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都的老百姓迎来了一支他们熟悉而陌生的军队,这支红军部队的最大不同就是,和以往大刀和长枪也当成武器的老红军部队有着太大的区别。wenxuemi。com
一样的红军,一样的部队,但让他们精神鼓舞的是,不但这支部队的庞大的队伍,开进宁都的时候,整整蜿蜒有数里长,穿着缴获的中央军军装,只不过在领口的地方绣上了红色的领章,帽子也是绣上了红星;连射长枪、轻机枪、重机枪、迫击炮、还有要六匹马才能拉着跑的大炮,这还是红军吗?比中央军都牛气啊!
在宁都城外,围住了几个山头,就开始呆在营区内,所有的战士都是在里面进行训练。而战士们训练的吼声,能传出很远,让路过的群众很是好奇。
这正是从抚州前线回到苏区,前期修整的红四十军的官兵。
正当当地的群众,在地方干部的组织下,准备了慰问品去慰问的时候,却被告知,部队在进行封闭训练。
带头的是当地县委的苏萍,是个女同志,才二十出头。齐耳的短发,显得干练又大方,为难的看着身后的老乡,对营门前的哨兵解释道:“小同志,我们都准备了慰问品,红军打了胜仗,大伙都很高兴,很多老百姓都是从几十里外的山里,代表他们一村的乡亲来的。都走了一天一宿了,还没有歇过脚,这不,地里的粮食都赶着要收,还要急着回去。你看......”
闻讯赶来的王立发,风风火火的对着哨兵喊道:“这么回事,我不是下命令说,绝对不能让群众接近营区的吗?”
苏萍闻言大喜,知道他们的这支红军部队的首长来了,满心欢喜的转过头,才发现来者五短的身材,不说话都露着两颗大板牙,心中暗叹:“长的是难看来些,但他是首长,觉悟肯定是高的。”
其实王立发也不算太矮,准一米七的身高,在当时南方也算是中等个。要是和倭国的那些浪人比,更是英伟挺拔。
善良的苏萍,总是在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的优点,而不是缺点。所以长相喜人的王立发,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站在苏萍的面前的时候,苏萍还报以甜美的一笑。
这一笑不要紧,感情王利发在远处就发现这些人,但当时服装都是一个样式,还带着军帽,以为是个男人。
来到近前,才发现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一笑百媚生的美女。多年埋藏在心中的那份躁动,顿时烈火般的在胸膛燃烧了起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呼吸急促。苏萍不知道这位看上去像是大干部的红军指挥员什么毛病,站在自己面前吱吱呜呜的,都不敢说话了。
她那里知道,王立发是喜欢上她了,一个没有恋爱过,刚成年就在军队中南征北战,过着刀口舔血过日子的他来说,女人,是一个梦,一个在梦里才会出现的仙子。
哨兵见王立发光顾着发呆,冷落了地方上的同志,接口道:“这位是我们独立团的王副团长。”
说完,对王立发解释道:“地方县委的苏萍同志。”
“哦,地方的同志。”王立发恍然大悟的样子,显然神思还没有回来,说不定还在辽阔的草原上,如同一匹奔驰的骏马,蓝天、白云、还有不知名的野花。
“原来是地方上的同志,欢迎,欢迎。”王立发热情的说道。
说着就要迎着对方进营区,边上的哨兵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胆子肥了起来,一通假装的咳嗽。看样子,对王立发的行为很不认可,惊醒过来的王立发,突然想起,军长离开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营区除了自己部队,方面军的首长之外,其他人不能进入的命令。
一个激灵,才止住了步伐,愣是把身体拧了过来。有些尴尬的笑着对苏萍说道:“我们军长下过命令,除了我们部队的战士之外,其他人不能随意出入营区。苏萍同志,我只能说抱歉了,让你白跑一趟。”
苏萍的脸顿时不悦起来,军民鱼水,那里有红军和地方不往来的道理,正要和王立发好好理论理论,就听见轰隆隆——一阵地动山摇,不远处的山坡上,顿时山石乱飞。红扑扑的脸上,顿时花容失色,以为白狗又打进来了。
王立发赶紧安慰道:“不要怕,这些是我们炮兵部队在实弹训练,不用害怕。”
顺势牵过苏萍粉嫩的右手,一股少女的清香,如同幽暗的兰香,顺着他的嗅觉,流传到他的全身。整个人就像是泡在花海中,飘飘然,不知其所以然。
苏萍发现自己靠着王立发的身体,脸刷的一下全红了,低着头,轻轻的扭捏着,像要从王立发如同木锉般的手掌中挣脱出来。
可王立发是个练家子,哪能让随随便便就可以挣脱得了的。
等到王立发意识到不妥的时候,苏萍的脸上有种要滴血,的殷红。发现王立发松开了她的手,如同被惊吓的兔子般,跳着推开,和王立发保持了几步的距离。
低着头,细声的说:“我想我们这次唐突了,不知道部队在训练,那我们先回去了。慰问品您就接收一下吧!”
