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报答叔叔。”叔叔难得好心情的哄二囡囡。
二囡囡嘴里还嚼着白面饼子。她不开口,不忍开口,她就是想多嚼了几下嘴里的白面饼子。
“嗯嗯。”二囡囡一边点头,一边嚼着白面饼子。
“走,叔叔给你寻着一个好去处。往后啊,你有吃不完的白面饼子。”叔叔说道。
叔叔难得的温情,牵着二囡囡的手回了家里。
屋内,一个穿得漂漂亮亮的婶婶在跟爷奶说话。
漂亮婶婶的头上戴着村子里的妇人们一辈子也不会穿带的金银。
那应该是金银吧?二囡囡瞧着漂亮婶婶发髻上的金银钗子,她忍不住偷偷的多瞧一眼。
好耀眼,她漂亮。这一切让二囡囡像是见着一幅新的天地一般。
“就是这孩子。”漂亮婶婶说道。
“对,就是这孩子。瞧瞧,她模样在村里最出众的。”叔叔说道。
“幺儿。”爷奶的目光落在叔叔身上。祖奶唤了叔叔。
二囡囡听着祖奶跟漂亮婶婶议着话。说什么?二囡囡不怎么明白。只知道最后爷奶点头。叔叔开开心心的接过漂亮婶婶给的银钱。
“走。”漂亮婶婶走上前,她拉着二囡囡的手。
“……”二囡囡愣在当场。
“二囡囡,快跟婶婶去。往后你是婶婶家的人。”叔叔说道。
“爹,娘。”伯伯开口了。
伯伯说道:“二囡囡是二弟的一条血脉。卖了二囡囡,让二弟在地下难安……”
“大哥,你娶上嫂嫂,你有嫂嫂给生了孩子,传下香火。弟弟咋办?”叔叔对着伯伯怒吼。
“二囡囡没了,将来弟弟娶亲,弟弟多生一个儿子过继给二哥。让二哥有香火吃。”叔叔又道。
听着叔叔的话,伯伯闭嘴。
祖爷发话,让漂亮婶婶赶紧牵走二囡囡。爷奶一样的态度,让二囡囡跟漂亮婶婶走。这家,往后就不是二囡囡的家。
离开家。要去哪?二囡囡不知道。
被卖了,卖去哪?二囡囡还是不知道。在漂亮婶婶家里住几日,二囡囡知道漂亮婶婶姓樊。人称樊婆子。
樊婆子是一个人牙子。走村串巷买来小姑娘,尔后,再卖去章台青柳的伎子处。
至于卖去大户人家?樊婆子没这等门路。
或者说卖去伎子处,樊婆子才能挣得更多。人嘛,良心没了,银钱能挣更多。
在樊婆子的院里,二囡囡平生吃了几日饱饭。对于有人嚷嚷的“伎子”“贱籍”“下九流”等等,二囡囡听了,二囡囡不懂。
一直到二囡囡被卖进一处花楼里。这是一个伎子楼。
伎,在风骚文人的嘴里是卖艺不卖身。可这等伎是一等一的名伎。
二囡囡一个火房的丫头,她瞧着的是下等的伎。
皮肉生意,最是折磨人。让人可以活得不像人。
跟二囡囡一批被卖进来的小丫头里,有人不甘心,有人想逃跑。
二囡囡是不跑的那一人,她只想吃饱饭。在伎楼里二囡囡能吃饱,她就安静的待着。或许她还以为这儿是福窝,让人一辈子能吃饱饭,也不必再挨饿。
关于下九流?幼年的二囡囡不懂。
长大的二囡囡懂了,能被人踩着骂了无数无数的年月。当然是揭开盖子,臭不可闻。
那些上等人吃的人血,那里面全是卑微者的血肉。不止血肉,连皮带骨,连灵魂一起被扒着吃干抹净了。
到最后,上等人的狗腿子还会骂一句下贱皮子,生来就是贱骨头。
“打,就打这等下贱皮子。”伎楼里的老鸨在骂人。
二囡囡等一众被买来的小丫头被齐涮涮的带到一处地窖的入口处。
那是一个小院子。小丫头们站了一堆。
一个比二囡囡大几岁的小女郎在挨罚。她被抽打的浑身是血。可被打的遍体鳞伤,小女郎咬牙不认错,她不肯低头。
“好啊,今个倒是见着硬骨头。”老鸨骂道。
“来啊,让刑。老娘不露一手,倒叫这些下贱皮子不知天高地厚。”老鸨说道。
二囡囡瞧着,那一个小女郎被人扒了裤头。尔后,一只丑丑的好像被叫狸猫的小东西被塞进了小女郎的裤子里。
“打。”老鸨喝道。
“……”凄厉的惨嚎声响起。小女郎在惨嚎。
那一声一声的像是魔音一般的回响在二囡囡的耳边。
何为地狱,不过人世间。对于二囡囡而言,她瞧见的就是地狱,她活在了人世间。
“嬷嬷,还继续吗?”挨罚的小女郎彻底的晕死过去。
老鸨瞧着拿棍抽狸猫的龟公,她骂道:“打什么,押地窖里关着。先治治,能治就送下等房去。往后做皮肉生意。不能治,不过几两银子的下贱皮子,烧埋银子,老娘都不会给。就扔乱葬岗去。”
落二囡囡的眼里,一路的血渍长长的,长长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