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悍媳,农家悍媳打砸抢 凤凰 网
尽管指甲已经扎进了肉里头,三丫依旧死死地盯着那扇半关着的门,半步都不曾踏出,只是面色越来越阴沉,就连陪在旁边的司南看着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无措地抓了一把头发,犹豫着要不要再次开口劝一下。
余光止不住又瞥向四丫,四丫依旧是那么一副木木的表情。
这当妹妹的都是如此,自己是否该劝一下?司南想了又想,终是没能开口,不过却是示意家丁们时刻待命,见势不好就要冲进去。
这样司南还是不太放心,让懂得武功的家丁潜进去,时刻注意着。
就如三丫说的,不弄出人命来什么都是好的,可一旦出了人命,恐怕三丫这心里面也不好受,所以还是注意着点比较好一些。
三丫听闻司南吩咐,仅仅是瞥了一眼司南,又注视着门口。
可司南却感觉到三丫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心里头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做错。虽然得不到三丫的感谢,可是谁让自己就这么贱,就算得不到任何好处,也心甘情愿地去做呢。
司南心想,上辈子自己一定做了许多对不起三丫的事情,要不然这辈子也不会如此的狼狈,觉得纵然百般地对三丫好,还是觉得不够。那种感觉就是把自己整个赔上去,也感觉还是不够,还要再好一点,更好一点……
四丫突然幽幽地看了过来,木木地看了司南一眼,又默默地转过脑袋。
那一眼司南感觉到了,瞬间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可不等他有任何反应,便见四丫将视线收回,继续看着远方,似乎刚才不曾往这边看过一样。
这小姨子忒吓人了,比黑大姐还要吓人!
司南不止一次这样感觉,虽然四丫看似每一次的眼神都差不多,可感觉上却是完全不同。有时候挺平淡的,感觉上除了有点怪异以外,便没有多余的感觉,可有时候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如自己前生今世,甚至来世都赤裸裸地呈现在其面前,无半点遮掩。
除了一种被看透的感觉以外,还有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忒吓人了。
司南不知是否只有自己才有这种感觉,还是所有跟四丫相处的人都有这种感觉,总之……这感觉太他娘的舒爽了,还一次又一次的。
似乎看够了远方,四丫木然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里面的打砸声,谩骂声还在继续,其中犹周氏的最为响亮。
最近还听说周氏被气病,现在听这声音中气十足,一点都不像是病了的样子。
三丫估摸着周氏是在装病罢,不过是气爹娘与其断绝了关系,又气大姐开出一百二十多亩荒田,却白送了爹娘二十多亩,这一加起来比老屋那边还多出五亩来。这也就罢了,周氏本欲霸占山泉,最重要是将那群野禽占为己有,谁料大姐转身就放话,让村里人去抓,谁抓到是谁的。
一来二去,周氏也没能占着多少好处,自然就气得不行。
其实这些事情过去了也就罢了,三丫现在最为好奇的是,周氏又是以什么理由上的门,爹娘又是为什么让他们进门。
不过再是好奇,三丫也不伸手去动那扇半关的门,甚至不看里面的情况。
在门外等了半柱香的时间,镇上的那群如混混般的官兵才姗姗来迟。虽然等得有些久,可从来回的时间算来,这群官兵来的速度已经够快了的,瞧他们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就知道是一路跑来的。
“强,强盗在哪里?”领头的那官兵看起来更混,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比较混账的是头头,可见这镇上的官兵质量真不怎么样。
可只要是官兵就可以了,谁管他们是好是坏,把人抓走便是。
司南瞅这群官兵也是眼角直抽,不过还是朝家丁点了点头,示意家丁说话。
“强盗就在里面,几位官爷进去一看就知道了,他们正在里面打砸抢呢!”一家丁上前说道。
“里里头几个强盗?”一行就八九个官兵,要是人多的话,他们也悚啊。
家丁道:“男女都有,女人居多,数量就不知了,估计巴掌之数。”
听到女人居多,又是五指之数左右,一行官兵终于放心下来。咽了咽口水之后,狠狠地一脚将门踢开,领着人就冲了进去。
这冲进去一看,还真是女人较多一些,顿时眼睛就一亮。
“抓了抓了,把打人的都抓起来!”领头的官兵才不管这些人瞧起来像不像强盗,反正瞅着就不像好人,要是好人的话能翻箱倒柜,能乱砸东西,还打人啥的?