招呼乡亲们,将各自带着的物品堆在了一起,顿时要走。
王立发见状,就急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是军队的铁律,他要是敢破军纪,少不得关禁闭。“苏同志,请等一下,部队有纪律,不能拿群众的东西,我们首长又不在,我做不了主,东西还是先拿回去吧!”
不少跟着来的乡亲就不乐意了,纷纷说,自己都是天没亮,有的是半夜就赶路,为的就是尽自己的一点心意,哪能就回去呢?再说,这些东西都是村子里每家每户,东拿点,西凑点,自己拿回去了,指不定被村里的唾沫星子给淹死,说什么也不拿?
看着心情激动的乡民,王立发也为难起来,只好硬着头皮把东西收下了。脑子里想着找些东西,抵补这些东西的价值。突然想到,天气渐渐转凉了,山里的天气更甚,不如拿出几件,多出来的军用棉衣,给他们一人一件,再说他们才十几个人,也用不了太多,想必军长回来也不会说自己什么。
想到就做,叫住了苏萍带着的乡亲们,先让他们在营门前等着,他则带着几个战士,去仓库拿来十几件军棉衣,送了过去。
乡亲见盛情难却,也都乐呵呵的收下了。
而王立发乘着别人都在试穿棉衣的当口,拉住了苏萍,偷偷摸摸的送了一把手枪给她。这是他在战场上从一个被击毙的敌人军官身上除下来的,崭新的勃朗宁左轮手枪,暗红色牛皮腰带。
苏萍一眼就喜欢上了勃朗宁的小巧,还有精致的牛皮腰带。欢喜的就将束上皮带,套上手枪,一时间,一个威风凛凛的红军女战士出现在了王立发眼前,没办法,他又一次愣住了,原本想好的,准备手把手的教苏萍用手枪的,可是等她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王立发还傻笑着,对着苏萍远去的方向,痴迷的看着,就像要看透大山的阻隔,直透对方的心......
突然,王立发感觉有种被监视的异样,就像是战场上危险的预知一样。老兵总是在提防中过日子,除非在心神大乱的情况下,不然早就意识到其中的异样了。
怎么这个哨兵如此眼熟呢?王立发诧异的想着,刚才这个面孔好像在那里见过。
突然,他想起来一个人,一个长着大众脸,扔到人群中,就像鱼入了江中,能够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余得水。
“原来是你!”王立发顿时大惊,他的丑事又要在全军传上一阵子了。
余得水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对王立发说:“要不是侦查部队在进行化妆训练,我怎么可能看到这样一幕,我军的团级指挥官,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竟然连连犯错误,使得军威受损,还扰乱我军军纪,王立发等着关禁闭吧!”
王立发不信邪似的说:“你倒是说说,我犯了几样错!”
