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鱼在晨王府已经住了一个星期。
一大清早,她在后院把老古怪教给她的掌法和拳法都练了一遍。
下山这么久了她都没练过武,只是在睡觉前打打坐,练练内功,都不知道武功有没有生疏。
练了一阵武,忽然想起那晚御剑练剑的情形,觉得他的剑法挺好看的。苏小鱼便在地上捡了一根细小的竹枝,闭上双眼脑海里回放着御剑练剑的经过,然后睁开眼睛,学着御剑的动作一一舞起来。
刺丶点丶挑丶扫丶劈……
舞了几回,她越来越熟练,剑也舞得越来越快,不出半个小时就把御剑的剑法动作一气呵成地舞出来。
练完了,收剑,哦不是,应该是收竹,她忘了自己手上拿的是竹子。
“哗啦哗啦”一堆枯黄的树叶落打在她的头上和身上。
啊啊啊!有没有搞错,御剑练剑的时候漫天花瓣飞舞,为什么她练剑的时候却是漫天落叶砸下来。
苏小鱼郁闷地把头上的落叶拍下来,擡眼间看到一个下人正拖着一个麻袋朝后门走去。
“你在干嘛?这袋里面装的是什么?”她走过去好奇地问。
“回鱼儿小姐的话。”那个下人向她鞠躬回答:“今天小人一早去杂物房的时候,发现里面不知什么时候饿死了一只狗,赵管家吩咐小人用麻袋装起来拿去外面埋了。”
饿死了一只狗?!苏小鱼蓦然想起了被她关在屋里的小黑。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小人先出去了。”那个下人说。
“哦。”苏小鱼讷讷地点了点头。
惨了!惨了!小黑被她关在了房间里。如果老古怪当天回来的话,应该会把小黑给放出来。但如果老古怪几天不回来的话,那小黑不是要活活饿死在里面?不过,她虽然把门给锁了,但是窗却是打开的,以小黑的“聪明才智”应该会从窗里跳出来吧。哎呀!不行,她还是得回去看看,如果小黑真的被饿死了,她拿什么赔给老古怪……
餐桌上,苏小鱼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小鱼儿,小鱼儿。”见苏小鱼咬着筷子在发呆,凤天慕晨不由关怀地唤了两声。
“啊?”苏小鱼回过神来,看向他。
“怎么不吃饭?是不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哦,不是,饭菜都很好吃,只是……”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出来:“慕晨哥哥,我在王府已经打扰你很多天了,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凤天慕晨微微愕然:“为什么要走?在王府里住得不开心吗?”
“不是的,我在王府住得很开心,大家都对我很好。”苏小鱼实话说:“其实,我是瞒着师傅偷偷跑下山的,我已经出来十几天没回去了,怕师傅会担心。”(她也怕小黑真的会饿死了,那时候她就罪大了!)
凤天慕晨听后微微垂下眼睑,眼里有失落一闪而过。很快,他嘴角浮起微笑:“好,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先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
“嗯。”苏小鱼低下头吃饭。
心中感到抱歉,其实她很想留在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但她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是要回去的,回到属於自己的世界去!
翌日一早,凤天慕晨丶御剑丶朱儿和翠儿在王府门口为苏小鱼送行。
马车就停在门口外面,拉车的马儿有些不耐烦地踏着蹄子刨着地。
“小鱼儿,下次有空一定要来王府找我玩。”御剑的笑容有点苦涩。
“放心,我会的。”苏小鱼故作轻松地笑:“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逛街呢。”
御剑被她的话逗得一笑:“好,随时奉还。”
“鱼儿小姐,你走了谁教我做好吃的点心?”翠儿眼睛红红地说。
苏小鱼想了想,说:“这样好不好?等我回去后,把各种点心的做法写成一本书,然后差人拿到王府给你。”
“嗯。”翠儿只能点头。
“鱼儿小姐,一路保重。”朱儿还是一惯优雅的微笑。
苏小鱼朝她一笑:“谢谢!”
最后,她看着凤天慕晨,等着他说出道别的话语。
凤天慕晨凝视着她,嘴角微动:“小鱼儿……”
“王爷,不好了!”一个婢女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打断了凤天慕晨接下来要说的话。
“发生了什么事?”凤天慕晨问她。
“启禀王爷。”那个婢女跪到地上,回答说:“领舞的映红姑娘在练舞的时候扭伤了脚,大夫说她伤得很严重,至少要修养一个多月才能再跳舞。”
“怎么办?”朱儿秀眉轻蹙:“下个月便是皇上的五十岁寿辰,凤城有名的歌舞妓都被其他的王爷皇子高价聘请了,一时之间去哪里找到一个像映红姑娘一样善舞的人来当领舞者?”
