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惨死,我来京城杀夫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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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熟悉至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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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凌霄芸见李承赫不为所动,暗暗加大筹码,“原本妾身想着,三日后宫里的寿宴,带她一起过去呢。”

“皇后娘娘的千秋宴,去的全都是京城里的名门望族。”

“她孤身从江南来,想必也未婚嫁,借这个机会给她找个青年才俊,在京城里站稳脚跟,也算报答了她当年对您的救命之恩!”

“可她如此冥顽不灵……”

“不必带她进宫。”李承赫打断了太子妃的话。

“她身份不够,到了那种地方也是受气,有那工夫,不如去京城转一转散散心。”

“她的事,你不必操心。”

李承赫一边交代,一边俯身将地上的珊瑚珠子捡起。

指尖轻拾,如对待世上最难舍的珍宝一般。

一颗一颗,他用袖角擦干净,而后拢进掌心,转身离开文华殿。

啪——

李承赫前脚刚走,太子妃后脚便将餐桌掀翻了。

她气的浑身发抖。

“不就是一个破手串?跟本宫稀罕似地!当初若非皇后姑母压着,他打死都不会将那手串给本宫!”

“死了十年的人了,他还有什么好惦记的?如今来了一个冒牌货他就这般看顾着,若真人来了,他还不得废了我这太子妃另娶?!”

从小奶大太子妃的季嬷嬷见状,心疼地无以复加。

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一边解释。

“小姐啊,如今形势比人强啊。”

“十年前太子刚回京时,空有身份,无权无势,就连血脉都备受质疑。”

“如今是什么光景?”

“陛下身体日渐衰退,皇后娘娘的凤权也被贵妃娘娘夺走了,咱们凌府的老太爷快致仕了,太子爷的声望却与日俱增,支持他登基的朝臣占了朝堂的半壁江山……”

“您可不能再有傲气了。”

“如今是咱们凌府,巴着太子爷这艘船……”

“你作为女主人,招待个破落户,就当招待个玩意似地,好吃好喝养着,何必为此跟太子爷生气?”

“当务之急,是赶紧生下嫡子啊。”

“如今府里只有您一个,您不抓紧些,将来等太子爷上位,后宫进了一大堆贵女,到时您才为难啊!”

说到嫡子,凌霄芸满脸苦涩。

她是不想生吗?实在是成婚五年了……她和太子……尚未圆房啊。

凌霄芸骄傲了一辈子,若因这事落人口舌……她宁愿一头撞死!

所以此事她瞒在心里谁也不敢说。

可如今,府里逢此骤变,来了个这么个玩意,她心里不安啊。

看着季嬷嬷关切的眼神,凌霄芸不禁悲从中来,将这个秘密吐露出来。

“嬷嬷,其实我……我和太子……还没有……”

季嬷嬷是过来人,早有所察觉,如今听到凌霄芸这般说,心重重垂下。

“我可怜的芸娘啊!”

季嬷嬷搂着凌霄芸。

她是凌霄芸的奶娘,待她比待自己孩子还要亲,看她在太子府中守活寡受这般委屈,心疼的无以复加。

“你且放心,嬷嬷我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让你怀上皇太孙!”

第7章何为储君

是夜。

月白如雪,寂寞的冷辉将庭院映照,透过雕莲的窗扉,散落在青石铺就的寝殿内。

十六岁的少女,着一身月牙白裙,坐在那方凳之上。

三千青丝散开,挡住她略显瘦弱的背影。

她颤抖地取出白日里抢到的珊瑚珠子,看着那珠子上熟悉的纹路,泪水盈眶,顺着她脸颊寸寸滴落。

“爹,娘……”

谢绾死死咬着下唇,咬出满嘴血痕。

这颠沛流离的一个月,天知道她怎么熬过来的。

那个教她骑马射箭的父亲,那个将她抱在怀中叫她卿卿的娘亲,那个伴她长大比爹娘还要宠爱她的怀安哥哥。

一朝之间,全没了。

全世界只剩下她了。

她好后悔啊。

哪怕和爹娘一起死在谢府,哪怕烈火焚身再来一世,她也不要这样孤零零的活着。

手中的珊瑚珠子,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妖冶的光。

比拇指还大的珠子上,显现出复杂的纹路。

谢绾擦干眼泪,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刻刀,将珠子的表层缓缓削去。

爹爹当年将这手串交到她手中时,曾对她耳语。

“绾绾,最大的这三枚珠子里,藏着爹爹送你的生辰礼物,等你遇到危难时,可以拆开看看。”

她以为她在父母的宠爱下,在怀安哥哥的照拂下,一生都不会遇上危难。

呵……

可笑她当年的天真。

刀锋一点点摩擦着,表面的珊瑚粉渐渐脱落,露出藏在珠子里被揉成一团的银票。

谢绾打开,每张都是三万两。

这是当年扬州城能兑换的额度最高的银票了。

也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点底气。

她拿着这九万两,可以任意去南方找个小城,衣食优渥地过一辈子。

父亲为了她,殚精竭虑,留了能留的所有后手。

就连谢氏满门被灭,尸骨全无,她也能靠这笔银子得享一生安乐……

谢绾再也绷不住了,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爹,娘,绾绾好想你们啊。

……

正在书房处理政务的李承赫听到下属的汇报,眉头微皱。

批改完最后一份奏章后,他将笔墨放下。

他的父皇,如今的昭和帝年逾六十,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朝中事务大多交给他和周丞相来处理,互为掣肘,互相监督。

每日处理完政务,基本上都到子时了。

本以为府中的女眷都睡着了,怎么谢绾还不睡。

“哭了?”

他皱眉询问,“伺候她的人呢?”

“回殿下,谢姑娘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平日里都让下人去下房住着。”

“胡闹。”

淡淡两个字,难掩君威。

过来汇报的下属,将头埋得更低了。

常人只道这位太子温厚和煦,待人接物如春风般周到。

可只有在他手下办事的人才知道,他们这位主子,最是令行禁止、果敢狠厉。

朝廷上下,面对圣令也许有人尚敢拖延,可面对这位太子的手谕,谁也没那个胆子拖沓。

那是笑得最温和,刀子动得最狠的人了。

没有铁血手段,如何用十年时间,从籍籍无名的流浪皇子,成为真正的储君?

别看现在有些官员吹捧三皇子、别看后宫的皇贵妃如何作威作福,可京内真正掌权的人都清楚,这大安朝的天下,必将是、也只能太子李承赫的。

“罢了,孤去看看。”

李承赫起身,迎着月色朝殿外走去。

灯影绰绰,如梦似幻。

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少女,背影清寂,犹如一幅浓淡得宜的山水画。

如缎一般的长发,散垂在后腰,月光照在其上,泛着月银色的光泽。

看着那熟悉至极的青丝和背影,推门而入的李承赫,如遭雷劈,浑身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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