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平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一直上下打量的女人。
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知道卫夫人找我何事。”
香香抬目看了她一眼，说道，“今日听闻是故人来，所以想见一见。”
顾平平笑着说道，“是啊，当年香香姑娘的美貌一直萦绕在我脑海中，如今一见，还是如此。”
香香客气的笑了笑，“顾帅还是这么会说话，想当年您还是卫夫人，而我还是胧月楼的头牌。如今我倒是成了卫夫人，您已经是宫中的娘娘了，我啊始终是无法比拟的。”
顾平平乍一听此话是捧她，但细细那么一品，又觉得是在骂她。她想着也许是自己敏感了，最近肚子渐渐大起来，倒是也越来越爱想东想西。
香香见她在愣神，唤着奶妈把卫小公子抱在自己怀里，轻声逗着。
“小公子真可爱。”
香香先是开心一笑，随后说道，“可爱是可爱，但是确随了我家族的祖传胎记，着实令人着急，卫相嘴上虽然说不在意可我看的出他却是在意的。”
香香特意在“我家族”三个字上着重发音，就是怕顾平平会漏听。
她见顾平平开始疑惑，把孩子让奶妈抱下去。继续说道，“我听笙儿说卫澜的身上也有这胎记，可真有其事，这也不应该啊，可从没听老爷说过卫家有这样的传承，难不成这卫澜还是独一份不成。”
看顾平平眉头开始微微发皱，香香又提高了嗓子，“我倒是知道陛下的生母曾是我们家族出的一位贵人，这样算来我的身份真是给家族蒙羞了，若不是当年的逃难，我又怎会无助到流落于那种地方。”
香香一股娇弱的样子，看的人心软三分。顾平平对突入起来的消息乱了脑子，一时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推断。不仅不敢，她也确实不信。
要按香香这说法，难道卫澜才是当年先帝宠妃的孩子，而肖烁阳并不是皇家血脉，她定是不信，这肯定是意外。就算胎记这东西真能遗传，也有可能有失败的例子吧，总不能百分之百保证都传上吧，她相信肖烁阳就是那例外。
而卫澜也是个意外，又或者卫澜可能并不是卫征的亲生弟弟，也是像香香一样是家族流落在外的孩子，卫征的母亲当年收养了他，所以卫征才会对他这么狠心。肖烁阳和卫澜之间定没有什么联系。
顾平平越想越乱脑子，直接拜别了香香，径直出了屋。
她走的极快，快到最后被身后的侍卫拦下来才知道放慢脚步。
卫笙的孩子此时见过外面的人，已经抱回了卫笙怀里。沈月也已被沈嘉诚不放心的接回了沈府，屋子里肉眼可见的几个下人。
卫笙见顾平平脸上慌张，问道，“丽嫔娘娘出什么事了。”
顾平平把身边的下人都遣了出去，又让奶妈照顾一下卫笙怀中的小公子，待到屋里只剩下他俩时，怯生生的问卫笙，“你们家族可还有人身上有那太阳一般的圆形印记。”
卫笙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你小叔他真的是卫家老太太亲生的吗，有没有可能是抱养的。”
“我从小就看见小叔那样子了，我也从未想过小叔会不是亲生的，顾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顾平平心慌的厉害，“我刚去香香那，听到了些事，有些害怕。”
“什么事？你快说啊，你这是要急死笙儿。”
顾平平把香香对她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描述了一遍，卫笙顿时明白了顾平平的担心，“肯定是那个女人瞎说的，没准卫家也有这胎记传承，只不过这两代刚好只有小叔有罢了。”
虽然卫笙的解释也是猜测，但是顾平平听完还是舒服了许多。若真是想确认这件事，唯一能求证的人怕就只有卫征了。
顾平平若是去问肯定是没有结果，所以顾平平把这件事交给了卫笙。
“顾夫人放心，因为笙儿也很好奇小叔的事，定会头铁的向父亲问个明白。”
回宫的轿子上，顾平平疑虑重重，若是此事是真的，那香香告诉自己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难道又是卫征让香香说的，为了逼自己离开肖烁阳？卫征总不会傻到把这种大事透于他人吧，况且他早已向肖烁阳承诺过不再与她为敌。所以刚刚卫笙说要问卫征此事的时候，她就排除掉了这个可能，并没有拦着卫笙。
现在国家太平，月朔与邻国均较好，也不太可能是他国挑起的事端。
顾平平思想前后唯一得到的结论就是香香个人的行为，那她告诉自己是想让自己难受？
她记得自己和她也并无过节啊。
想到头脑发昏，顾平平烦躁的嘶吼了一声，吓得车外的下人纷纷停步跪在了地上。
顾平平见车轿不动弹，才想起定是自己刚才的吼叫吓坏了他人，立马掀窗笑了笑。
见车轿又开始走动，才叹了口气。女人还真是善变的动物啊，前几年还可以和你和和气气的做在一起聊天，转眼再见就变着法让你难受。
肖烁阳见她此时才回来，躺在榻上听闻轿声，就像惊弓之鸟，一下就从榻上弹了起来。
顾平平裹着肚子进屋，看见在榻上扶膝而坐的肖烁阳正在耍帅，继续淡定的走到榻前坐下。
肖烁阳假装板着脸，怪音问道，“现在才回来，你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
见顾平平没拆穿自己，他有点纳闷，若是平时，她定会笑话自己阴阳怪气装的像二傻子。着实不正经。
“快说，今天遇见什么事了，这样一副模样。”
顾平平还在犹豫此事要不要问一问肖烁阳，反复做了几遍思想斗争，吸取往日的经验，她还是问出了口。
“陛下可知卫澜是否是卫家亲生儿子？”
肖烁阳对顾平平突如其来的问话丝毫未惊，反倒问起顾平平，“是香香告诉你的吗。”
看来肖烁阳早就知道有一天香香会对自己谈及此事。顾平平本以为肖烁阳会一脸惊讶，结果惊讶的却是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