别的不说,一瞧这俩被打的人就像好人,既然他们是好人,那么打人的就不是好人咯!
“官,官兵?”陈氏正一手拿着一袋银子,一手还拿了两根老参,看到官兵闯进来抓人,顿时就傻了眼。
自知理亏,陈氏可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打人,而是翻找起东西来。这好不容易才找到两根老根,还有一袋银子,正想着偷偷摸摸地出去,将东西藏起来。心里头也是美滋滋地,想着有了这两根老参,自家两儿子说不准就好起来了。
之前还想着要百年老参,可这老参瞅着可是有千年了。
陈氏其实也不懂得怎么看这人参的,可百年老参陈氏见过,在大夫那里见过,这人参瞧着比那百年老参大支,看起来更像个人,便觉得就算是不是千年的,也差不多了。
可这才将东西拿到手,就被官兵逮了个正着,这可是要命的。
这这……这天杀的,谁报的官啊?
周氏正打张氏打得起劲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官兵来,等到手被抓住的时候才发现来了官兵,顿时就傻了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只手都被绑了起来。
这绑人的官兵还揶揄:“老太太精力不错啊,这打人还打得挺起劲的!”
当官兵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群官兵虽然当得跟混混似的,可也没白当了,基本上啥样的人都见过,像周氏这个岁数还这么有精神却是少见。可惜这老太太精神头挺好的,就是不干好事,把力气都省下来打人了。
周氏赶紧就挣扎了起来,嘴里头嚷嚷道:“你们这是干啥?干啥把咱给绑了,咱可是良民,又没有犯法!”
官兵头头听着揶揄:“这都跑别人家打砸抢来了,还说没犯法!少跟他们废话,一个个绑紧了,全带回亭里去,到时候移交到县衙里头,到了县衙里头,看他们还嘴硬不!”
这一绑就将周氏、陈氏、顾大花、还有二丫给绑了起来,赵月儿站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却不敢替这些人说半句话,担心自己一说话会被当成同伙绑起来。自己可是个黄花大闺女,要是被绑了的话可就不好看了,并且名声也得毁了。
与之站在一块的,还有赵丰年,眉头拧得能夹死只苍蝇。
“几位官爷是不是弄错了,他们这是一家人,这被打的正是此人亲儿子与儿媳妇,官爷如若不信的话,尽可问一下。”赵丰年言语中并没有透露自己是周氏的女婿,也是怕劝说不成,到时候也被绑起来,到时候可就闹个没脸了。
若非自家这跟泼妇似的婆娘也在其中,赵丰年真的懒得开口说些什么。
看到顾大花这么一副泼妇样,又疯又丑的,赵丰年就不自觉地想起镇上那潘菊花,不但温柔善解人意,还长得妩媚动人,特别是在床上的那个劲,光想着就下身一紧,若不是因为年岁大了一点,又不太方便的原因,还真想跟其在床上腻上一整天,而不是来这里看这些人胡闹。
是的,就是胡闹,也仅仅是胡闹罢了。
原本赵丰年跟着过来,是想要找顾大河相商一下,毕竟这大丫是顾大河的闺女,自己要把闺女嫁给顾清的话,让顾大河或者张氏在其中周旋一下比较好,前提是要将这俩口子给说服了。
可这群娘们不干正事,这才一进来就开始撒起泼来,又打又砸的。
听到赵丰年这么一说,这官兵还真是疑惑了起来,毕竟这种事情也是屡见不鲜,真是母子关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还真不太好管,便将疑惑的视线看见顾大河。
顾大河嘴角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有说,沉默地低着头。
周氏见状不管自己手还绑着,就要去打人,嘴里骂骂咧咧道:“咋地从老娘肠子里爬出来的,还想不认老娘不成了?好你个白眼狼,故意不吭声,就想着老娘被抓走,天杀的,遭天瘟……”
三丫突然走了进来,冷冷地开口:“我们家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几位官爷大可将他们全部抓走。”说着又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还有陈氏手上的,禁不住冷冷一笑,这手都被绑起来了,拿着的东西既然也舍不得放开。
几位官兵免好奇:“你是这家的?”
