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热,生个小病多正常的事情。
当然这是当着高二郎之时的坦然。真的离开小舍,去抓药,去煎药的时候,万蓁蓁的脸上有忧虑。
做为大夫,万蓁蓁会把脉看相。高二郎的情况不妙,不妙至极。或者说毒入肺腑,救无可救。
如今表现出来的全是外症,非是内因。内因治不了,熬日子罢了。
小舍内。
高暻躺在榻上,他装的。在心上人面前他装的小病一场。
或许他知道,心上人会知道他的病情。子懿也会懂得,二人知着,装是不知。
他们只是想安慰彼此,又不想让对方担忧。结果就是揣着明白做糊涂。高暻病的难受,万蓁蓁心如刀割。
入药时,万蓁蓁在里面掺了安眠的效果。她想,让高二郎多睡一会,许是睡着了就不会那么的疼,那么的难熬。
关于高暻病了,高府得着消息。
高家夫人来过,高晨来过。高晨嫡妻没来,这一位高府的少夫人正月里诞下子嗣,如今尚在坐月子。
万蓁蓁没与高家人碰面。万蓁蓁避开了。或者说这也是高暻的期许。
这些年里万蓁蓁从高暻高二郎处得来的人脉,结交的人缘,尽数是寒家子。
高暻对于他的家族忌讳颇深。万蓁蓁没瞎,她看得清楚,瞧得也明白。
又一日,高暻从睡梦里醒来。
他瞧见在榻边上趴着,还似乎睡着了的万蓁蓁。高暻不语,就静静的瞧上许久。
一直到万蓁蓁睁开眼睛,她就瞧见高暻一直在瞧着她。
“二郎,你醒了,怎么不唤醒我。”万蓁蓁嗔怪一回。
“瞧你睡得香,就不忍心。”高暻实话实说。
万蓁蓁起身,先去拿饭。她陪着高暻一起,二人一道用一餐。尔后,万蓁蓁又送上一碗苦药汁子。
高暻没拒绝,待用过药后。
“感觉这药效不错。人也精神了,也许就快要痊愈了。”高暻这话说的,貌似是期待有,真相嘛,他自知。
“来,二郎先食一颗蜜饯。甜,压一压嘴里的苦味。”万蓁蓁递上自己做的蜜果子。高暻没有拒绝。他食了一颗在嘴里。
“甜甜的,很不错。”高暻夸道。
二人一起聊天。在畅想未来时,高暻说道:“真想今年冬日,我们一起看雪。”
“到时候二郎痊愈了,正好,我们一起漫步赏景,同沐一场酣畅淋漓的风雪。”万蓁蓁笑道。
“好。”高暻答应。
二人说说笑笑。良久后,高暻问道:“子懿,抱歉。一直以来,我都让你避开我的亲人,你一定很委曲吧。”
“不会的。”万蓁蓁回道。
“互不相识,不染因果。二郎,你的心意,我都懂的。”万蓁蓁真的懂。世族之善,善待自己。上位之恶,恶在帷幕之下。
高暻伸手,他握住万蓁蓁的双手,说道:“我害怕,真害怕。”
“我给兄长写信了,求他护你一程。”高暻说道。
“他打小最疼我这一个弟弟,他总会顾念我的一点子念想。子懿,若我不在了,你替我看遍诸般美好景色,尝遍诸般美食佳肴,答应我,可好吗?”高暻说道。
第040章 第40章
第40章
“好。”万蓁蓁握住高暻的双手, 她肯定的回道。
“太好了。”高暻笑道:“子懿,某些时候真觉得你是我的眼晴,我的耳朵。你替我瞧过, 你替我听过。便是将来……”
话至此, 高暻停顿一下后,又说道:“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聆听你的述说,恍如亲身经历一般无二。”
“子懿, 我们盟誓,说到做到。将来我有万一,你做了我的眼睛耳朵, 可否?”高暻笑问道。
“好。”万蓁蓁觉得此刻的眼睛里添上一份酸涩,她眨一眨, 尽想掩去那一份酸涩,她答应了。
春日, 明媚时节。
长青山上, 林木荫荫, 山花盛开。万蓁蓁觉得偶然吹过的风里带着凉意, 就像是要冻结了人的灵魂一样的凉, 凉的刺骨。
燕京城,皇宫, 宫廷内苑,金粟宫。
杨惠妃很生气,今个她落了体面。在昭阳宫请安时,她跟婉嫔穿着同一款宫装,一样颜色, 一样刺绣。
即便有略微的细节不同,依然掩不住二人撞衫。一款宫装, 这挺要紧。毕竟一旦撞衫,谁丑谁更尴尬。
杨惠妃一直挺骄傲自己的家世容貌,还得意着诞下宏治帝的长子。
奈何宫廷内苑,不闻旧人哭,但见新人笑。
杨惠妃是旧人,婉嫔是新人,还是天子和皇后一起抬举的新人。
“婉嫔很得意啊。”杨惠妃心头愤愤,语气不善的说道。
“娘娘,婉嫔就是一个狐媚子,尽会使坏。”杨嬷嬷跟主子站一条阵线,