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发生了剧烈的冲突,但作为当事人芙宁娜却完全搞不懂周围滴的人在说些什么。
毕竟普通话和璃月南方的粤语听起来,就像是两种语言一样。
芙宁娜只能通过观察在座众人的表情,大致感知到交流的内容。
就听那沙河帮帮主对着梁宽怒喝道:
“梅县梁宽?没听说过。小子,今天你胆敢坏了大爷的兴致,大爷我今天就打断你一条腿,让你知道什么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兄弟们上!”
说罢,沙河帮的一群地痞流氓就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
梁宽见此,赶忙将芙宁娜护在身后,然后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道:
“我拦住他们,你先走。”
显然,梁宽这是准备拼着一条腿不要,也要救下芙宁娜。
只是他却不知道,拥有光锥加持,并踏上记忆命途的芙宁娜,实力根本就不是一群小混混能比的。就在梁宽想要拼命的时候,芙宁娜却猛地冲了出去,骤然间便冲到梁宽身前。
面对带头的沙河帮帮主,芙宁娜起手便是一拳,直接将人高马大的沙河帮主击飞了出去。看着身旁两个手拿木棍的沙河帮帮众,她又以超快的速度挥出两拳,将两个混混手中的木棍打断,然后抬腿就是两脚,将两个沙河帮帮众直接踢飞。
虽然没有学过什么格斗术,打起来没什么章法,但芙宁娜大力出奇迹!
依靠着远超常人的速度与力量,芙宁娜仅仅是花了一分钟的时间,便将十几个壮汉打倒在地。那第一个出现忽悠芙宁娜的烂番薯,更是被芙宁娜打碎了一口狗牙。
“我滴妈呀!”
貌似娇滴滴的芙宁娜居然如此威猛,梁宽整个人的嘴巴都张得老大:
“怪不得这年头洋鬼子横行呢!原来不只是洋鬼子能打,女洋鬼子也这么猛啊!”
梁宽并非本地人,与芙宁娜一样都是仰慕黄飞鸿的名声想来拜师的。
只是不曾想好不容易找到了宝芝林,却遇到了不怎么会说中文的牙擦苏,觉得被耍了一顿便走了出来。却不想刚走出宝芝林没多久,就遇到了芙宁娜。
梁宽也是年轻人,看到芙宁娜难免多欣赏两下。却不想芙宁娜因为人生地不熟的,居然被沙河帮的人往暗门子里带。当下心怀正义的梁宽便跟了上来,本以为能英雄救美。没想到芙宁娜这女洋鬼子这么猛,一个人单挑十几个壮汉,连口气都不喘一下。
不过虽然闹了个乌龙,英雄救美没救成,反而被芙宁娜给救了下来,梁宽还是因此与芙宁娜结识了。听到芙宁娜作为洋人,拥有如此身手,居然也要拜师黄飞鸿,梁宽当下劝道:
“芙宁娜,听我一句劝!宝芝林也就是名气大,实际上不怎么样。佛山高手那么多,璃月北方更是高手如云,你要是有兴趣不如去找他们啊!”
“比如说霍元甲,杜心五,这些人谁的名气不比他黄飞鸿大?还有那个八极拳的李书文,也很猛啊!反正你不像我梁宽是个穷鬼。你是洋人,漂洋过海的钱都有,坐船去北方还不跟玩儿似的?”
听到梁宽的建议,芙宁娜觉得也有些道理。
然因为港影的原因,璃月南方武术家的名气比较大。但实际上璃月近代的北方地区,才是真正的强者如云。在近代举办的璃月武术大赛里,南方的武术家几乎被北方完虐了。前十名里,就没一个南方人。
不过一想到这里毕竟是黄飞鸿的电影世界,与现实是两回事。
既然黄飞鸿是电影世界的主角,想来他才是这个世界的第一高手,拜师黄飞鸿准没错。所以芙宁娜也不管梁宽的劝阻,在对方的指引下来到宝芝林的大门口。
只不想芙宁娜和梁宽刚走进宝芝林,说明了来意,就遇到了个一身猪油的大胖子。
“好啊,前两年来了个假洋鬼子,现在连真洋鬼子也来拜师了?你们当我们宝芝林是什么地方,真以为这里不是璃月吗?”