三丫道:“我是这家里的人,他们的亲闺女。”
“这是真的?”官兵这句话里可是包含了不少意思。
可顾大河与张氏愣是没听出来,赶紧点头:“对,她是咱闺女,这个绝对没假。”
官兵又指向周氏与顾大花:“那他们呢?”
顾大河闻言却吱吱唔唔了,老半天也没说出啥来,既不承认也不反对的样子。
周氏看着又要骂人,那边顾大花直接就骂了起来,骂出来的话不见得比周氏好听,这俩一看着就像是母女,连骂人的话都是差不多的。
官兵头头见顾大河夫妇啥也不说,干脆大手一挥:“行了,别废话了,把他们抢来的东西都给搜出来还给人家,然后把人带走!”
眼见着自个就要被带走,周氏与顾大花赶紧就嚷嚷了起来,让顾大河赶紧说话,同时也狠狠地剐了几眼三丫,嘴里骂着赔钱货野丫头什么的话。
本来顾大河就憋了一肚子气,听到这俩人还这么骂自个闺女,又见闺女正一脸阴沉地盯着自己,自知理亏的顾大河犹豫了一下,干脆就低下了头,一点要替她们说话的意思都没有了。
赵丰年见状,赶紧就劝了起来:“三舅子难不成就看着你娘跟大姐,还有嫂子侄女被抓走吗?要知道这女人进了牢里头可不好过。”
顾大河闻言又犹豫了起来,哪怕心里头再不待见这几个人,可要将她们送进牢里面,顾大河还是极为不忍心,特别是二丫还没有嫁人,这要是进了牢里头可就彻底毁了,以后哪能嫁上什么好人家,有没有人敢要还是个问题呢。
三丫一直看着,面色越来越阴沉,几乎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司南见势不好,赶紧丢给大富一个眼神,让大富去解决这件事情。
大富接收到自家公子的眼神,稍微想了一下,便朝官兵走了过去,告诉官兵头头自己是司家之人,并且这官还是司家人去告的,让他们少啰嗦,赶紧把人给带走了。
一听到是司家之人,这官兵头头立马就打了个激灵,大手一挥:“少啰嗦,赶紧带走,有什么不对的回到亭里头再说……不直接送到县衙再说!”他娘的,连司家人都在这,并且还是司家人报的官,自个还犹豫个啥?
是了,来的时候亭长就说了,让大伙注意一点,就是因为这司家人。
这群官兵都在一块混了挺久的,一看到头头这副表情,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啰嗦耽搁了,赶紧就将人一个个拽着,朝门口走了出去。
眼见着被官兵拽走,周氏与顾大花这才急了起来,嘴里头大声叫骂着,企图将顾大河的‘良知’骂醒,让这群官兵放了自个。而陈氏已经被吓坏了,浑身打着颤儿,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老老实实让官兵拽着。
顾大河见周氏被拽走,下意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可是还未曾开口,就对上了四丫那双黑幽幽的眼神,顿时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再看三丫,也是一副阴沉的样子,顾大河这到了嘴边的话愣是给咽了回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三丫盯着顾大河看了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开,落在张氏的身上。
此刻张氏还坐在地上,似乎被打得重了一些,所以自己无法站起来。
看着看着,三丫突然就笑了。
这笑容看起来阴森森的,顾大河看着瞬间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虽然这么怕着自家闺女不太好,可顾大河就是忍不住惊怕起来:“三,三丫你这是咋了?”
三丫好一会儿才止住笑,表情却依旧阴森森地,盯着顾大河开口道:“我不是三丫,你莫要忘了顾二丫才是才是真正的三丫……不,可能你已经忘记了,在我上头可不止大姐一个,事实上我应该是五丫,你说是不是呢?”
