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天大地大,啊爹最重要,纳兰雪将她拖着望屋里走。
“瑶瑶,好了,啊爹在此休息一会儿,你快些去忙手头上的事儿罢。”纳兰将军由她拉着回到营房。只是眼下人手不足,她不应在自己身上耗费时间。
“我见啊爹脸色有些惨白,要不请杜御医过来瞧一瞧罢?”纳兰雪询问道,万不能讳疾忌医;毕竟这里是疫区,染上疫症,是极有可能的,万不能轻视。
若是被传了疫症,最是糟糕。大夫们的清瘟解毒汤,见效甚慢,虽是大部分百姓用了药后,有所缓解,可也有不少人撑不到好转,便撒手人寰了。
眼下又未曾研制出见效快些的汤药,只希望杜大夫他们能够早些传来喜讯,这样每日也不至于这么多百姓身亡了……
“等他们空些了,再唤他们过来罢。”纳兰将军仍旧是坚信自己没病,但为求心安,也好让瑶瑶宽心,便同意了;只是待他们晚些时候再过来,为自己瞧瞧罢了;眼下他实在是困顿不已。
“也好。”纳兰雪是松了口。
另一边,云蝶儿同篱儿老白他们,带着齐太医去了北河源泉,一起过来,看看能否从源头,找出解决方法。
云蝶儿观察了几天,百姓虽每日都饮败毒汤,可见效甚微,截止目前,已确诊的五百余人,尚有些百姓有咳嗽发热等状况,可因病榻,物资的匮乏,未被列入确诊名单中。若是加上这些百姓,便是不仅是五百余人了,左右得翻上三翻。
起初杜太医也坦言,败毒汤乃先人所记载,效果如何,确实不知,在没有确切的治疗方案之前,也只能一试;几日下来,未曾有过一例病愈,渐渐地也有些信不过那汤药了,如今杜太医也在潜心钻研,想着能够早些有好结果。
云蝶儿今儿才猛的发现,他们似乎忽略了一个尤为重要的问题;那便是水源。水乃生命之源,她在来城西之前,便想到的事情,到了城西后,因为无头的忙碌,倒叫她忘了水源这等事。
“约莫便是这附近了。”老白照着百姓的描述,领着他们来到了城西北河,看着眼前一片荒芜,停下了脚步,回首同她们说到。
不远处便是躺着许多腐败程度不同的兽类尸体,尽管他们还带着绢布,仍旧闻到那股冲鼻的浓郁恶臭味。脚下那明显的颜色分线变化,想来便是先前涝灾所留下的。
“嗯嗯……”
“想必就是当初涝灾时,洪水将这些兽类席卷过来的。”云蝶儿看着眼前景象。脚底下那已然发黄的草根,她能想到原来草木深的情况,与眼前,简直是云泥之别。
“泉眼,那会在哪呢?”清月思索着,他们此番前来,便是找寻泉眼的,可眼前一片荒芜,一眼便能望穿到底,连块湿土也没有,更别说泉眼的身影了。
他们想着,那些百姓皆是身子多少有些不适,北河源头离城西镇上,又是有些距离的,便免于他们奔波,才没将他们带上;那些百姓也是说了,他们也是许久未来,恐怕跟着过来,一时半会也是想不起来在哪了,这样反倒是给她们平白增添了麻烦。
“我们分头找找。”老白给她们指了指,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他们一人往一个方向找去,总能找到的。
“嗯嗯,我往西走。”云蝶儿应到,指着左边方向。
篱儿往东走,清月往南走。
“那齐太医同我往北走,大家留好记号。一个时辰后若是没有找到,便回来这里集合,若是找着了,将信号弹拉响,便在泉眼处等着。”老白分析到。
一个时辰,足以走遍方圆十里,根据那百姓的描述,想必就在这附近。若是找着了,留在原地等候便是,届时他们再通过记号,找寻过去,也省得大家来回跑着。
“是。”齐太医应道。
“甚好。”云蝶儿赞同到,老白这法子不错。
云蝶儿蹲地,捡起三块大小不一的石头,仔细地将按照石头大小排列,堆积起来,垒成金字塔结构。
“若是我有幸找到泉眼,大家看我的“金字塔”,跟着走便是了。”
“是。那我垒四块石头罢了。”篱儿说到,她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标记法子,便是照样画瓢,跟着主的方法,便是了,她看了看这里,也着实找不到别让好法子。
“你们都用石头,那我便用树枝罢。”清月瞥见旁边有树枝,便也是就地取材,折下树枝,将它立在土里。
“你们看我写的字罢了。”老白直接在地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自己的大字。
云蝶儿三人点头。
