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濂溪,听说你和李恪元是打小认识,算得上青梅竹马吧,你俩有没有可能发展发展?”席上有人问。
苏濂溪笑:“怎么,你还想当着正主面嗑CP?”
“对!你透露点内幕成全我吧。”
苏濂溪目光微不可察的滑过垂头沉默的沈嗅薇,笑了笑:“保密。”
她说得暧昧,勾得人浮想旖旎。
若按照前世发展,这会儿苏濂溪已和星星糖达成契约情侣交易并“官宣”。话说,官宣情侣到V晚宴的游戏环节会怎么玩?
正想着,就到了游戏环节。
众人玩了几个简单常规游戏后,苏濂溪递给陆茜芝一个眼神,陆茜芝会意,笑着起身:“各位,摄像老师不容易,咱帮他尽快拍够素材好下班,我们来玩投壶游戏吧。”
这话说得体贴,大家纷纷点头赞同。
陆茜芝从花瓶中抽出几支长茎玫瑰:“我们以花当矢,再请在座的一位朋友圈起手臂做壶,我们拿花枝投圈,筹最少的下轮做壶。怎么样?”
话未竟,苏濂溪附和:“好啊。”又有几人表示同意。
“那我们选位朋友当壶,就按座位来吧。沈嗅薇你第一个。”
沈嗅薇轻抬眼皮,先瞥了一眼黑洞洞的镜头,再环顾四周——有人沉默,有人拧眉,有人睨眼,有人晾手——都在看戏。
想起入场前表姐千叮咛万嘱咐的“你要乖乖的,别耍脾气”,沈嗅薇闭了闭眼,默默拿下膝上的餐巾,走到陆茜芝面前。
陆茜芝一脸兴奋的将沈嗅薇拉到中央,将她双臂环成圈再用丝巾扎紧,又指挥大家拿玫瑰投沈嗅薇环起的手臂中。
啪!
玫瑰花枝打中沈嗅薇的脸。
“啊,对不起。”对面陈姓女艺人抱歉笑着,双手合十向沈嗅薇致歉。
沈嗅薇笑了笑:“游戏而已,不用道歉。”
对方立即收起残忍的笑容,再次持花枝朝沈嗅薇脸上打去。
啪!啪!啪!
沈嗅薇发现了,投掷队伍中有几个女艺人是一伙的,她们假作投壶,实际是要用玫瑰花砸沈嗅薇的脸。
投壶游戏是假,羞辱她是真。
到了这会儿,宴会场透着诡异的静。偶尔爆出的几声笑,也变得极刺耳。再不知内情的人此时也瞧分明了,有人假借游戏之名在修理沈嗅薇。
只修理沈嗅薇一个,还是……
他们脸上终于露出惊惧的神色。
沈嗅薇默默观察,确定哪几个是同伙后,她决定反击。
当小团伙之一再次朝沈嗅薇脸上甩玫瑰时,沈嗅薇利落抬手,用巧玫瑰花枝飞向别处。
哇,飞好远!
一个多月以来,她勤练动作与力量,其中有项训练就是用手甩开丢过来的球,不知不觉间,她练出了敏捷身手!
沈嗅薇瞬间开心了,并且左隔右挡的玩开了。
啪!
又一支玫瑰花枝打中人脸。
这回挨甩不是沈嗅薇,而是站对面的甩人者。
那陈姓女艺人面容一滞,径直下蹲抱膝“呜呜呜呜”哭了起来。
沈嗅薇睁圆了眼——这就哭了?她挨了那么多下都没吭气!
“沈嗅薇,谁让你挡的!”陆茜芝怒不可遏。
“你说规则时又没说不能挡。”
见有人哭了,旁观中的一个顺势喊停:“我们别玩这个游戏了。沈嗅薇,我们不玩了,好不好?”
那人问得小心翼翼,毕竟说好轮流做“投壶”的,但更怕轮到自己时也这样……
“啊?”沈嗅薇流露可惜的神色。
她才回敬了一个小跟班,连主谋的衣角都没碰到。
真的好可惜。
“好吧,我们,有机会再玩。”
沈嗅薇话音刚落,从旁看戏的苏濂溪眉头深深拧紧——为什么沈嗅薇还不发火!
沈嗅薇一脸平静,与在场的说了句“我去洗个手”,缓缓走出宴会厅,她本想去洗手间用冷水扑扑脸,走到半途她改了主意,拧身去了庭院。
庭院无人,四下安安静静。她脱下高跟鞋拎在手上,赤足轻踩草坪,小草轻挠她痒。就这么心茫茫的走着,慢慢踱到了人工湖边上。
站水边探看,瞧见月亮映在水里,白得要剜人的眼。
说她一点都不气是假的。
前世的她神憎鬼厌,遭遇的羞辱比今夜要痛上百倍千倍。这点小花招,她受得住。只是,她的忍受力高不是那伙人肆意羞辱自己的理由。
是谁?
她确定,宴上那位记录的摄像师的机器是开着的,那一小撮也知道,知道仍肆无忌惮的搞小动作。
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
还是有人专门指使?
沈嗅薇慢慢想着,思忖间突然抬头,恰看见建筑物那边,李恪元正拉开大门,从亮堂堂的宴厅走出,踏着浅白月色,朝她所在的方向急急而来。
他边走边看,似乎在找什么人。
想起宴会厅内,他投来的那道冰冷的目光,沈嗅薇下意识将身体藏在松树后。
她屏息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李恪元该走远了,才猫头猫脑的探出脑袋察看。没想到,李恪元正好走到她躲的那棵树前面,她一探头,被他逮个正着。
沈嗅薇尴尬。
李恪元看到沈嗅薇的那瞬,原本蹙紧的眉眼一瞬松软,他很轻很轻的吐了口气。
沈嗅薇又一次缩回去。
“沈嗅薇,”他在她面前站定,“过来。”
沈嗅薇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乖乖从树后面走到李恪元面前。
云朵般柔软的毛毯轻轻落在她肩上。
沈嗅薇怔忪。
“你——”
啊,月亮是什么魔法使,把刚刚还一脸淡漠的男子融成眉目温柔的人。
李恪元没回应,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赤足上。
沈嗅薇脸更沸了:“我的鞋有点磨脚……”
他抬手,探衬衣口袋,竟从中拿出一联创可贴。
见她不便,他主动蹲下来替她贴上。
沈嗅薇心重重一跳,她猛按着胸口,脑内喧嚣一片——天呐天呐天呐,李恪元也太会了吧!
“你……还好吗?”
“很好呀。”沈嗅薇答。
李恪元默了默。
“你的晚宴邀请函有带在身边吗?”
“嗯。”
李恪元肃了肃眉眼:“我看看。”
“哦。”沈嗅薇没犹疑,从装饰手包里拉出一张白色的邀请函并递出。
李恪元接过邀请函翻覆细看。
函没错,抬称也对。
不对,一水的白底黑字邀请函,唯有沈嗅薇这张,名字是漂亮的烫金,变幻角度时,颜色似在流动。
这是,VIP邀请函。
李恪元心猛地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