顾大河瞬间无言,面色也瞬间变得煞白,也是这一瞬间,似乎所有的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三丫并没有说错,曾经的三丫并非叫三丫,而是叫五丫,而四丫则叫六丫,因为二丫与四丫没了,老爷子说这样缺着不吉利,才又重新排名另叫的。
可自己的俩闺女不是死了,而是让这些人拐去卖掉了。
顾大河瞬间颓废,一脸茫然,似乎不解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又看向自个媳妇,顾大河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自己不听劝,非要带人回家听这些人商量什么事,媳妇就不会被打成这个样子。
明明就已经断了关系,自己不该理他们这些人的。
三丫收回视线,不再去看顾大河,也不去看张氏,而是打量起自己被打砸抢过后的家。然后默默地走向被陈氏丢弃在地上的钱袋还有人参,这钱袋与人参三丫都认得,都是四丫藏起来的东西。因为四丫开始练武,大姐担心四丫身体有亏空,给拿了两根千年人参,让吃完了再去拿。
不想藏东西紧如四丫,东西也仍旧被翻了出来。
再进屋一看,所有锁好的房间都差不多被砸开了锁,宝哥儿的房间也被砸了,不过似乎还没来得及砸开,就被官兵打断。
三丫不免庆幸,因为里面有着不少武功秘籍,都是大姐交待下要抄的。
倘若被这群人给毁了,该如何是好?
扫视了一圈,三丫走入四丫的房间,果然无比凌乱,米分红的蚊帐被报复似地撕烂,并且还扯下来扔到地上,被子枕头也全都扔在地上,上面尽是脚印。对顾二丫的脚印,三丫熟悉无比,可上面似乎不止顾二丫一个人的脚印,上面还有一个看着比较秀气的脚印,绝对不是全福家任何人的。
三丫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后,视线斜向屋外,冷冷地笑了起来。
之后三丫又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无声地扫视了一遍,情况并不比四丫的好,相反那秀气的脚印更多一些。四丫的还只是扔在地上,自己的则是被利器划破,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来,青色的蚊帐更是稀烂,绣筐烂的,书桌上的东西也全被扫到了地上,砚台摔成了两瓣……
三丫敢指天发誓,这绝对不是老屋那边人做的,因为老屋那边的人贪婪,只会把东西全都搬回去而不是将之毁掉。那么除了老屋那边的人,就只有赵家的三口人。
赵丰年第一个排除在外,毕竟男人一般都不会进入女儿家的闺房,剩下的便只有顾大花与赵月儿。
对这个大姑,三丫也算是了解,也是个贪婪的主,估计也不会毁东西。
剩下的就只有赵月儿了!
而三丫甚至不用考虑,就能想像得到这些东西都是赵月儿一个人毁的,这几个人里头也只有赵月儿的脚是最秀气的。不了解赵月儿的人还以为真正表面上看着的那么温柔善解人意,可了解赵月儿的人就知道,其内心恶毒并且极为记仇。
瞧那赵月儿还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事实上眼底下尽是得意,还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不成?三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扭头看向司南:“谁让你进我闺房的?”
司南立马僵住,一脸讪讪地退后再退后,直至退出房门口。
要是闺房好好的,司南还真不敢进来,怕被骂什么的。可这闺房都被弄成这个样子,司南不自觉地就跟了进来,哪里还去想考虑这是不是闺房的问题。
不过仅是看了那么一会儿,司南就已经将这房间里缺的坏的东西给看了个清楚,心里头已经琢磨着要给三丫买了。
而给三丫买了,这四丫也不能少了,不然显得太突兀。
不过四丫的让别人去买,三丫的还是由自己挑比较好,司南心底下琢磨着。
三丫眉头又紧紧地蹙了起来,房间弄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换一遍的话今天晚上是别想睡觉了。连被子和褥子都坏了,还真是破坏得彻底,估计要是那桌子劈得动的话,也会被劈了。
司南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嘴张到一半就合了起来,这事还真不能事先跟三丫说了,要事先说了三丫肯定会不接受。直接把东西给弄过来,到时候看着四丫也有一套的话,三丫就是不想接受也得接受了。
这么想着,司南立马就眉飞色舞起来,赶紧招手让大富近来。
“这些东西本公子不是有备用的?挑一套最好的拿出来,这帐子选个青色的,若是没有合适的……不行,还是得用本公子的。四丫那里也给弄一套,府上没有合适的,就到外面买一套,照着原来的样子的买。”司南本想说拿娘亲南雨的也行,可想了想,还是觉得拿自己的比较好。
想到三丫将会盖自己的被子,司南内心激动不已。
不过说话的声音可不敢大,担心三丫给听了去,边说还边观察三丫,生怕被三丫听到后直接拒绝。
大富闻言冲着司南挤眉弄眼,笑得十分的猥琐。
司南一巴掌打到其脑袋上,骂道:“赶紧去办!”
