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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掌柜一脸愁容开始吐苦水,“袈裟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弄,这次还要的这么急!
要不是城里来了个厉害的小姑娘,她着急用钱,不要命的以身为引,几乎拼了大半条命,才勉勉强强给我凑出这一小瓶!
不然我都不知道,这短时间内去哪儿给他弄去!
下一瓶,可不知道要等何年月了!
你回去千万告诉他,省着点用,再找我要,我可真没有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豆芽大的眼睛时不时打量穆莺的表情和反应。
穆莺听了他的抱怨,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还爽快的点头答应,“成!我一定转告他,让他少去祸害人!
不过沈掌柜也别和我自谦,您如此神通广大,这点东西总归还是有办法的。
不然三爷怎么可能一直把这间八角屋无条件给您用呢?还不是对您极高的肯定啊?!”
沈掌柜嘴角抽搐,本想趁机多要点好处,结果却被穆莺架在火烧烤!
我在心里给她竖大拇指,好一个先抑后扬!
先是痛快答应,反手又捧了一手沈掌柜,最后无非是拿梵迦也压他。
若有下一次,你就算踏破铁鞋也得给袈裟寻到他要的东西!
穆莺这人看着爽利,性子直,脾气暴躁,又酷又飒的大姐大!
可相处的久了,你会慢慢发现她说话非常细腻,而且很有‘道’。
她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能屈能伸。
总能在一来一往的谈笑间,不费吹灰之力的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这一点,够我学一辈子的!
沈掌柜是如此机灵通透之人,又怎会听不懂穆莺话中的含义呢?
他无奈却又没有任何办法,摇着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
他刚伸出手要递过来,又觉得不妥,快速将手收了回去!
随后开始满屋子乱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最后在杂乱的稻草堆里,寻得一块破旧的红布。
他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放在红布中间,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放心的转交到穆莺手里。
“小心些。”他叮嘱道。
穆莺点头,“明白!沈掌柜有心了!”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纸卡递了过去,“我出来办事不方便带箱子,只能劳烦沈掌柜亲自去取一下酬劳了。”
沈掌柜顿时满眼放光,笑嘻嘻的伸出双手,满脸虔诚的接过黑色纸卡。
“我怎么舍得让小姑娘干重活呢?
一会儿我和小徒儿们去一趟,一点也不麻烦!”
临走前,穆莺指着路上的砂锅,“幸亏我知道沈掌柜为人,不然还以为你炖死孩子呢!你这引路‘香’可太臭了!”
沈掌柜笑笑,故作高深的说了句,“这一锅东西可了不得,了不得啊!”
穆莺没在理他,挥手告别。
待我们出了店,我这才得知小瓷瓶里装的是蝎子毒液。
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奇珍异宝呢!
搞得神神秘秘的!
谁知穆莺却说,“你可千万别小看这东西,贵的很!
最普通的蝎子毒液,那都是十分昂贵的东西,一升要卖七千多万。”
当我听到七千多万时,眼睛瞬间直了!
那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我立刻说,我要去养蝎子,赚钱救我师父!
穆莺笑我幼稚,“你知道一升毒液,要用多少只蝎子吗?”
我无知的摇摇头。
“一只毒蝎子,只能挤出一滴毒液…估计你养一辈子蝎子,都不一定能挤出一升!”
我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惊叹道:“这么一听,沈掌柜确实厉害!”
穆莺点头表示赞同,“他还有他那些个侏儒徒弟都有些本事,无论是在特殊的药材方面,或是什么奇花异草,哪怕就是让人起死回生,吊命的东西,他都能给你弄来!”
起死回生…?
我心里蠢蠢欲动…
有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怕被人看出我的心思,话锋一转道:“袈裟哥也真是有钱,他这一瓶虽然没有一升,也得值不少钱吧?”
“呵,他这瓶更贵!
这瓶是蝎王的毒液,要比普通毒液贵好几倍!
这一小瓶啊…估计沈掌柜去老宅抬箱子,要抬个几夜!”
我想起穆莺临走前给他的那张黑色卡片,沈掌柜也说舍不得女生抬箱子之类的话。
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抬箱子?现在银行汇款不是很方便吗?”
穆莺无奈一笑,“沈掌柜这人啊,死古板!他不收钱,只收…等价的金锭子!”
金锭子也就是金元宝。
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我就是那井底之蛙,什么世面都没见过。
外面高手如云,各个身怀绝技,隐匿在人群中看似平凡,实则高深莫测。
要不是莺子姐告诉我实情,光看那间破烂不堪的小店,还有身体缺陷的掌柜…
谁能想到会做这么大的生意?
穆莺还说,整条天梯巷,没有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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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最普通面馆,都特别的不普通,像沈掌柜这样厉害的人,比比皆是。
她说:“如因,别看三爷不收他们房租,那可不是在做慈善。
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我不由得在内心感叹,他们的世界,我一点也不了解。
我们还在‘苦哈哈’的为师父的救命钱愁的乱转,对别人来说却不值一提。
前几天妈妈汇来的五万块,对我来说已经是遥不可及的数字。
当时我还得意忘形的和霍闲说,我们现在有钱了,我们能给师父救命了!
现在看来,简直可笑!
袈裟哥这一瓶小药,够买我一百条命了…
也许沈掌柜手里还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能救我师父的命…
可即便他真的有,我也买不起。
今天所发生的事,给我的人生,上了很重要的一课。
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的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
有人用命去赚钱,有人花钱来续命,还有人花钱…要人命。
大家都在付出一些东西,从而换取一些东西。
那师父呢?
他想要的既不是钱,也不是命,那又是什么呢?
回去后,我失眠了一整夜。
第二天顶着一副黑眼圈,起床给师父做早饭。
霍闲把买来的药碾碎,我拌在了小笼包的馅内,现在只有这样才能让师父吃些药。
开饭时,师父眼尖的察觉出我有心事,便将我叫到身边,将脸凑到我面前逗道:“我家小如因怎么嘟嘟着小嘴?昨天出去玩的不开心?”
霍闲正在摆碗筷,听到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审视的视线投在我的脸上。
我干笑道:“哪里有不开心,可能太累了。”
“昨天去玄武城干嘛了?”
我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当然包括天梯巷的一幕幕。
霍闲的心理活动似乎能和我共通,我在他的脸上也看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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