“甚好,走吧!”老白给她们每人分发了信号弹,又做了个出发的手势。
几人便兵分四路,各自向前走,开启了找寻泉眼……
“真是失策,忘记带干粮出来,竟是有些饿了。”云蝶儿自言自语道;她才是走了半个时辰,肚子便不争气地闹了起来;可眼前一望无际,四下无人影,实是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只能忍饥前行。
突然飘来的腐臭,让她胃里有些上反;令她一心只想快些穿过这一段路。怎奈越往前,味道却是越重;但她似乎也听到了一些微乎其微的声音,云蝶儿便是看着循着臭味与声音,往半山走去。
云蝶儿听着那隐约可闻的溪水声,望着脚下逐渐湿润的泥土,心中雀跃不已,也管不了那异常难闻的腐臭味,便循着水声跑去。
心想,泉眼应该就在这儿了,水声越近,味道便越浓,看来她先前猜的没错。极大可能,便是城西的水源遭了污染。
走近了那泉眼,果然不出所料,周遭全是腐败的动物,走兽鸟禽,有躺在水边的,也有泡在水中的;水中颜色并不澄净,那些浮着的兽体,上头也是生了许多虫子……
云蝶儿硬着头皮瞧了一眼,便扭头不看;镇定地拉响了那信号弹。可脑海里却是不停地浮现着方才的那一幕。闻着又是看着这样的景象,不禁呕吐了起来。
礼花响起,老白他们先是看到了,便打算带着太医往礼花的方向走去:“太医,你可尚有力气?”
老白问道。自己是习武之人,这点路程算不得什么,他是怕太医走不动了;毕竟他们平常也用不着走这么多路。
“无妨,在下跟着义士走便是。”齐太医说道,虽是累,但总不至于走不动路了,他平时也是个注重养生的人,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太医莫要义士义士这般叫了,不介意便喊我一声小白罢。”白皓宇说道,他看起太医比自己年长些,若让他同蝶儿她们那般叫自己老白,总是感觉自己占了太医便宜似的,叫小白也是合情合理的。
起初他也是听不惯蝶儿他们称自己为老白的,也不知何时,她们私下里竟这般称呼自己,显得自己很老似的,倒是后面被叫着叫着,也习惯了,便由着她去。
“是,小白唤我齐浚,便可。”齐太医捋了捋胡子,回到……
白皓宇见状,忽的想起了曲老头,久久不见,竟是有些想他了:“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们大夫,可都喜欢续胡?”
“这……也不全是罢。”齐浚有些纳闷就是,他怎的突然问起了这个。别人他不知,只是自己之所以蓄胡,不过是没有时间去修理罢了,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而已。
“你便当我是胡诌罢。”白皓宇回到,他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想道这个问题,也许是好奇,而胡诌罢了。
篱儿与清月那边,也是看到了烟花,便朝着那方向,走去……
过了许久
云蝶儿总算是缓了过来,想来老白他们也快到了罢?云蝶儿望着那污水喃喃道,不禁摇起了头:“百姓喝了这样的水,怎能没事儿呢。”
“蝶儿。”白皓宇先是到了泉眼旁。
“你可算来了。”略带哭腔;
云蝶儿生平最是怕无脊椎的生物,尤其是蛇。
当她看着那漂浮着的蛇,心中便一直在自我麻痹。原是强忍着害怕,但在见到老白那一刻,有些忍不住了。
“嗯嗯,我来了。”老白轻揉着她的头,安抚着她。
“对了,大夫呢。”云蝶儿反应过来,同老白一路的大夫,不见了?
“在后头呢,想来也快到了。”老白回到;他见齐太医走路气喘吁吁的,到后面也实在是走不动,便让他在后面慢慢走,而自己就先行过来了。
“原是如此。”云蝶儿抬头望了望天空,试图将眼眶中的泪水收回去。
老白看着眼前泉眼中的腐物,泉水中俨然夹带着刺鼻的臭味:“都说病从口入,并非无理的。”
云蝶儿略微点头:“谁说不是呢。”
眼下只能等齐太医过来,看看做何打算;眼前的腐物,倒是可以先行清理出来;
这样的水,即便是澄净几回,也总是会带着某些肉眼不可见的东西,与现在也是无异的。
“好些时候不走这样的山路了,老胳膊老腿竟也不听使唤咯……”齐太医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