大富嘿嘿一笑,领命出去,找来一家丁,让其快马加鞭去办这事。
外面买的东西哪有司家大公子用的好,就算是宫中的妃子,也不一定能有司南用的好,所以从司南那里挑来的东西绝对差不了。
真不知赵月儿若是知道自己毁了自认为很好的东西以后,取而代之的是好无数倍的东西之后,会是怎样个心情。
不过此时的赵月儿并不知道,正站在赵丰年的旁边,含泪地看着顾大河夫妇,一副他们做得不对的样子。毕竟顾大花若真被关进了牢里,就算很快放回来,这名声还是有所影响,自己想要嫁给顾清就更是困难了。
毕竟有个曾坐牢的娘亲,名声自然不好听了。
此刻的赵月儿早就忘记答应过魏延的事情,若是让正在筹备让顾大盼儿大出丑的魏延给知道了,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情。
顾大河还好一点,毕竟是个大老爷们,皮粗肉厚的,被几个老娘们打也算不了啥。况且这周氏跟顾大花打得最多的也不是顾大河,而是专挑张氏这个软的来捏,所以顾大河除了身上有点红紫以外,并没有大问题。
可张氏就不一样了,整个人被打懵了,脑子里头晕呼呼的。
周氏与顾大花打得挺狠的,还不是用手来打的,直接就操起顾大河木匠活用的木头来打。张氏现在头都被打破了一窟窿,正往外流着血,脸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身上别处的伤就更加不用说了。
现在还能坐得稳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能站得起来。
瞧这样子,也不知道身上的骨头有没有被打断,还得看过之后才知道。
“你,你咋样?”顾大河听着赵氏父女指责,心里头烦躁得不行,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没想媳妇竟然被打成这个样子。
这父女还指责人起来了,刚才打人的时候咋也不见来拉一下架?
顾大河这心里头气得不行,自个娘被官兵带走,顾大河这心里头的确不太舒坦,毕竟再怎么着也是亲娘。可顾大花算个什么东西?亲大姐又咋地了?亲大姐就能到人家家里头打人了?还把人给打成这个样子。
赵丰年见顾大河不理人,不免急了起来:“大河兄弟,你赶紧追人去啊?难不成真让官兵把你娘他们关进牢里不成?再咋地那也是你亲娘不是?”
提到亲娘顾大河自然觉得亏心,可瞅着媳妇这个样子,顾大河就没有办法挪动脚步,整个人都挺无措地,眼巴巴地看向三丫:“望,望儿,你说这咋办才好?你娘她脑袋都被打破了。还有你奶她……”
三丫刚从屋子里出来就被顾大河给盯上了,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张氏,之后冷声道:“问我咋办?我怎么知道该咋办,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自己看着办呗!我瞧我娘那个样子,说不准不止头破了,说不定身上其它地方还有骨折的呢!这官府要是派人来验伤,说不定得验出个重伤来,到时候那被抓走的几个说不准还能判个几年呢!”
