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颜现在来了兴致,反正无聊的很,有人给她讲故事,不听白不听。想着就慢慢的又躺下了,明亮的眼神更加的璀璨起来,有种小小的兴奋在里面。
黎元折只觉得无奈的摇摇头,看她这般像是听故事一样的孩子气,笑笑的摇摇头,然后坐正了身体,便开口说道:“我也只是知道这份族谱记录的是夏朝皇室的人员,里面没有具体的说明。承胤王祖父的名字,只是出现在了当时的夏瑞皇那一代的最后面,没有任何的旁支或是子孙。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让人查了国历,可是始终没有查到这个人的名字出现在国历上。便又查了他的籍贯,年龄,让我在夏瑞皇出行记录中发现了端倪。”
“原来夏瑞皇喜欢微服私访,在外面见的美人可比后宫之中的有趣的多了,时间久了便风流起来。尤其是江南女子,温婉纤柔,更是牵动了这位好玩的帝王之心。承胤王的曾祖母杭书弈就是在那个时候与夏瑞皇相识,过了几个月的乡野夫妻生活。后来夏瑞皇回了宫中,想要接走当时已经怀有身孕的杭书弈,只是这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杭书弈始终没有能如愿的住进皇宫。”
“夏瑞皇觉得对不起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便将西南作为封地赐给了他。杭书弈是个江南女子,如何受得了西北边塞的苦日子,便一狠心带着儿子不顾脸面的继续住在了江南!就算她的儿子是龙子,可始终没能上皇家玉蝶,那就说明了皇家不承认这位是皇帝的子嗣。这些事百姓们自然不会知道,流言蜚语差点就将杭书弈给淹死,未婚先孕,生下私生子,父亲还不知道,这简直是女子的灾难。这杭书弈也是韧劲十足的女子,竟然就什么不说的认了。”
“皇宫中多的是美人,时间长了,夏瑞皇,哪里还记得有这样一个儿子。所以母子俩受尽了白眼,不过在夏瑞皇驾崩之前,突然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在咽气的关头,让人将母子上了玉蝶。这件事也就那几个人知道,随着夏瑞皇的驾崩,杭书弈母子更是成了与皇宫无关紧要的人物了。”
“当时登基的是夏盛帝,他更将他们不放在眼里,没有在皇宫中住过一天的皇子,没有任何的靠山,如同寻常百姓一般,不值得他出手。他也知道这个从未谋面的皇弟有一块封地,那地方常年闭塞,百姓穷苦,简直是个荒废之地。他也就没有收回,就当给他的父皇尽孝心了。这样一来,杭书弈母子平安了一生。”
“这流落在外的皇子跟了母亲的姓,杭恒。也是个人物,他自知自己是个皇子,若想安心的活命,科举试图是不能走的。人家愣是自己做起了生意来,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愣是将家业做大到了全国。可能是对皇室的记恨吧,也可能是为了报复皇室,他竟然入赘了当时还算富庶的杜家!”
黎元折说了这么多,觉得口渴,停顿下来,端起放在榻旁矮几上已经冷掉的茶盏,看了一眼,是红枣还有一些看不出名堂的茶水,也不顾及直接喝了,甜甜的,为皱眉也没有说什么。
姬颜也没有阻止,而是还在想着这杭恒果然是个大胆的,既然为皇家之子,还入赘?这,这,这怕是要被杀头的吧?
“后来怎么样?”她急急的出声询问。
黎元折放下茶盏,无奈的扶额,“还能怎么样?就此杜家就壮大,揽了皇家所有的生意,成了真正的皇商!”
“不是,那夏盛帝就没有雷霆之怒的将两家人给灭九族?这可是大逆不道侮辱皇室的重罪啊?”
“也许是夏盛帝那个时候已经奈何不了他们了吧!”
姬颜不明,皱起了眉心。黎元折知道若是不说清楚,她怕是放在心里不得劲。
“让夏盛帝不畏惧的小角色,一夜之间成长为能够垄断全国钱庄的号令人,你觉得夏盛帝还敢动杜家或是杭家吗?”
姬颜听了,浑身僵住,她虽然是武将,对这些用脑子的算计利益的商人来说,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足以葬送一个朝纲。改朝换代也就在一念间的事情,想到这里,她对于那个杭恒觉得不寒而栗。
幸好他已经作古了。
全国的钱庄,那是多少银子?
“所以说,承胤王是杜家子孙,难怪杜家要护着他!”
姬颜想着,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不是,若是杜家富可敌国,那想要扶持承胤王为帝,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为何还要承胤王自己举兵造反?”
可是不等黎元折开口,她便抬手对着自己的脑门拍了一巴掌。虽说没有用多少力气,可看在黎元折的眼中,也是心疼极了。赶紧伸手去揉连点红印都无的脑门。
“我真是怀孕怀傻了。入赘之子,若想要称帝,名不正言不顺。杭恒的子孙能人不知鬼不觉的恢复皇姓,真是够奸诈的!所以杜家就作为他们想要称帝的财力支持,难怪这些年西北边陲突然崛起,不管是人力物力还是军力。怕这些年明面上全国首富的杜家,早已经被承胤王给吸干了吧?”
“想要支撑一个封地上的吃喝拉撒,还有几百万大军的开销,杜家不会一点怨言都没有。任谁入赘之后又恢复本姓,都不会做到无动于衷。而承胤王这些年无休止的索取,杜家不出卖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姬颜窥探出这整桩事情的关窍,不免的由衷唏嘘。这承胤王可这能隐忍和伪装,若不是黎元折无意中发现他的曾祖父是夏皇的儿子,还真难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失踪的杜家。他们表面风光,实际怕是已经难以维持了。叛军攻城,承胤王被杀,杜家的商铺已经被我充入了国库。他们被压榨了这么多年,应该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吧。那杜庭之可是个心思沉稳之人,自寻死路的事情,他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