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五章 黑旗事件(1)
白蕾此次在李宅失手后,心情沮丧。
尤金开车时表情非常严肃,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
轿车穿过一条大街驶进了东直门附近的苏联大使馆,在一幢红色小楼前停了下来。
白蕾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栽进尤金的怀里。
尤金把她紧紧揽进怀里,吻着她柔软的黑发,一会儿,松开了手,说:“上楼去吧。”
白蕾依偎着他走进小红楼,迎面是苏联共产党领袖列宁的大幅照片。
两个人相拥着上了楼。
这是一间宽敞的卧室,有一架舒适的席梦思软床,床头柜上放着尤金的全家照,对面是一排白色镶有圆形大镜子的衣柜,衣柜旁有个俄式梳妆台,半圆形,镜子也呈半圆形。席梦思床上方的墙壁上有一幅油画,画的背景是俄罗斯的一片白桦林,林边有一条银白色的小溪潺潺而流,褐色的石头上坐着一位垂暮的老人,若有所思的样子,背着一支毛瑟枪,显得古老而破旧。
尤金熟练地褪尽了白蕾身上的衣物,就像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一样仔细欣赏着她。
白蕾笑着扬起了眉毛,说:“你总是用这种眼光看我,难道还没看够吗?”
尤金抚摸了一下又浓又黑的胡子,说:“我总觉得你就是一块中国的美玉,越把玩越柔润,越柔润就越放不下。”
白蕾嘻嘻笑道:“我是新疆的羊脂玉。你娶我吧,我想你那当将军的爸爸会同意的,我一见到他老人家那一排雪白的牙齿,就能猜到。我们是门当户对,我爸爸也是将军,是蒋总统的红人,是蒋总统的智囊。”
尤金说:“可是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他老人家。咱们两家都是情报世家,算是有缘分。可是我们苏联的女人,十六七岁水灵灵的,就像一只小白鸟,结婚没几年就变得跟木桶一般,连走路都费劲儿了。”说着,尤金学着胖女人的样子费力地走了几步,逗得白蕾笑得差点岔了气。
尤金说:“白蕾,我就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白蕾说:“笑比哭好。”
尤金说:“我听说中国古代有四大美人,笑褒姒,病西施,戏貂婵,醉贵妃。当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的是引来褒姒一笑,结果亡了国。西施在生病时,楚楚可怜,令吴王夫差心动万分。吕布、董卓戏貂婵时,貂婵羞红了脸,娇羞百态。杨贵妃醉酒时丰腴绰约,风情万种。”
白蕾笑道:“你懂的挺多。”
尤金说:“我喜欢中国的哲学和历史。”
白蕾说:“我们白家三姐妹也有三种令男人大动心魄的地方,大姐白蔷,拿到大笔的美元时,妩媚风流。二姐白薇,忧心忡忡时,孤傲冷艳……”
尤金问:“那你呢?”
白蕾俏皮地瞟了他一眼:“我嘛,我跟心仪的男人在一起时,犹如牡丹绽放,胜似荷花出于污泥,冉冉升起,笑迎飞雪,落梅一片……”
尤金一听心花怒放,一把揽起白蕾,就像抱着一只温顺的小鸟,快步走进浴室……
云情雨意后,二人恢复了平静。白蕾想到定时炸弹安装失败,不禁沮丧。
尤金见她轻轻地叹气,劝道:“不顺在顺利之中,顺利也潜伏着不顺,这是辩证法,你们中国古老的哲学著作中早已阐明这一观点。中国春秋时期的大哲学家老子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潜伏着低潮的到来,低潮又积蓄着**的出现。你不要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
白蕾把头转过来,一脚踢飞了毛巾被,说:“唉,谁知道有路还是没路呢?”
尤金说:“我不明白,你们的特工系统内部还分那么多派系,我们苏联克格勃内部倒是挺团结的,大家一致对外。当然也有多面间谍,几头拿薪金。”
白蕾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问:“你是不是多面间谍?”
“打死我也不干。我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我坚定地信仰列宁主义,我随时为了苏联的利益而献身!”尤金的语调显得十分坚定。
白蕾摸着他的右肩说:“你可别献身,你献身了,我怎么办?”
尤金认真地说:“那你跟我一起去献身,咱们一起去天堂见列模”
“得了,我见什么列宁?就是那个指挥攻打冬宫的布尔什维克领袖,他演讲时全身颤抖,大声呼吁:‘死亡?死亡不属于无产阶级!’我跟着他去啃黑面包,让穷人和贵族坐一个板凳?我不干,我要去见孙中山,我是国民党员,是三民主义者。”
尤金说:“蒋介石的公子蒋经国当年也是共产党员。他是留苏的学生,他娶了一个苏联女人做老婆。”
白蕾说:“我知道,当年大汉奸周佛海、陈公博还是中共的早期党员呢!人是变化的。你们的马克思说,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我还说,全世界有产者联合起来呢!”
尤金不耐烦地说:“好了,我不和你争论这个了,我困了,明天还要开会呢。”
白蕾见他转过身去,一会儿便发出轻轻的鼾声。她睡不着,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忽然,她一骨碌爬起来,喃喃自语着:“哼,我不能让黄妃那个小黄毛丫头抢了头功!……”
公安人员小宋失踪了。这使龙飞、肖克、路明、凌雨琦等人有些坐立不安。
梦蝶向众人仔细叙述了她与小宋最后一次分手时的情景。
龙飞分析说:“小宋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在侦察过程中被敌特发现了,或者是被敌特关在什么地方,或者是已经牺牲了……”说到这时,龙飞的眼圈有些泛红。
路明说:“是不是小宋发现了那个安装定时炸弹的女特务?”
凌雨琦说:“那个女特务会不会是林莺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