入室抢劫本就是大罪,再加上伤了人,这下可有得判了。
三丫阴恻恻地笑着,倒要看看顾大河会不会阻止,或者给说情。
只是这事根本不等顾大河去说情,这村里头来了官兵一事很快就让村里人知道,赶紧就告到了族老那里去。往年这村里头除了收税以外,就很少有官兵会来,族老们一听官兵来了,也是不放心,赶紧就让人打听去了。
这打听消息的刚回来,远远地就看到一行官兵拽着全福家的几个娘们往村口走。族老边听着消息边不放心地看着,等这消息听完了二话不说,赶紧就让人把官兵给拦住了。
这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不能让官兵把人给带走了。
真要让官兵把人给带走,就不仅仅地全福家的事,还关乎于整个村子的声誉。本来这顾家村背靠葬神山,敢把姑娘嫁进来的就少,要是这人被带走了,这种事情那是想捂也捂不住,到时候顾家村可就出名了。
这不止是丢人,往后还有哪个村子敢把姑娘嫁进来?
就是村里头的姑娘嫁出去,估计也不受待见。
你说这全福家不时不时整出来点事就不舒服还是咋地,这人都让你们家给卖了,跟你们家自然就没啥关系了,竟然还跑到别人家去祸祸,这不是闲着没事干遭人嫌弃么?
这顾大河也是,什么事村里不能解决,非得报官去。
再说了,这周氏再怎么样也是你亲娘不是?不管不问不就行了,这把人送进牢里的事情也能干得出来,也不怕遭人唾弃了。
“赶紧去把顾大河俩口子给叫来,这都什么事啊!把人给拦下来以后都请到村里祠堂去,毕竟这在村里头发生的事情,又没闹出人命,这些官兵再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族老们气得拄了拄杖棍子,气呼呼地转身朝祠堂走去。
这群官兵被拦下来自然不高兴,嘴里头骂骂咧咧地还想要将人带走。
可村里人哪里会答应,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关乎着整个村子的声誉。没看大伙这会吃完午饭也不下地干活,都堵在这里吗?
官兵们被堵了起来,也没辙,只得跟着去了祠堂。
虽然自个是官兵,平常也牛气得很,可那也只是在镇上罢了。
这到了村子里,进了人家的地盘里头,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得将就将就了。
周氏跟顾大花本来吓得不行,以为真要被带到衙门去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村里头竟然出了面。这吊起来的心一放下来,立马就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嘴里口口声声地骂着顾大河不孝,要把她这亲娘往死里整,还要把人往牢里头啥的。
大伙瞅着也觉得顾大河有些过份,这有点啥事不能好好解决?非得把官兵给招来,这牢里哪是人待的地方,况且这周氏都六十岁了。瞅着倒是精力十足挺硬朗的一个人,可这要是进了一趟牢里,再出来可就不是这样子了。
瞧那顾大江,进牢之前不也好好的,可回来以后就废了。
听说这到了牢里头,人家可不管你有没有罪,先打上一顿再说。
赵丰年还在劝着顾大河,希望顾大河能够赶紧追上去将人要回来,毕竟再怎么讨厌这顾大花,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好歹是几十年的夫妻了。赵月儿也一副你怎么那么残忍的样子看着三丫,并且还泣着泪一边指控一边劝解。
三丫冷冷一笑:“我跟四丫的房间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若是将损失赔来,我们家倒可以考虑一下不追究这事。”
要知道张氏为了弥补这些年的亏欠,给俩闺女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其中最好的就是那帐子,用的是软烟罗。虽然这些都是司南给送过来的,可就算是别人送的又如何,价值就在那里,还就不信他们舍得赔了。
赵丰年一听有转圜余地,赶紧开口:“损失了多少,咱赔,一定赔,快些把人追回来罢!”想来俩小闺女的房间也值不了几个钱,顶天了也就二两银子罢了。
却听三丫道:“姑夫可别应得太爽快,要知道我跟四丫闺房里的帐子可是软烟罗做的,被子是用上等细棉所制,上好的砚台与笔墨,仅仅这些就已经不是一笔少数目。”
司南突然补充了一句:“软烟罗价最低也要千两一匹。”
这做成帐子的软烟罗,要的料子自然少不到哪里去,那么单单是这帐子就要一二百两银子?赵丰年当场就傻了眼。
赵月儿更是手一抖,连腿都有点发软,眼睛瞪得老大的。
当时只觉得这帐子好看,又轻飘飘的,越看便越是嫉妒,便毫不犹豫地就毁了,谁知道这竟是软烟罗,连水县都没得买,需要到州城去才有得买,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你骗人!”赵月儿下意识大叫一声。
司南扯了扯三丫的胳膊,自己朝前一步,抢在三丫前头说道:“那软烟罗出自于本公子家,本公子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并且那还是上好的软烟罗,只会比市面上的价格高。除去那软烟罗,还有那一方砚台,出自于名家之手,取的上好料子所制,就这么一方砚台至少百两。你们既然说赔,那便赔罢,本公子正好予你们作证。”
赵丰年看向司南,扯了扯嘴角问道:“敢问公子是否姓司?”
