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伸出一根手指头，“第一件事，灵石不单独出售。这是我们黑市的底线。希望阁下能理解。”

王小天点点头。他知道朝闻道肯定有下文。

朝闻道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件事，阁下所提议的用速射炮的其他部分，兑换炮弹储能单元，我们原则上同意。但兑换数量有限制。”

“多少？”

朝闻道举着两根手指晃了晃，“二十台。”

王小天松了口气。

朝闻道补充道：“我们与阁下的交易总量，只有二十台。”

王小天一愣，“交易总量？难道是说，我这辈子在你们这里，只能交换到二十台炮弹储能单元？”

朝闻道点头，“是。”

王小天悠悠地道：“这个结论下的有点早吧？”他就不信了，难道以后他发财了，拿钱砸黑市都不卖吗？

朝闻道摇头，道：“不。这个数字并不是针对阁下。而是所有与我们交易的客户，哪怕是原力宗师，上限也是二十台。而且，这个二十台，是所有包含灵石的储能单元，并不仅仅是原力速射炮。”

王小天立刻来了精神，“你们还有哪些储能单元？”

朝闻道微微一笑，“我们黑市里的好东西还多着呢。阁下有兴趣，可以静下心来好好转转。肯定大有收获。”

王小天点点头。既然人家的规矩并不只针对他，他也不好因为这个讲条件。

他问道：“那么第三件事呢？”

朝闻道伸出第三根手指，道：“阁下兑换的东西，仅限于自己使用，不得转卖。”

王小天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为什么？”

朝闻道说道：“我们黑市自从存在以来，一直恪守中立，不想与任何势力交恶，自然也不想与任何势力有瓜葛。我们肯与阁下做生意，看中的当然是阁下本人，而不是与阁下有瓜葛的哪个势力。”

“如果阁下充当中间人，转卖某些敏感的东西，给某个势力，必然会打破大局的平衡，到时候我们黑市也难以独善其身。所以，为了避免出现这种状况，我们必须提前做出防范。如果阁下愿意和我们合作，请慎重考虑这三点。”

“一旦阁下同意，我们之间的约定就成立了。如果阁下破坏了约定，我们黑市将终止与阁下的合作。当然，还会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王小天没问必要的措施是什么。不过，他相信肯定不是请客吃饭。他想了想，问道：“既然阁下把条件，摆到了桌面上，那我也得问问一些具体细节。”

朝闻道右手虚抬，“阁下请问。”

王小天道：“阁下刚才所提的条件，我们不能把从你们这里买的，包含灵石的储能单元，转卖给其他人，对不对？”

朝闻道点头，“对。”

王小天道：“如果，我们破解了灵石的秘密，自己通过某些途径获得了灵石，再自己设计生产储能单元，卖给其他人。这不违背你们的条件吧？”

朝闻道顿时愣住。这时，那道晦涩的波动又一次出现，接着很快消失。

朝闻道点头道：“不违背。”

王小天松了口气，道：“那好。我已经考虑好了，愿意与你们，在这三个条件的基础上，达成合作协议。”

朝闻道站起来，走到王小天面前，向他伸出手，微笑着道：“合作愉快。”

王小天站起来，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合作愉快。”

朝闻道请王小天坐下，自己也重新入座，道：“那么，接下来就该谈谈具体条件了。阁下现在携带着，你们生产的速射炮零件了吗？我需要检验一下，阁下的产品质量。”

王小天摇头，道：“这次我们来，是想探索与你们的合作可能，并没有准备相应的产品。嗯，半个月后，我们会带一套原力速射炮来，让阁下检验。”

朝闻道想了想，道：“请阁下带两套来。如果质量没问题，我们会直接装上炮弹储能单元，然后把其中的一套交给阁下。因为根据我们的规定，这个储能单元装上之后，就不能再次拆卸。”

王小天点点头，忽然问道：“上次你们卖给我的那套速射炮，为什么不用你们，现场安装炮弹储能单元？”

朝闻道解释道：“因为那套的炮弹储能单元，已经与控制系统连接调试好了。而你们生产的套件里，包含了控制系统，所以我们要进行连接调试。”

王小天敏锐地察觉到，炮弹储能单元自爆装置，应该与控制系统有关系，而不是单纯的在炮弹储能单元内。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询问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如果我们把原力速射炮的其他套件，卖给你们的话，你们的收购价是多少？”

朝闻道很意外，问道：“阁下很缺钱吗？”

