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我感到害怕了吗?”
耳边的温热感令苏起时直接睁开双眸,坐起身。
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随后对上云守月笑意盈盈的双眼,无奈道,“守月,我没有怕你,还有我是不会跟你回齐炎的,也不会做你的皇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重要的事情?是回京都找柳江璃吗?!”云守月眸光一沉,冷声道。
苏起时眉心拧成一团,“守月,你知道我的计划,同样你也能看出我的目的。”
云守月鼻尖一酸,苦涩道,“我知道的,可是阿时,难道短短几个月你又重新喜欢上了柳江璃吗?”
她自然是知道阿时一定要回云朝的目的,可她在替阿时上药的时候偶然发现阿时怀中的荷包,而荷包背面所绣的桃花树,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年二人在桃树下相拥,而她就如同一个窥窃者一样窥窃着阿时与别人的幸福。
她是羡慕的……
所以她想一次又一次的确认柳江璃在阿时心中的地位,就好像只要阿时不再喜欢柳江璃了,她就会有机会一样,可事与愿违,那些时日的相处她也没能让阿时的心产生动摇。
她一边爱着这样对感情钟一的阿时,一边又不想让阿时如此全心全意一生爱一人。
苏起时停滞了几秒后,紧盯着云守月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不是短短几个月就又喜欢上了,而是从来都没有不喜欢。”
云守月哭了,泪滴毫无征兆的一滴一滴的落下,滴落在长裙的上的泪滴,将紫色薄纱长裙侵染成更深的颜色。
苏起时没停下,嗓音带着些许的颤抖继续说道,“对不起守月”
由于仅有一帘之隔坐在外面的白颚,将帘内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长公主如今这幅样子她是从未见过,真是替公主感到不平!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爱我!”云守月眼底猩红,固执道。
苏起时一如既往的平淡,就如同局外人一样看着云守月一人的独角戏,“没有爱,从始至终都只是朋友之谊!”
“守月,我欠你的自知无法偿还,待到尘埃落定之后,甘愿以命相抵!”
云守月面如死灰,无悲无喜,平静的说道,“你就算是死,也不愿意与我在一起吗。”
苏起时,“守月,我不想伤害你,可我真的不是你的良人。”
云守月眼神黯淡,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好,阿时我知道了。”
“我不会在强求你了。”
“那你能在我完成登基大典之后,再离开吗?你放心很快的不会耽误你的计划。”
“我只想在自己最要的时刻能有挚友在身边见证。”
苏起时迟疑一瞬,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然后,马车内归于平静,二人中间离的很远,几乎是坐两侧最靠边的位置。
少顷,云守月惊呼道,“阿时,你流血了。”
苏起时捂着受伤的左肩,血渗过衣裙流在手上,面色苍白,“没事的守月,你别担心。”
话音刚落,云守月的手已经覆了上来,苏起时用另一只手阻止了云守月的进一步动作,唇边强扯起一抹弧度,“我自己来吧。”
云守月的指尖停顿了一下,垂眸遮去眸光中的黯淡,将药瓶放苏起时的掌心,“阿时,你自己上药多有不便,我出去叫白颚给你上药。”
果然,一旦将心意袒露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忽然间有那么一瞬的后悔,倘若她一直将这份情藏在心中,是不是她与阿时之间就不会变成今日这般
苏起时无言语,算是同意了云守月说的话。
她能做的就是尽快让守月从对她的感情中剥离出去。
云守月将白颚叫了进来,随后自己也出去了,苏起时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底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苦闷感在发酵。
白颚冷脸拿过药瓶,嘴上忿不平道,“我就想不通了,公主放着齐炎那么多好男儿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了你这个三心二意的人。”
苏起时不解道,“本王三心二意?”
白颚,“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跟那个官妓叶瑶儿的事在军营里都传开了,想不知道都难。”
“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的吗?”
苏起时耷拉眼皮,无所谓道,“不想知道。”
白颚耐着性子继续道,“你是怕听见让自己难受的话吧,那你就不知道公主殿下听到后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苏起时蹙眉看向白颚,似笑非笑道,“你八不八卦?你家公主的那点事一会全让你给说出去了。”
白颚被苏起时的这句话哽住了,她觉得苏起时是往她的头上扣屎盆子,“你怎么说话呢?!”
“公主真的是白救你了!”
随后见苏起时依旧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气急了,将手中替苏起时包扎的纱布猛的勒紧,苏起时的伤口被勒,阵痛感瞬间袭来。
苏起时倒吸一口凉气,“嘶——”
“你要谋害本王啊。”
白颚撇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谋害你怎么了?反正你又不是齐炎的王爷,要不是公主护着你,你早就被我杀了,请摆正好你的身份,云朝的玥王殿下!”
苏起时也不恼怒,淡淡道,“虎落平阳被犬欺”
白颚不服了,语调提高,“你骂谁是狗那?!”
苏起时整理好衣领,“骂你那,怎么了?”
白颚握紧拳头,“看来不给你吃点骨头,你这嘴里也说不出来好听的话。”
作势就要往苏起时身上砸去,苏起时反手握住已经到眼前的拳头,低声道,“你这么大声,是真不怕守月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