这大胖子名叫林世荣,平日里是贩卖猪肉的屠夫,同时也是黄飞鸿的爱徒之一。跟随黄飞鸿习武多年,身手不凡,被同门称作“猪肉荣”。
而且他这人不止武艺高强,为人也颇为仗义,最是看不惯西洋人欺行霸市,欺负璃月人。之前作为天理国璃月人的牙擦苏拜黄飞鸿为师,他就很不顺眼。如今又来了芙宁娜这么个真洋鬼子枫丹人,林世荣能给她好脸才怪呢!
当下也不管一旁师兄弟的劝阻,对着芙宁娜就是一顿祖安输出。
芙宁娜听不懂南方方言,但一旁的梁宽却可以给她做翻译。就听梁宽道:
“芙宁娜,那头肥猪他说你是夜叉鬼,乾闼婆!说你上辈子不修善果,这辈子注定无夫!还说你就算去做鸡,也是生儿子没……”
“别说了!”
作为水神,芙宁娜觉得自己怎么也算个淑女。
就算要发作,自己也顶多也就是开个小号,在《蒸汽鸟报》上和发泄几句罢了。
谁曾想今日来到这宝芝林,素味平生的情况下居然被猪肉荣这么一番痛骂,她也难得发起火来。恼怒之下,她直接在宝芝林与猪肉荣开始了互喷。
当然,作为水神,芙宁娜批评人的方式就比较文雅了,顶多就是来几句:
“猪肉荣,你的恶名从枫丹到璃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下贱的品行犹如坎瑞亚戏剧中的小丑一般,滑稽可笑!”
“我诅咒你的一生短暂且不幸,你的儿子将永远与智慧无缘!”
……
如此文雅的祖安方式,自然不是猪肉荣的对手。
于是对骂了一会儿之后,芙宁娜就被猪肉荣给骂出了宝芝林。
“怎么样,我就说宝芝林名不副实吧?”看着怒火上涌的芙宁娜,梁宽无奈道。
“哎呀,气死我了!”愤怒的芙宁娜一边跺脚,一边道:
“这个猪肉荣,我要给她起个更加难听的绰号!”
与此同时,宝芝林的猪肉荣,依旧对着门口的芙宁娜祖安输出。
“你们这些该死的洋人,在我们璃月的土地上杀人放火还不算,居然还想偷学我们璃月的功夫!丢你蕾姆!”
猪肉荣这般粗俗的态度,一旁宝芝林的师兄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人就道:
“猪肉荣,你是不是误会了?刚刚那姑娘挺有礼貌的,那璃月话说得比我们都标准,不知道还以为是京城来的呢!说不定,人家真的只是单纯来学武的。”
“哪有什么误会!”林世荣义正词严道:
“你们啊,平常不怎么与洋人打交道,不知道这些洋人有多坏!之前省城有洋人开了间教堂,那个带头的神父看上去不也是慈眉善目的?平素里总是收养孤儿,我们还以为他真是好人呢!可后来怎么着?这人居然把买来的婴儿直接活埋了!”
“畜生啊!”说着说着,猪肉荣的眼眶居然红了起来。
想起当时的场景,他对自己的师兄弟们痛心疾首道:
“我当初在省城进货,亲眼看着白莲教的人从教堂的地下挖出了一堆小孩的尸骨。那些璃月的孩子,他们才那么小啊!就被洋鬼子埋进了土里。从那时候我就知道,洋鬼子没一个好东西。刚刚那个女洋鬼子,我没动手打她已经是够修养了!”
……
不久后,佛山的一间饭店内。
靠着芙宁娜的大洋,来到佛山多日的梁宽,终于吃到了一碗饱饭。
就见他一边扒着米饭,一边问道:
“芙宁娜,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去北方啊!只希望北方的武术名家不要像宝芝林一样,这么恨洋人。”
“是吗?听说霍元甲刚刚成了津门第一,你要不去那里瞧瞧?”
