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比克莱歌剧院，水神芙宁娜正在睡梦中遨游黄飞鸿世界，学习着璃月的传统武术。
歌剧院之外的枫丹，一些人也在黑夜中聚集起来。这些人中，有三个人芙宁娜应该很熟悉。因为这三个人便是在水神的就职典礼上，被芙宁娜当众点名的三人。
分别是私设庄园，逃税漏税的艾玛女士。
靠着窃取他人成果，赚取财富的加布里埃尔先生。
以及靠着岳父的家产发家，却在发家后抛弃原配妻子，想要黑白通吃的路易斯先生。
这三人都是枫丹有名的权贵，也是因此，这三人在这一年中被芙宁娜逼得死去活来。不仅失去了大部分家产，就连在枫丹的名声也变得一塌糊涂。也是因此，三人方才在暗中组建了秘密聚会，招揽了一批因为芙宁娜而利益受损的权贵，想要借此反对芙宁娜对枫丹的统治。
“卢卡斯终究是被审判了！”首先说话的，是聚会的首领，枫丹的地下教父路易斯。
就见坐在上首的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手中拿着镶嵌着红宝石的权杖，头上戴着从璃月进口的丝绸礼帽，灰白的鬓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成熟内敛的绅士。
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位绅士，却是枫丹大部分犯罪的源头。不止如此，他还在枫丹的暗处编织了一个庞大的网络，谋求着枫丹至高无上的权利。
本来他的计划一切都很顺利，但谁曾想新上任的水神大人居然如此难缠。相比于过去那个虽然高尚，却过于单纯的厄歌莉娅，魔神名为芙卡洛斯的当今水神，初次见面便拆穿了他一生的渴求。让一向重视维护外在形象的他，彻底成为枫丹黑暗的象征。
但也是因此，在这场反对水神的聚会中，他是毫无疑问的首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芙宁娜绝不会放过这位罪孽深重的路易斯先生，而路易斯先生也不会束手就擒。在被押上审判庭前，他一定会使尽一切手段脱罪。哪怕彻底颠覆枫丹的秩序，也在所不惜。
等到路易斯的发言过后，一旁的艾玛女士端起咖啡杯，轻哼道：
“谁让卢卡斯这家伙那么贪婪，又那么嚣张！”
作为枫丹的大地主，艾玛女士并未结婚，因为她不想任何人与她分享自己的财产。
相较于张扬的卢卡斯与野心勃勃的路易斯，艾玛女士的愿望很简单。
摩拉，更多更多的摩拉！
作为一个枫丹人，艾玛女士却是璃月岩神摩拉克斯的忠实信徒。为了积累更多的财富，作为大地主的她装扮向来朴素。身上的长裙是街边小店的便宜货，手上和脖颈处也没有珠宝。有钱人的排场对她来说毫无意义，节约更多的摩拉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聚会进行的过程中，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还偷偷将聚会上的银制餐具往怀里装。虽然这餐具的价格与她的财富相比不值一提，但这一点点的收获，还是让她的脸上露出了玫瑰般的笑容。
就见她喝过咖啡之后，又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发现这咖啡杯居然是璃月进口的高档瓷器，上边的涂料甚至夹杂了金粉，艾玛女士的舌头立刻蠕动了起来。就像是嗅到了猎物的毒蛇一般，她的舌头猝然从嘴巴里伸了出来，贪婪地舔着咖啡杯上的金粉。
论年纪，艾玛女士今年已经快40了。但天生丽质的她，舔舐咖啡杯的动作依旧迷人。一旁的加布里埃尔先生本身就是个好色之徒，此刻看到艾玛女士妩媚的模样，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随后附和艾玛女士道：
“艾玛女士说得没错。卢卡斯在枢律庭大捞特捞，却不知道分点好处给别人。而且这家伙还很张扬，有了点儿钱就在德波大饭店大吃大喝，还大张旗鼓地投资房地产。就他这种做法，早就成为了枢律庭的众矢之的，完蛋只是时间问题。”
眼见艾玛女士和加布里埃尔只是在数落卢卡斯，路易斯有些不满地敲着文明杖道：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数落卢卡斯，而是怎么才能将我们从这件事中摘出来！别忘了，当初卢卡斯在枢律庭的时候，在座的大多数都曾经给他上贡过摩拉。现在卢卡斯进去了，你们就不担心他将我们也供出来吗！”