司南点了点头:“没错。”
赵丰年确认过后,当场就想要晕倒,真不敢相信这败家娘们竟然敢毁了如此多的好东西。你把人家大河的木匠活给毁了也就罢了,毕竟那毁得再多也值不了几个钱,可把跑人家闺女房间里头干啥?人家闺女房间里头的东西碍你眼了不成?这种事情也干得出来。
可赵丰年立马又感觉不对,以自己对顾大花的了解,这顾大花虽然见不得别人好,可仅是好一点的话顾大花的确有可能会毁了人家的,可这要是特别好的东西,却是只会往自家里划拉,哪里会干出这种傻事来。
不对,这事肯定不是顾大花干的!这么一想,赵丰年才算是放下心来。
要不然让自个赔这老些东西,自个可是赔不起。
就算把俩儿子的商铺给卖了,也凑不出这银子来啊。
可赵丰年不知道,虽然顾大花不会干这样的事,可不表示赵月儿不会,很明显地这些事情就是赵月儿给干的。
于是赵丰年硬着头皮道:“咱家虽然做点小生意,可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这些……咱还真赔不起。”
此刻赵月儿正在哆嗦着,想通自己只是发泄一下而已,怎么就专挑贵的东西来糟蹋了。这些东西要真让赔的话……爹肯定会打死她的,就连两个哥哥都不会放过她,这该怎么办才好?赵月儿越想这手脚就越是冰凉。
不过赵月儿也只是颤抖了一会儿,很快又淡定了下来,毕竟她干这事的时候,谁也没有看到,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只要自己不说,谁也拿自己没办法。
“赔不起就坐牢!”三丫阴恻恻地说道。
话刚说完,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不过大门并没有拴住,这急促敲门声过后,来人就不请自入,竟然是十来个村民,有爷们也有妇人。
“大河你们家这是咋了?族老让咱把你跟你媳妇请过去……”这跑第一个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看到张氏捂着脑袋坐在地上,瞧那样子还有点懵懵的,顿时这都快说完的话愣是哽在了嗓子眼那里。
跟着来的妇人就嚷嚷了起来:“哟,这是咋回事?咋把人给打成这样了?”
再看这屋子四处看了看,不免就有些傻眼,那些做好了的家具啥的还好一点,足够结实想要弄坏不容易,可那些做到一半的可就全毁了。
“这是土匪进村了还是咋滴?”有人下意识说道。
可立马又觉得不对了,这哪来的土匪,刚来的可是全福家人,这会都让官兵给抓了。虽然人都在祠堂里头,可要是没能解决的话,还得送到官府里头去。
看到村里头来了人,还是族老来请的,三丫就知道这事可能被拦住了。
“哟,你们瞧的是这院子里头,这要是往屋子里瞅瞅,那才叫厉害呢!连人家闺女的闺房都连砸了个稀烂,这可是比土匪还要土匪呢!好歹人家土匪是抢了东西就走,这可是连抢带砸的,还把人给打成那个样子,哪是一般的土匪啊!”大富立马就夸张地叫了起来。
这大富村里人可认得,是这司家的奴才,啥大世面没见过,估摸着应该不会说假话。不过说的是人家闺女的闺房,爷们自然不好进去看,只往大厅那里瞧了几眼,可就是这几眼也是瞪大了眼睛。
虽然闺房瞅不着,可是地上可是不少破坏了的东西。
妇人们就不一样了,听着闺房都砸了,赶紧就跑进去瞅了一下。
这一瞅,顿时嘴巴张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