一群人陷入了沈默。
“啊!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翠儿突然一手击打掌心说。
“谁?”朱儿急问。
“就是鱼儿小姐啊。”翠儿指向苏小鱼。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苏小鱼连忙道:“呃!翠儿你在开玩笑吧,我不会跳舞啊。”
“鱼儿小姐,您就别谦虚了,昨天早上我还看见你在后院跳舞来着,可好看了。”翠儿兴奋地说。
“我那不是在跳舞,是在练剑。”她解释道。
“是在练剑吗?可是当时你手里好像没有拿着剑啊。”翠儿歪着头,回想着当时的情形。
苏小鱼额头滑下一滴汗,以竹当剑不行吗?
“总之,我是琴棋书画舞蹈样样不通,你们还是找别人吧。”总之一句话,别找她就行了。
“这个不是问题,朱儿姐姐可是琴棋书画歌舞样样精通哦,相信在她的调教下,鱼儿小姐一定能够成为凤城最顶尖的舞者。”翠儿非常热情地说。
苏小鱼既惊讶又佩服地看着朱儿:“既然这样的话,让朱儿来当领舞者不是更好吗?”
“回鱼儿小姐的话。”朱儿微微垂下眼睑:“奴婢自小体质虚弱,不适宜长时间跳舞。”
苏小鱼婉惜地说:“朱儿,很抱歉,我并不知道这些。”
“没关系。”朱儿微笑着,突然她下跪在苏小鱼的面前:“奴婢想请鱼儿小姐帮忙渡过这个难关。”
“是啊,鱼儿小姐,你就帮帮忙吧,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领舞者,我们这几个月来的辛苦就全白费了。”翠儿也跟着跪了下来。
“是啊,小鱼儿,你就留下来帮帮忙吧。”御剑忍不住出声,心里高兴最终於找到让她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
“你们先起来。”苏小鱼连忙扶起朱儿和翠儿,为难地说:“可是我真的不会跳舞。”
“奴婢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跳舞。”朱儿的眼神透着坚定。
苏小鱼无奈地看向凤天慕晨,征求他的意见。
凤天慕晨凝视着她,眼神里有着百般不舍千般柔,他轻轻地呵出一句:“留下来,好吗?”
其实,他也不想她离开。
就这样,苏小鱼留了下来。
(苏小鱼:呜呜!小黑,对不起啦!在你与美男之间,我选择了美男,你就安息吧。)
(小黑(额头滑下三条黑线):貌似我还没死吧。)
……
“扭腰。”
“qiao臀。”
“哎呀!鱼儿小姐,你的腰怎么僵硬得跟木头似的?”
“呜呜……我都说了我不会跳舞,是你们不信而已。”
“不行再来,奴婢一定要教会你跳舞。”
“呜哇!救命啊……”
晚上,苏小鱼四肢酸痛地趴在床上休息。
被朱儿教了一整天的舞姿,她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简直比打了十场架还要累。什么扭腰qiao臀,那么扭捏的动作,她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做得出来,还是练武比较简单实际一些。
“唉~”她忍不住叹息出声。
“小鱼儿,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等一下,我马上来开门。”苏小鱼急忙爬起来。
哎哟!起来的时候动作太猛,闪到腰了!
挣扎着走去开门,只见凤天慕晨站在门外。
“没打扰到你吧?”凤天慕晨问。
“没有。”苏小鱼弯嘴微笑:“慕晨哥哥,请进。”
她把凤天慕晨引进屋内。
看着凤天慕晨把一个箱子放在桌上,在里面拿出一瓶药和纱布之类的东西,她终於忍不住问:“慕晨哥哥,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鱼儿,来这边坐。”凤天慕晨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指了指他对面的凳子对她说。
“哦。”虽然有点不解,但她还是听话地坐到凳子上。
“伸出右手给我看看。”凤天慕晨继续道。
“啊?!”苏小鱼下意识地缩了缩右手,“慕晨哥哥,你要干嘛?”
“难道你还想瞒着我吗?”凤天慕晨凝注着我,那眼神就好像可以看透一切。
苏小鱼被看得有些心虚地垂下头,伸出右手。
上午练舞的时候,她一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正好撞到右手臂,想不到给他看到了。
呜呜……真是丢脸啊!
凤天慕晨轻轻地把苏小鱼的衣袖卷起来,看到她的手臂淤青了一大块,他的眉头不禁蹙起:“疼吗?”
“刚摔倒的时候有点疼,现在不觉得疼了。”苏小鱼笑笑说。
“对不起,让你受伤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必勉强自己……”凤天慕晨的眼里满是歉疚。
“我愿意!”为了不让凤天慕晨没由来的自责,苏小鱼大声说:“我愿意跳舞,其实我很喜欢跳舞,也很羡慕那些会跳舞的人,所以,我不会放弃的。”
“真的吗?”凤天慕晨眼里滑过惊喜。
“真的!”她坚定地说。(神!请原谅她昧着良心说谎吧,其实她很讨厌跳舞的,特别是那种看起来软绵绵的舞!)
听了苏小鱼这么雄纠纠气昴昴的话,凤天慕晨放心地笑了。他低头把药涂在她的手臂上,动作很轻,很温柔。
“其实,我很想看到你跳舞的样子。”他的睫毛轻颤。
苏小鱼的心中一动,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夜深,苏小鱼一个人来到庭院,借着月光练舞,练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