“他敢！”听到卢卡斯可能出卖自己，艾玛女士当即愤怒道：
“当初我们可是给了他摩拉的！整整一百万摩拉，我一个子儿都没还啊！拿了我们这么多钱，居然还想将我们给供出来……卢卡斯，他真以为我们的钱是白拿的吗？”
感受到艾玛女士的怒火，一旁的加布里埃尔道：
“艾玛女士，你的意思是……”
说着，加布里埃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做出了斩首的动作。
“如有必要，确实需要让卢卡斯彻底闭嘴！”路易斯点点头道：
“不过我觉得问题的关键不是卢卡斯，而是我们那位水神大人！”
提及水神芙宁娜，在场的众人无不是咬牙切齿。因为就在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因为芙宁娜吃了大亏。
路易斯因为罪行曝光，不得不舍弃了大量珍贵的人脉网络。加布里埃尔为了避免上法庭，不得不花了大价钱与过去的同学私了。最痛苦的还要数艾玛女士，不仅失去了两座庄园，还依照枫丹法律补交了上千万摩拉的税款，这让她的财富直接缩水了5%！
对嗜钱如命的艾玛女士来说，这绝对是痛彻心扉的损失。以至于艾玛女士现在每天睡觉的之前，都要诚心诚意地祷告，祈祷芙宁娜这位水神不得好死！
“众所周知，我们这位水神大人拥有着窥探人心的力量。”路易斯道：
“任何人内心的秘密，都不可能瞒得过她的野心。所以，就算卢卡斯没有将名单说出来，她同样可以知道是哪些人与卢卡斯之间存在利益链条。只要知道了这些人的名字，然后顺藤摸瓜，那些逐影猎人们一定很快能找到各种证据，证明在座的诸位曾经犯下的罪孽。”
“所以呢？路易斯，我们该怎么办？”艾玛女士又是愤怒，又是恐惧道：
“坐在这里等着逐影猎人们搜集证据，然后将我们一个个全都送上审判庭吗？”
“当然不是。”路易斯摇摇头道：
“既然明白了问题的根源，那我们就应该从根源出发！既然水神大人对我们步步紧逼，那我们就要想办法废掉水神！”
听到路易斯居然将目标对向了七神，加布里埃尔有些惊讶道：
“路易斯，你没疯吗？那是水神大人！坎瑞亚的灾变才结束几年啊，你难道不知道七神拥有的力量，是何等恐怖吗？我们这些人连神之眼都没有，怎么可能与神明抗衡。”
“你说得不错，加布里埃尔。单纯从力量上，我们根本不是神明的对手。”路易斯道：
“但问题是，谁说战胜神明，就一定需要力量了？别忘了，我们枫丹的水神象征的是什么？是正义！至高无上的正义！她之所以能让逐影猎人为她拼命，根本原因就在于她的象征。人们坚信她是正义之神，所以才会将法律的尊严寄托在她身上。”
“可如果，正义之神的正义，不再被人们所信任呢？”
听到这里，在座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后，艾玛女士方才冷笑道：
“不愧是你啊，路易斯！你是想在舆论的战场上打败水神大人，对吗？”
这时，加布里埃尔也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水神的力量再强，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运转枫丹的法律系统。真正意义上执行审判的从来不是水神，而是枫丹的审判庭。所以，我们只要让枫丹人不再相信水神的正义，她便再也无法在审判庭中执行审判。”
说到这里，路易斯也冷笑道：
“不错。一个失去了正义的水神，一个不再受别人信任的水神，她再强又有什么意义？她就算掌握了我们所有人的罪证，难道还能一个人将我们全都逮捕起来吗？也许她确实有这样的实力，但这样做的代价，只会让枫丹的秩序彻底崩溃！”
听到在这里，在场枫丹的权贵们立刻兴奋起来。
对芙宁娜恨之入骨的他们，已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水神大人身败名裂的场景了！
尤其是年轻的加布里埃尔，他更是兴奋道：
“太好了，我已经等不及要看到水神大人失去正义的模样了！”
