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觉得,此刻我眼前的刘杰不是个好东西,或是听了安小姐的故事,或是因为我是个穷B,仇富心理作祟。
总之我第一眼看见这个人就不喜欢。
反倒是安小姐故事中的那个神秘的陈谨让我同情,说不清这种感觉,可能单纯因为我自己的苦逼情感经历,让我和这哥们儿有些同病相怜。
这时候,木头不再理会刘杰的废话,站起身在这别墅里四下打量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与人谈生意,但是我有足够的自信,因为刘杰要买的,是他的命。
我直视刘杰的双眼,面带微笑,自信说道:
“这屋子里的鬼,我们能解决...”
闻听此言,刘杰如蒙大赦,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双死鱼眼瞪得滚圆:
“兄弟!额不~道长,大师,求您快作法吧!
现在就作法!需要什么我让人赶紧去买!
帮我整死陈谨的鬼魂,让他永不超生!
要多少钱您给我开个价!
整死他!整死他~”
这刘杰和陈谨之间的矛盾绝不像安瞳说的那么简单,我未搭话,而是心里盘算着,这种情况,该要怎样一个合适的价格。
我抬眼看向还在四处打量的木头,他仿佛并不关心这笔生意的价格,似乎全权要我说了算。
在刘杰期待的眼神中,我沉思片刻后开口:
“50万!”
听到这个数字,一旁闲逛的木头也是一惊,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在说,你小子比我还黑啊。
我目不转睛,盯着刘杰,神情不容置疑。
刘杰的反应与我预想的不同,他并没有丝毫的考虑或是迟疑。
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随手就从茶几的抽屉里抽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我。
“大师,这卡里有52万,密码在背面贴着,您收好。
这次要是您二位能帮我把这事儿办好,事后老弟我还有重谢,
日后咱们也多走动,这年头像您二位这种有真本事的大师不多了,
我也不问您二位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上门找上我的,但我就信您二位,
这事儿就,全仰仗您二位了!”
掏出银行卡的那一刻,刘杰似乎变了一个人,不见了刚刚的疯癫颓废,讲话的条理也变得清晰起来。
再现了其往日的那种从容和自信,话语虽谦虚恭敬,但给人的感觉明显他就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这或许就是多年来金钱带给他的习惯。
我尽量管理自己的表情,僵着脸,提出了以下条件:
“首先,我们有我们的做事方式,帮你解决问题可以,至于你说的什么魂飞魄散,这不是我们修道之人该做的事儿,您是怕电影看多了。
其次,时间不早了,一会儿我们就得离开,今晚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只能明天再来您这儿,我们临走时会给您留下几张符,今晚不出这屋子,你就能睡得安稳。”
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木头点了点头,表示对我话语的肯定。
离开别墅,我问木头为什么始终一言不发,刚刚他在屋子里四处打量些什么。
木头呵呵冷笑,让我有些尴尬,我还是第一次见木头有这样冷笑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没把握好分寸。
木头摇摇头,点上一支烟,说道:
“兄弟,兴许这事儿,咱们就不该管。
刚我在那屋儿,看见一个男的,死得可忒惨了,那一身的怨气大得吓人,应该就是陈谨了。
知道那姓刘的为啥能活到今天不?
是因为,屋里那男鬼要一点点把他折磨着整死,怨气太重了。
这事儿绝不是那姓安的女的说得那么简单。
这五十万,咱不好花呀!”
下午的街道,大热的天儿,我手里攥着那张50万的银行卡,听完木头的话,我站在原地,脊背发寒。
木头见我这样,回头拉了我一把:
”行啦,走吧,钱收都收了,
晚上先去姓安的那女的家吧,
真有啥事儿,回头再说,
放心,有我家老穆头子兜底呢~“
一路上,我苦着脸,思索着,没了刚刚那种赚到50万的兴奋。
夜晚:
春城的某处公寓,顶层16楼。
16楼3单元,这一层只有一家住户。
此时这家住户门前,两个男人正在那忙碌着什么。
一张普通的木头桌子,铺上一层黄布,香烛、米饭、鸡血、纸钱、黄符、绳子、令旗,于桌案上整齐排列,一个简易的法坛搭成。
今晚,我和木头,要超度陈谨的亡魂。
如果超度不成,那就只有打了。
11点子时准时开坛,现在时间还有点早,隔着一道门,安瞳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我和木头则就着刚刚楼下买的熟食坐在楼梯上喝起了酒。
木头从焦黄油亮的烧鸡身上撕下一块大腿肉,塞入嘴中,边嚼边对我说:
”兄弟,下午我看见那陈谨的鬼魂怨气可挺重,我估摸着正常超度,他怕是不愿意走。
待会儿要是送不走,事儿闹大了,你可得有点心理准备。
今儿个晚上,整不好,咱哥俩儿又是一场恶战。“
我抓起半个猪蹄子,啃了一口,悻悻地问木头:
”师侄,你能看见鬼啊?“
木头若无其事地灌了一口酒,转而神情严肃地说道:
”能!
从我记事儿起就能。
后来岁数大了,成人了,平时就看不到了。
但现在我想看到,就还是能看得到~“
看来木头这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我不如他,我就是个普通人,修道这一块,哪那么容易。
不过我也不用急着否定自己,等过两天这件事儿忙完,我就把那没名儿的古书给它翻译出来,到时候再让穆大师领我入入门,兴许我就是百年一见的天才呢,要不然老道士怎么会把这书给我,等过个一年半载我学他个一身道法,给我三舅报仇,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到时候再娶上了漂亮媳妇~......
我的思绪不自觉飘远了,捧着猪蹄,美滋滋地笑着。
转眼,城市的喧嚣渐渐归于沉寂,子时到了。
隔着防盗门,从屋子里传出了安小
痛苦的
吟。
”冷~我好冷......“
一瞬间,楼道里的温度骤降,从暑伏天,一下坠入冰窟。楼道的玻璃窗,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了冰花。
”收拾东西,干活儿了,
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