了愁云惨雾。
一点声音,两点声音,慢慢变大,像千万马蹄之声汹涌而来,越来近,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静静听着这马蹄之声。
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咚!咚!咚!”战鼓擂起,仿佛每一声都敲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心头。
“看……”不知道那个弟子忽然大声道。
在远处的山上,无数的骑兵出现,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战马嘶吼,旗密布,杀气腾腾,人影纷纷,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包围了整个乱葬岗。
“借阴兵!”识货的祝由门人已经脱口叫出了。
魏宁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弟子,整了整衣服,好整以暇地道:“现在,家可以听我解释了吗?”
在古战场,常常会有人看见成群的部队出现,这就是所谓的阴兵借道。
古代的各种文献中,都曾经记载过借鬼兵来助阵的神秘高人,只是宁实在没有想到,柳灵郎居然还有这等功夫。
阴森森的鬼气充塞了整个赶尸大会,所有人都能感到这阴惨惨的杀气。
红珠越转越快,慢慢地跳出一个小孩出来,拉着魏宁的手,冲着众做了个鬼脸。
“柳灵郎!”邬云鹤尖叫道,“你果然是太平的贼子,不然怎么会用这作的养鬼之术。”
但是因为万千的阴兵压阵,此时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魏宁看了一眼被这些阴兵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众位祝由弟子一眼,中不禁暗暗有些得意,奖励般地看了柳灵郎一眼,柳灵郎也对着魏宁甜地一笑。
魏宁解释道:“柳灵郎乃是我与爷爷魏求喜,在官庄镇得到的旱魃精和在周家庄无意得到的一个四柱全阴的阴灵合体而成的,其中的曲折故很多,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从未背叛过祝由门,也从未学习过任何龙虎或者茅山等门派的道术。”
方玉决若不是忌惮着山上的万千阴兵,此时早就上去将魏宁碎尸万了,恨恨地道:“都已经死无对证了,随你怎么说都行,我只问你,我家儿是不是死了,是不是你杀的,还有我家的祝由神尺下落何在?”
魏宁叹了口气,道:“方志不肖,偷了凤凰山的蛊尸,最后被蛊尸反噬死,虽然惩罚过重,但也是他咎由自取,至于你家的祝由尺,我没有拿,不稀罕拿,如果你想知道它的下落的话,就得好好问问你身边的邬飞了。”
邬飞原本想借这方玉决急怒攻心之时,乘机将魏宁打成重伤,然后己在“不小心”杀人灭口,这样,祝由尺的下落便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可谁知道这魏宁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能够借助阴兵,将在场的所有人弹压得不敢动弹。若是再这样让他侃侃而谈下去,这些老头子都是精明鬼的人物,很快便会发现这件事情的蹊跷之处,那样便对自己大大的不了,当下急声道:“魏宁,你不要血口喷人。”
魏宁双目一瞪,看得邬飞心慌意乱,冷笑道:“是非曲直,岂是你一之辞就能遮掩的。”
邬飞道:“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你说什么都可以了。”
这时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邬云鹤站了出来,沉吟道:“邬飞,你魏宁三年前死于龙虎山宁素问之手,可是真的?”
邬飞点头道:“这是我这两天查探的结果,万无一失!”
邬云鹤看着魏宁,冷冷地道:“这位朋友,这件事你又如何解释?”云鹤称魏宁为朋友,显然已经否决了他魏家传人的身份。
魏宁闷哼一声,道:“三年前我的确失手被龙虎山所擒,但其中发了一些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总之这三年我记忆全无……”魏宁此言出,台下一片哗然,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邬云鹤冷笑道:“你觉得这个借口有人会信么?”
魏宁耸了耸肩,道:“信不信由你们,但这就是事实。”
这时候乌云压月,原本笼罩在乱葬岗的阴森鬼气,不知道为什么越越淡了。一阵风吹过,那万千的阴兵仿佛被风吹走了一般,消失得无影踪,魏宁愕然地看着柳灵郎,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柳灵郎道:“呃……我一觉醒来觉得外面好热闹,所以叫了一些朋来玩,结果你们打也不打,还老是说话,扫兴极了,我就又让他们回了……咦,魏宁,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有什么问题么?”
魏宁苦笑着无语,柳灵郎又道:“魏宁,他们怎么都看着咱们,眼睛红的,像要吃了我们似的?”
魏宁大叫一声:“跑!”拖着柳灵郎飞快地跑了。
“想走,没门!”邬云鹤双手捏诀,不化骨破地而出。
“还我儿子命来!”方玉决怒喝一声,变掌为爪,抓向魏宁。下面的门弟子,也不甘示弱,纷纷双手捏诀念咒,一时间,树上,地里,山上水池里,冒出各式各样,肤色不一的喜神,纷纷冲向魏宁。
魏宁拉着柳灵郎在最前,后面跟着以邬云鹤的不化骨为首的万千尸,再后面跟着操控僵尸的各路祝由门人,一场人尸大追逐在荒郊野外始上演了。
“魏宁,咱们为什么要跑啊?”柳灵郎抬起头看着飞奔的魏宁,天地道,“后面的人衣服好奇怪哦,肯定很好玩了,我们跟他们一起捉迷好不好?”
魏宁气急败坏道:“小灵,他们是坏人,追上我们后会杀了我们的!”
柳灵郎一听,“柳眉倒竖”道:“他们怎么这么坏,哼,看我的!”
话音未落,手中已拿起波浪鼓,噗通噗通地一阵乱敲,霎时间杀气天,一队队阴兵从地里冒出来,向着僵尸们杀了过去,众祝由弟子一见山遍野的阴兵扑杀过来,吓得腿都软了,赶忙召回自己的喜神,向后面退,邬云鹤见形势不妙也连忙召回不化骨。一时间众祝由弟子在前,僵在中间,阴兵在后面,魏宁、柳灵郎殿后的画面又戏剧性地出现了。
“魏宁,我厉害吧?”柳灵郎得意地道。
“厉害……”魏宁刚说完厉害二字,万千阴兵又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声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柳灵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我功力尚浅,每次只能支撑三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