芙宁娜点了点头,然后反问道:
“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啊?当然是继续拜师学武了。”梁宽吃了口菜道:
“佛山除了黄飞鸿的洪拳之外,就数咏春拳和蔡李佛拳最有名。只可惜咏春是有钱人练的,而且是女人拳,没意思。我准备攒些钱找个蔡李佛拳的师父。听说蔡李佛拳的陈师傅也在开馆收徒,我准备去找他。”
梁宽口中的陈师傅指的是陈盛,同样也是佛山历史上的武术名家。
与经营宝芝林的黄飞鸿不同,擅长蔡李佛拳的陈盛专门经营武馆,后来更是收徒三千人,成为佛山第一大武馆。论影响,他才是佛山第一武术名家。抗战时期的璃月军队中就有陈师傅的弟子,后世璃月南方的警察中,也有很多人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吃过饭后,时间已然进入了黄昏。
芙宁娜在当地人生地不熟,想要找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多亏了梁宽为人机灵,虽然手里不富裕,但善于与当地人打交道,顺利帮芙宁娜开了间客房。然后趁着还有时间,梁宽带着芙宁娜上街,给她介绍佛山当地的风俗习惯,同时教了她几句常用的南方方言。
两人刚走了半晌,忽的看到远处有个剪了辫子的假洋鬼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正拿着一个大喇叭对着人群说着什么。
好奇之下,两人也来到了人群中央。就见假洋鬼子身旁还有个金发碧眼的洋人,正戴着墨镜坐在那里。两人所站的舞台上,还有着大量类似黄金的事物。就听那举着喇叭的假洋鬼子站在台上,意气风发道:
“在天理国有个地方,每个人走路都要很小心的,因为一不小心呢,就会踩到金子了!”
“在河边洗脸,捧起水来都有金沙的!所以那地方,天理国人称之为金山!只要走一趟,比咱们在老家熬一辈子都强!”
听到假洋鬼子的讲述,在场一众围观的璃月人或是将信将疑,或是面露贪婪,每个人的神情都不一而同。只有作为穿越者的芙宁娜知道,这个时代的天理国固然有着无数的机会,但这些机会绝对不属于璃月人。
因为此时的天理国,还有着那部著名的《排璃法案》呢!
璃月人到了这个时代的天理国,不是做奴隶,就是做苦役。天理国的每一条枕木下边,可都有着璃月人的血泪与尸骸呢!
当然,璃月人也不是傻子,当下便有人问道:
“真有这么好的地方吗?”
假洋鬼子当即言之凿凿道:
“当然有这种地方了!”
说着还从手中拿出一叠传单,分发给众人道:
“来来,一人一张,拿去看看。告诉你们一件事啊!金山的人走路啊,都要带着墨镜啊!”
“为什么?”有人问道。
“因为金子晃眼啊!”
胡说八道!
白种人之所以喜欢戴墨镜,是因为白人眼睛里的色素淡,透光率高,对于强烈光线的刺激感觉更为敏感。相反,黄种人没这毛病,所以黄种人平常没几个戴墨镜的!
眼见着假洋鬼子如此坑害自己的同胞,作为正义之神的芙宁娜实在看不下去了,现在她立刻就准备出手教训一下这个假洋鬼子。
只是她刚想动手,一旁的梁宽却道:
“哎,芙宁娜,你也是洋人!天理国真的有金山这个地方吗?”
芙宁娜转头看去,就见为人机灵的梁宽,此时眼眸中也满是贪婪的神色,显然是被假洋鬼子的一套说辞给说动了。
说白了,如今的璃月实在是穷困潦倒,璃月的百姓被逼得没办法的情况下,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分辨真假了。
见此,芙宁娜却是猛地冲到台上,对着分发传单的假洋鬼子就怒喝道:
“你这家伙,为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
芙宁娜的举动,直接震惊了在场所有璃月人。
那假洋鬼子听到芙宁娜说的是普通话,还想发火。只是看到芙宁娜那明显的白人特征,假洋鬼子的怒火却又猛地熄灭。
毕竟在假洋鬼子眼中,所有的洋鬼子都是自己的主子。
所谓尊卑次序,不可造次。
洋鬼子骂自己这个假洋鬼子,这不是批评,这是主子的恩典!
而一旁人高马大的真洋鬼子,却上前问道:
“这位小姐,我是来自天理国的商人沙逊,我在这里是为我的公司在璃月招聘员工的。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听到这天理国商人的问话,芙宁娜却是连回应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指着这人对在场的璃月人道:
“听我说,大家,你们不要被这群人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