“这次聚会之后，我就发动手下的报社，从舆论上对水神发起攻击。我要让整个枫丹的人，都开始质疑水神芙宁娜的正义！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水神也不过是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女人而已。她根本不是正义，她根本不值得信任！”
加布里埃尔说罢，艾玛女士也补充道：
“我也准备发动手下的辩护人，对水神发起诉讼。就控诉她不知民间疾苦，在灰河的平民忍饥挨饿的时候，作为水神却只知道在沫芒宫中肆意享受。哦，对了，我听说她不是挺喜欢吃蛋糕的吗？这也是一条罪过呀！”
“平民没饭吃，代表正义的水神却在吃蛋糕，这是正义的行为吗？我就不信那些底层的贱民受得了！呵呵，她害得我失去了上千万摩拉的财产，我也要让她付出代价！哪怕不能抹黑她的名声，我也要让她失去一切奢华的享受，和灰河的贱民一样忍饥挨饿！”
思路一旦打开，聚会上的权贵们立刻找到了各种攻击芙宁娜的方法。
怎么恶心怎么来，怎么猥琐怎么来！
只是对于众人的想法，作为聚会领头人的路易斯却摇摇头道：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你们不会觉得只要在报纸上登上几篇文章，然后发动几个贱民，就真的能动摇水神的正义吧？告诉你们，舆论的战场是非常诡谲的。过于简单直白的攻击，很多时候只会取得反效果。”
“就比如说艾玛女士，你要控诉水神大人的沫芒宫和蛋糕。可万一审判之后，芙宁娜大人真的从沫芒宫中搬走，然后坚持在饮食上与枫丹平民看齐呢？如果对方当真能做到这种程度，你的攻击还会有效果吗？反而会成为芙宁娜大人增加威望的手段！”
听到路易斯的话语，艾玛女士与加布里埃尔面面相觑，随后道：
“那路易斯阁下，您的意思是？”
“我的想法是，我们一开始不应该在舆论上攻击水神芙宁娜大人。正相反，我们应该在报纸上各种夸赞芙宁娜大人！”
夸赞？
听到这里，众人都是不解。他们这些人恨不得芙宁娜立刻去死，怎么可能夸赞芙宁娜呢！
见此，路易斯敲了敲手中的文明杖，扶了扶礼帽，冷笑道：
“舆论上轻微的攻击并不会影响当权者的声望，反而会让当权者变得更加真实可信。相反，山呼海啸般的赞美，才是当权者最大的死敌。因为这会蒙蔽当权者的双眼，同时让广大的平民感到厌恶。”
“人们不喜欢一个完美无缺的人，舆论上将一个人包装的越完美，人们往往就会越反感。虽然这种反感一开始微不可见，但却会在人心中不知不觉间积累。直到某一天，赞美无法维持，那此前所有的赞美都将变成恶毒的诅咒，彻底摧毁当权者所有的威望。”
“所以，我们要做的恰恰不是攻击芙宁娜大人，而是赞美她。发动所有的报纸，在舆论上逼迫所有人都赞美水神芙宁娜大人！称赞她是枫丹的太阳，正义的化身，七神中最伟大的存在，让她承受自己根本无法承受的礼遇。等到这股赞美形成风俗，等到所有人都厌恶这种赞美的时候，我们就突然转向。届时，呵呵！”
路易斯没有继续说下去，整个聚会都在回荡着他的冷笑。
所有人都明白，路易斯的手段意味着什么。象征着正义的神明，必然将会在这种赞美的反噬中彻底死去。而获得胜利的，将会是他们这些卑劣的人类！
“这件事，就从这个卢卡斯开始吧！”路易斯又道：
“这家伙，在审判中似乎想对水神大人出手来着，对吧？既然他有这样的勇气，我们不妨让他在被押入梅洛彼得堡之前，向我们这位伟大的水神大人发起决斗。当然，卢卡斯肯定不是神明的对手，可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他输给神明。”
“等到卢卡斯在决斗中战死之后，我们就可以发动报纸和记者，疯狂赞美芙宁娜大人强大的实力。只不过在赞美的同时，我们也要恰当地描写一下卢卡斯与神搏斗的勇气。表面上是赞美神明，实际上却是在赞美与神明战斗的人！”
“这样等到舆论反噬的时候，卢卡斯这家伙说不定还能成为我们枫丹的英雄呢！”
总而言之，在路易斯的主导下，在场众人纷纷开始为接下来的舆论战做准备。
而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路易斯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在黑夜中冷笑道：
“芙宁娜大人，您不是说自己喜欢枫丹上演的一切戏剧吗？那这场神人之争的戏剧，不知道您会不会满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