突然,王立发心中哀叹,要糟。就见余得水拿出来全军一人一本的识字本,笑嘻嘻的看一眼王立发,就翻一页,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王立发被他看得这个心寒,几乎是看着本子翻一页,他心就突一下。
终于,余得水像是找到了记录,笑着说:“现在告饶还有挽回的余地。”
侥幸的以为,余得水不过是吓吓他的装样子,王立发顿时以为,让他说说也没事,看他怎么编?
“第一条:不尊重地方同志,尤其是女同志;第二条:对个别长得俊俏的地方女同志耍流氓;第三条:擅自将军需物品挪做己用......”
余得水说一句,王立发脸上就苦一分。最后,只好告饶的讨好着说:“余哥,我的好哥哥,你就饶了我吧!再说我也没犯错,只不过和地方上的同志接触一下,那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余得水心理这个乐啊!想起他们参加淞沪抗日救**时,王立发看准了余得水的好奇心,黑了他好几包和兴烟。
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也不看王立发,就扬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悠的说:“军长明天就要回来了,这个营官难做啊!”说完,感慨的深深叹了口气。
王立发知道,这会他算是逃不掉了,只好认栽。硬起着说:“说吧!缺什么,只要我有的,尽管拿去,眨一下眼算我怂。”
“上次你那里不是分了四条缴获的香烟吗?匀我两条,这事就过去了。”余得水笑嘻嘻的说。
“什么,你不也有。这是我两个月的口粮,两条太多,少一点行不。”
余得水为难的说:“我手下烟民多,我的早分下去了。两条,一包都不能少。”
余得水死活都不松口,王立发无奈,只好回去拿了给他。临走,还关照他,不要到处乱说,不然他不饶他。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关键人家女孩子脸皮薄,闹将出来,不好看。
“行,放心吧!老王,我,你还不知道,嘴巴着严着呢?今后保证不乱说,要是说了一个字......”余得水说着说着,就要发誓的样子,让王立发心中大慰。
赶紧阻止他,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没想到,才没走几步,就看见很久不见,养好伤的刘三名笑呵呵的和他打招呼,然后很神秘的对他小声说:“老王,要注意影响,你虽然老大不小了,个人问题需要解决。”说完,神神叨叨的,叹气走了。走的时候,还拍着王立发的肩头,唉声叹气的说:“要注意影响。”
想明白过来的王立发,顿时气的浑身发抖,余得水口口声声说今后不说,原来他事先把要说的都说了。大吼一声:“余得水,老子和你没完?”
想到,自己在余得水身上得不到便宜,才恶狠狠的投入独立团的训练阵地。
整个山坡都让红四十军的战士,挖的到处是战壕,沟渠,还有模拟出来的弹坑。训练中,不但有冲锋,还有越野,挖工事,文化学习等等。
作为红四十军的士官培养地,独立团编制虽小,但训练科目繁重。几乎涵盖了普通初级军校的所有课程。就曾一阳的预计,在战争年代,一直战斗预备队,用上军校训练方法,可以快速培养军队的中下级军官,为部队扩编创造条件。
由于红四十军的特殊情况,其后勤补给,一律都是往高了配。加上,红军在抚州,吉安等地的缴获颇丰。一下子拨下来了半年的各种物资,主要是粮食、军服,武器弹药他们不缺。
训练本来就比其他部队辛苦的独立团,这下好了,全团在王立发发狠下,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几乎就没有几个能站起来的了。休息了一阵,才相互搀扶着,走向营房。
曾一阳正好从瑞金回来,骑在马上,就远远看见部队好像不对劲,接近一看,才发现,战士们一个个都虚脱的样子,顿时明白,部队训练过头了。
这样不但不能加强部队的战斗里,还容易造成无谓的伤亡。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王立发,甩话道:“到我办公室来。”
王立发顿时吓的浑身打个激灵,猛退了几步,才垂头丧气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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