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四章 一双假肢（14）

“你们在海外吃香的喝辣的，留下我在这里受苦，整天担惊受怕，尽做噩梦。为了弄到这情报，不惜苦肉计，跟一个浑身海腥味的穷小子鬼混，你说有什么意义？！”说着，她拾起一片掉在肩头上的落叶，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是我青春的残骸！”

白蕾见黄栌不肯交出情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急如焚，顿时起了杀机。

“任何人不能违背党的意志，违者格杀勿论！”这是梅花党的党训之一。

“你看，那边有人来了……”白蕾用手一指黄栌的身后，趁黄栌扭身的一刹那，顺手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块，狠狠地朝着她的后脑砸去……

白蕾得到中共核潜艇设计图后便设法来到台湾博通赌局，这是梅花党在香港的一个重要据点，老板就是当年白府上的总管金老歪。

香港的夜，狰狞可怕。

鳞次栉比的商店，灯火辉煌，样式繁多的小汽车穿梭往来，像一条彩色的长河在流动；摩天大楼令人感叹，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缭乱的广告灯，交相辉映；醉态的男人，花枝招展的**，大腹便便的商人，耀武扬威的外国水兵，川流不息。

白蕾乘坐的汽车在香港城市中心的博通赌馆门口戛然停住，白蕾付了车钱后径直来到里面。

大厅内，一伙赌徒正在推牌九，一个胖头胖脑的家伙一边摇着小瓷缸，一边嚷道：“现天！现天！”

白蕾熟练地穿过走廊和一个个赌房，她终于在后面一座二层小楼前站住了，她望着倚着楼栏嗑瓜子的俊俏婆娘问道：“金老爷子呢？”

那婆娘低头一看是白蕾，露出满嘴金牙，嘻嘻笑道：“哟，是哪阵子香风把三小姐给吹来了？一晃儿几个月过去了，真想死我了。老头子在里面喝奶呢。”

白蕾走上楼，那楼已有年头，楼板被压得嘎吱嘎吱响，尘土被震落。

白蕾走进一间宽敞雅致的房间，一个七旬的干巴老者斜躺在紫藤椅上，正趴在一个年轻少妇的胸前吮奶。那少妇敞着嫩藕似的胸脯，两只又圆又滚的**像两个小白葫芦。

老者见有人进来，将少妇推开，正襟危坐，一见白蕾，喜笑颜开。

“金叔！”白蕾亲热地叫了一声。

“这趟玩得不错吧？西洋景逛够了，该瞧瞧东洋景了。”那个被称做金叔的干巴老者说道，他的嘴里龇出两颗大金牙。

白蕾一**坐在旁边的扭股椅上，跷着二郎腿，问道：“有烟吗？”

老者捡起旁边的大烟枪递给她，她接过来熟练地吸起来。

薄薄的烟雾冉冉而起：“吧嗒，吧嗒。”

老者小声问道：“买卖顺利吗？刚才老头子又来电催问了！”

白蕾笑道：“我做的事儿哪里有不顺的。”

老者问道：“黄小姐好吗？”

白蕾诡秘地一笑，说：“送她上西天了。”

“什么？！”老者惊得弓起了身子。

“嘶愿再潜伏下去，想亲自出来送货，共产党能放了她？”白蕾不以为然地说。

老者干咳一声，叹一口气道：“想当年军统和中统的教训不能不吸取，我们不能再搞内讧，你这样做是谁的指示？黄老板能饶过你吗？”

白蕾把水烟袋掷在地上，气呼呼地说：“我奉命前去取货，她偏偏不给，还想直接与三号联系，她违反了纪律。”

“三号混得不错吧？”老者漫不经心地掰开一个香蕉，塞进嘴里。

“三号是谁？我压根不知道！直到现在还是个谜，老头子连我也信不过，他就像一个幽灵向我传递信息。”白蕾脸涨得通红，顺手抄起一瓶汽水，拉开盖，“咕嘟嘟”倒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