王小天叹了口气，“非常缺。一千多号人的吃喝拉撒，都要我来管，每天光是吃饭，都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再加上为了帮驼人和原住民，夺回天街墟，我又得罪了一个很强大的势力，必须加强天街墟的防御才行。这一切都需要花钱。”

“我本人很年轻，一直忙于修行。阁下也知道，修行很费钱，能攒下这么多钱，都是机缘巧合。这位夏城主本来还有些积蓄。不过为了抵御迦南联邦的侵略，他不得不招募修行者帮助守城。仗一打起来，就是有座金山也很快挖空了。”

“前段时间，我们又在你们这里，买了许多货物，这钱花的真跟流水一样。所以，目前我们两个都成了穷光蛋。必须想办法尽快赚点钱才行。”

朝闻道沉吟了片刻，道：“阁下若是想出售的话，我们当然可以收购。价格方面嘛，我可以给您九十万金币。”

王小天立刻点头，“没问题。一个月后，我带至少两套来交给阁下。”

朝闻道点头，又道：“如果阁下手头真紧的话，我们也可以提供资金支持。当然，我们也不是慈善机构，借出去的资金，肯定要收些利息。”

王小天立刻道：“多谢阁下好意。我这边暂时还能支撑。我们先告辞了。一个月再见。”

朝闻道将王小天和夏现龙送出黑市。等他再回到房间时，看到有一个须发皆白，梳的一丝不苟的黑袍老者，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两个容貌俊秀，笑容甜美的妙龄少女，站在老者身后，给他捶着肩膀胳膊。

朝闻道看到老者，立刻躬身问候，“主人。”

老者睁开眼睛，双眸中精光熠熠。他望着朝闻道，说道：“你对这两个人有什么看法？”

朝闻道想了想，道：“恕小人眼拙，没看出来这两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者又问道：“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朝闻道垂下头，“小人对他们了解有限。刚才听他们说，他们占据了杜尚特，跟迦南联邦的军队打了一仗。不久前，他们还把占据天街墟的那股势力给打跑了。小人了解的只有这么多。”

老者往左面微微转了转头，左边的妙玲少女立刻端起一只汝窑白瓷茶盏，小心地送到老者嘴边。

老者喝了一口茶，道：“你对那个王小天，心里还有芥蒂，是不是？”

朝闻道微微怔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道：“是。”

老者轻轻点头，“竟然让偏见，蒙蔽了你的眼睛。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朝闻道立刻跪下，道：“请主人恕罪。小人，小人已经努力在消除对他的偏见，并且也按照正常程序予以接待，并无任何不当之处。”

老者道：“那你为何还会对他存有偏见？”

朝闻道顿时语塞，垂下头不说话。

老者哼了一声，“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是为什么，却不敢直面它，更不敢说出来，只能一味的装看不到。”

老者继续说道：“他年纪轻轻，就已晋升六级原力成师。原力速射炮一千七百三十五个零部件，他只用了一个月，就能吃透图纸，并且组织人生产出来。”

“这样的天赋，这样的能力，比你强几倍！你竟然看不到，发现不了。只能说明，你在装瞎装傻！你为什么装瞎装傻？因为他曾经当众折辱你，让你丢了面子！”

“虽然表面上，你与他冰释前嫌，谈笑宴宴。但在心里，你其实对他充满了恨。所以你才忽略了他的很多东西。对不对？你是不是，想让我这样觉得？呵呵，幼稚！你只是想利用这些，来掩饰你内心深处的自卑和嫉妒！”

朝闻道顿时大汗淋漓。老者的每句话，都如同一柄柄尖刀，剥开他一层层的伪装，把内心的不堪，全都暴露出来。

老者看着面色惨败，满脸冷汗的朝闻道，轻声说道：“其实，你这样做并没什么不对。对强者的嫉妒，在强者面前的自卑，乃是人的正常感情。”

“想要成大事，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情。旧纪元有个汉高祖刘邦。当时，韩信率打大军攻打齐国，关键时刻却按兵不动，上书刘邦封自己假齐王，刘邦对此厌恶之极。”

“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也为了自己能早日当上皇帝，刘邦却很豪气的说，要当就当真齐王，当什么假齐王？立刻封韩信为齐王。”

“如果刘邦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当着韩信使者的面，把韩信痛骂一顿，就算刘邦捏着鼻子，封韩信为假齐王了，韩信知道以后，心里会怎样想？他会不会拥兵造反？刘邦还能当上皇帝吗？”

朝闻道听的浑身打哆嗦。他没想到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在老者面前丝毫藏不住。老者对他，简直了如指掌。他立刻想到，自己以前背着老者搞的小动作，是不是也被老者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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