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要自由,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知道:即使是黄泉碧落,我也绝不放手。”那自语,明明如同春日里薄薄的雾一般飘渺无依,可是那眼中的深情却让你不会怀疑那话语的真实性。
“主子,属下……”那原来是车夫的暗卫跪下说道。
“没事,她想走,你是拦不住的。”南宫尘语气平淡,可是那垂落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淌出的血滴却出卖了他的心事。
凉风呼啸而过,本来有内力护体的南宫尘却突然之间觉得透骨的,冷。
南宫尘站在那里,痴痴的望着手中的木簪,思绪回到了之前。
那天清晨,天刚刚亮。
自己起来后就去找丫头,想问她还需要点什么,可是却被那段对话阻止在门外。
“小姐,您真美,比那仙子还美。”
“你见过仙子。”
“没有,但是奴婢就觉得您美。”
“是吗?”
“小姐赎罪,奴婢不该妄议小姐容颜的,不是有意冒犯小姐的。”
“没事,起来吧!”
“小姐,奴婢帮您把头发绾起来吧!”
“不用。”
“小姐,奴婢手艺不差。”
这时,我听到那丫头说道:
“绾青丝,挽情思,任风雨飘摇,人生不惧。
浮生一梦醉眼看,海如波,心如皓月,雪似天赐。
你自妖娆,我自伴。
永不相弃!”
那话语是那么的坚定,可是丫头的那语气中的有着难解的苍凉与哀伤。
于是自己下定决心,绝不让丫头再有一丝的痛苦。
南宫尘就那样站在那里,喃喃自语道:
“绾青丝,挽情思,永不相弃!“
“丫头,这话是他对你的诺言吗?”
“丫头,你因为他而不再绾发吗?”
“丫头,你难到还是没有放下吗?”
“丫头,他许诺的我同样可以呀!”
“丫头,你为什一定非要离开呢?”
“丫头,丫头……”
许久,久到夜色尽消,最后南宫尘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笑,似是清逸似是妖娆,更是透着无尽深沉的凄凉。
南宫尘看到那晨光才微微转身,眼神冷酷的扫了一眼地上横陈着的那具尸体。
拿出一瓶什么,随手一挥,尸体顷刻间化作灰烬,随风而去,再也无迹可寻。
对于这些人的死,我有的只是淡漠,是的,这就是江湖。
实力为尊!
你是强者,你杀了人只会有人说你锄强扶弱!反之,只会有人说你滥杀无辜!
这就是区别!
我现在永远只会做前者!
我奉行的宗旨永远只有一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原谅一次;人再犯我,教训一次;人还犯我,灭之断根。因此,对于南宫尘的做法,我没有觉得残忍。
其实我没有离开多远,只是在暗处呆着,我看到他的失落,他的伤心。
可是,我没有现身,因为我的未来有着太多的坎坷,即使不说未来,这一路就有不少的麻烦。我已在地狱之中,你这样的人,不该如此。
我离开,也许时间久了,你就淡忘了的。
魅儿说道:“墨染,我觉得他是爱你的,你为何离开呢?”
我只是淡笑着,思绪回到半月前,那是我觉得自己总会时不时的头晕,开始还没感到,后来我意识到自己体内的醉颜虽然解了,可是却有了一种不知什么的毒素在我体内,因此我的生命,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多久。
也许一年,也许三年,也许十年,也许几十年。
因此,我写信让魅儿过来。
所以,现在即使我有了一丝动心,也不可能陪到到白首,既然如此,又何必给他希望呢?那样只会让他更加的痛苦而已。
我看着魅儿,笑着说:“没有不信,只是不能。”
魅儿说道“墨染,你离开就能解决了吗?”
我拾起地上的一片枯叶,说道:“再美的事物,也会凋零,最终化为尘土。若我离去,走得彻彻底底,不留下一丝痕迹,就如同这世上从没有过我,我从来都不存在一样,他找不到我,终究会慢慢忘却的。”
“忘得了吗?”
“在深的感情,也会淡的,一年不够,那就三年;三年不够,那就十年;十年不够,那就二十年,总会那么一天,总有忘记的时候。也许,他会遇上更好的女子,一个爱他,一个可以陪他一辈子的女子,那样他也会幸福,不是吗?”
魅儿哑然,随即沉默,叹道:“也许,真是如此。人们常说,死节易,守节难,同生共死,从古到今的爱情传奇中,催人泪下,使人铭记的,若非是相随相伴,共携白首,便是同生共死,生不同食死同穴。从来没听过一人赴死,一人犹生,尚能终身不移的。”
说着,她幽幽叹了口气,爱情,不就是如此吗?
这世界,那么现实,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跟何况,南宫尘他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富贵,才华容颜,无所不有。
他若是想,那便可以坐拥天下绝色,凡所欲得,皆无所遁。
在我离开后,在我消失的无踪无迹后,他怎会不遇到其他的女子,他又如何能拒绝所有的诱惑,再不动心,为我守节终身,因我伤痛终生吗?
魅儿思索着,感叹着,忽地觉得心疼。
这样深沉中透着沧桑的道理,为何墨染小小的年纪轻便能懂得?
她……真的只有十几岁吗?
她……怎会会那么的让人心疼呢?
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呢?
怎样的经历,怎样的心酸悲哀,怎样的绝望,才能悟出这样的真理呢?
这个女子,本来以为自己看懂了,却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懂过她。
别人说影楼楼主无情,可是她却有着最深的情,她从来没想过要去伤害谁,她总是为他人想好一切,你若对她一分好,她还你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